目送着真龙禅师脚步蹒跚的远去,其实朱由橏与他二人一直在进行着神思的交流,真龙禅师的修为在当世数一数二,虽未度刼也是有了罗汉的境界。
百余名僧人一个个缓缓从木台上起了身,然后相互扶持着对着朱由橏深深施礼,朱由橏忙还礼不迭。
智真大师一脸肃然的看着朱由橏,口中呐呐的唱着佛号。
数万百姓却是看的莫名其妙,见朱由橏与大慈悲佛相对而立,片刻间,大慈悲佛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双膝瘫软的跪在了朱由橏身前。
有不少百姓听得大慈悲佛的话语,道朱由橏乃天下顶尖的佛,初名忠勇罗汉后为忠勇佛,就是大慈悲佛也得拜他为尊,一个个的目露敬畏之色,面朝着朱由橏陆陆续续的跪在了地上,叩头行礼。
朱由橏见状,知道今日再也无法尽性的游戏,只好耸了耸肩,对着智真大师摆了摆手,扭身向着大车行去,到了大车前,翻身上了车隐入了厢中。
周大管内家一直呆楞楞的立在一旁,这时才清醒过来,急忙大声的吆喝起来,一众侍卫和仆人们若大梦醒来。
仆人们急忙收起摆放着的物事置于大车之上,护卫们护着众佳人纷纷上了马车,周管家不待众佳人稳便,便大声呼喝着让马夫们驱动马车,众护卫护着马车顺着大路飞快的离去。
朱由橏盘腿坐于厢内的软垫上,一时心有所悟。
玄处似关谷欲开,中关紧闭若防潮涌,元始三清荡荡急切蠢蠢欲动,如果不是要打怪升级,那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刼,现在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与真龙禅师斗法时,自已不知不觉的置北斗成天罡,化真身为虚空,似乎是触碰到了一道境界的界限。
此境界外的境界似有似无,模糊不清,在破真龙禅师苦海之境时有所显现,即道识可化为道真,虚幻之体可化为真实法体,此体亦真亦幻,可真入苦海内,踩破苦海界,大破真龙禅师所修的境界,极普通的手诀即能将真龙禅师之心想受识打落莲花台,是真正的化虚为实。
当时,自已也确有些恍惚,似乎有破此界限之势,头顶之道跃跃,太上之路渺渺,似真似幻。
经文有言,“若此化宇宙随心识缘生,行若势,势若云生水流,自然而然。阖天之谓宇,辟宇之谓宙。知宇,故无不容,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知宙,故无不足,有乎长而无本生者,宙也。非空不非空,非法不非法,非物非非物,非人非非人,非因非非因,非果非非果,非始非非始,非终非非终”。
若真能达此境界,破除界限,则生死俱无,当是能与此宇同膊、与此宙同脉,外有天道灿灿,可与之同往,此境界不知如何才能达成。
一时恍惚,又似见六格欲复生六格,格外恍有格,似有似无,是不是意味着要有了第二个空间。
此空间内即宇宙,新的空间若是掌握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去一个新的宇宙了,两个空间如何转换分离,如何去应用,还得细细的考量才是。
小心的看着四周,努力的睁大了双眼,想伸手已不可能,身子如同被黑暗化成的石紧紧的困住,这到底是什么东东,一无所知。
朱由橏不由的长叹一声,一切随缘好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到了王府大门前,而后十几辆大车陆续抵达了王府。
朱由橏呆呆的盘腿坐于厢内,只觉的身体已经挺直僵硬,想说话也已根本做不到了,现在身外四周黑暗无比,也是心知肚明,这又是一刼触发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此刼。
初刼尽而天藏之,天运九千九百周,为阳为阳蚀,地转九千三百度为阴为阴勃,阳蚀气穷而生太阴,阴勃气极而转太阳,故阴之极则太阳蚀,阳交弱则太阴勃,天地轮替一周,则中刼生,中劫生则天翻地覆,翻江倒海,万物俱化,若汤若水,鬼神寂灭,万草不生。
道,虚纳空,空者无色而入白始,空纳无,无纳虚,虚纳精,玄而玄上而光明灿烂,而无形,而无有形,而无无无形,而无无无无有形,虚纳无,无者无色而入黑始,黑有形,黑为无,故有无。空,无天地山川,无荡荡宙宇,无须弥万生,无有界而虚界,无无界而实界。
空入则白洞,无入则黑洞,无所见者无所知者无所闻者,有所见者有所知者有所闻者,法生则道临,自然而然,玄而又玄。
是故,虚无交错,宇宙轮替,黑白洞旋,时空分转,忽生焉,忽灭焉,无所定而有所定,大道若生大道若亡。何也?虚无轮替则万物生亡,是为时、是为法则、是为法道、是为法天、是为法天法道,是为大道。
朱由橏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自已许多的事还没有处理好,看来,果然是这样了,这一刼也不知隐藏了多久,发做的有些太快了。
五道者,一曰天神,二曰人神,三曰禽兽神,四曰饿鬼道,五曰地狱道。
五道法天地,法自然,各有劫岁,或达宇宙之界,勘界边之形,得宇外之渺,生外外之根,是为法为道为大道,始出三界而出五海,脱九形而弃七质,有寿,有天寿,有天外寿,乃至亿万万寿。
大贤者,知虚无自然,守虚无之境,生虚无之心,得自然之道,人间之圣。神通者,知虚无之径,守骨肉之形,生真人之心,行天官之途,天界之仙。行气者,知阴阳之气,守毛羽之意,生仙道之心,得小自然路,羽境之灵。
道不可见心见,道不可闻心闻,夫闻见之径,皆以心起,心不可常以道守,故心有道而道亦知心。
欲使守道,空虚其心,关闭其耳目,不复有所念,若有所念思想者,不能得自然之道也。所以者何?道未变为神时,无端无绪,无心无意,都无欲澹洎,不动不摇,及变为神明,神者,外其光明,多所照见,使有心意,诸欲因生,更乱本真。
即然动不了,干脆放弃一切思绪及一切欲望,让脑海变的空白。
朱由橏渐渐的收敛了心神,缓缓的放松了自已,片刻后,即沉沉的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过了良久,大门前呆立着的的佳人和侍卫们,包括周大管家,终于觉的出事了,紧张的将厢车围了起来,可无人敢上前撩起厢帘。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有佳人攀辕而上奋身而入,随即一声女人特有的“啊”的尖叫声破空而发,惊的围着大车的众人个个浑身酸软欲跪于地。
叫声中夹合着刺耳的啸鸣,尖啸声若利针,且长且直,刺破苍穹,直达九天之外。
王府门前大乱。
......
惠昭王爷陷入了昏迷之中,不省人事,直挺挺的躺在了病塌上。
王府众佳人个个衣不解带,昼夜不停的围着床塌伺候。
洛阳城内,所有的医者均被强行请入王府,有不从者,均化身为泥。
洛阳城内的锦衣卫百户很快得了消息,于是令手下将消息再三确实后,飞马递入了京师。
崇祯帝时锦衣卫的作用已是大减,常日里其实只余下三项基本的职能,即侍卫、缉捕、刑狱。
这一时的大明锦衣卫,更多的是负责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皇帝出巡显示皇家的威严,已是相当于禁卫军一般的存在,渐渐的成了摆设。
锦衣卫设有南北镇抚司,坐头把交椅的正是太子少傅骆养性。
骆养性为人奸滑,与朝中所有官员几乎都有往来,且从不以官位高低待人,深得百官们的好评,平日里又几乎不与任何人为敌,当然也就让人无法感觉其存在,但是其暗自里将情报司的触角伸到了大明各地,随时随地暗查各地官员们的所作、所为及言论、书信,一有风吹草动即能及时得知。
崇祯帝初即位时,东厂有着极大的权力,实力也远超锦衣卫,后魏忠贤被赐死,东厂随即消沉无声,后继者东厂大太监王德化,为人极是阴沉,崇祯十三年间即私下里与李自成等反贼有书信相通,后虽被崇祯帝有所查觉,但无实凭便也只能不了了之,最后东厂被彻底的置于高阁。
骆养性得了洛阳传来的消息,于镇抚司大堂中面对着青砖墙壁,呆呆的站了近一个时辰,后果断的乘了小轿去见崇祯帝,将发生在惠昭王爷身上的事,细细的奏于崇祯帝后,奏完即叩头离开了大殿。
崇祯帝初时尤自不信,呆坐于龙椅上出神。
骆养性离开近一个时辰后,王承恩前来奏报,道是洛阳府、西安府均有奏报,言惠昭王爷病重,已是卧塌不起。
待看完了密折后,崇祯帝仿佛清醒了过来,慌乱的传旨太医院,令太医院丞择能者明日就去洛阳,后召众臣齐聚于皇极殿共商国事,尤其是如何为惠昭王治病一事,乃是重中之重。
当亲耳听到崇祯帝言惠召王爷病重的消息,多半数的朝臣都是心中狂喜,久处于官场内个个学的老谋深算,心虽大喜而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于大殿之上一言不出。
若是惠昭王病逝,说不得大臣会私下里好好的庆祝一番。
大殿之中,众大臣个个若早商议好了一般,紧闭了嘴,相互间用眼神交流着感想,让大殿内陷入死寂。
朱由橏率皇家亲卫军团东征西讨,将中原各处不少的反贼渐渐的逼入了大别山,然后重兵围困,因山中粮食奇缺,有不少反贼只好出山投诚,大明从而得以喘息,这事办的让朝中大臣们个个心服。
但是,据说皇家亲卫兵团私下里得了惠召王令,致使大军所过之境,所有土地均国有化归了崇祯帝。
无数的官员为土地丢失了性命,无数的乡绅为土地家破人亡,无数的庄园为土地倾家荡产。
有许多死伤者或失去家园者,有一些与朝中重臣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或亲属、或门下、或远房亲戚、或家仆,这让朝中大臣几乎是个个恨惠昭王爷入骨。
现今,惠召王病重将亡,在大臣们看业,实乃是因其做恶多端,被天所罚。
大殿内,大臣们的形为极其怪异,一个多时辰无人出言、出策。
崇祯帝只好挥挥手,让大臣各自散去,一边想着办法行出大殿一边缓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到了坤宁宫外。
早有宫女入内奏报,周皇后携田贵妃、袁贵妃急忙迎了出来,拥着崇祯帝行入宫中。
袁贵妃身体已是太好,虽然行步急切时仍有些气虚,但是已无大碍,不过将生死时的所有的事均记不起来,只知清醒后的第一眼,看着的正是皇上的兄弟惠昭王,也明白正是惠昭王爷救了自已。
一日,有宫中太监、宫女悄声议论,言惠昭王爷于襄阳时圈地伤人事,个个均是有些义愤填膺,恰巧让袁贵妃听着。
袁贵妃当时大怒,叱喝守宫太监捕三十余人,并尽数乱棍打死,此事震动后宫。
有贵人不忿于夜状告于崇祯帝,盖因杖责而死的宫女、太监中有自己宫中的人。
周太后得知后,领宫女、太监五十余,闯入贵人宫中怒目喝斥。
有崇祯帝护持,贵人便有些不惧周皇后,并与周皇后与帝前争执不下。
周皇后怒从心起,不顾崇祯帝的拦阻,喝令将那贵人乱棍打死。
崇祯帝甚是无奈,但周皇后对自己之崇举世无二,自己心里也明白,是那贵人行事乖劣,当是自取灭亡,事已至此,也只能不了了之。
田贵妃素与周皇后交好,与袁贵妃亲如姐妹,对于两人所行之事极尽赞美。
原崇祯帝后宫内多有不顾尊卑者,挑事生非如同家常,谁人人前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此事发生后,后宫中贵人、妃子们顿时收敛了许多,一个个无不小心做事,无不以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三人为尊。
至此,崇祯帝后宫方才算是大安,崇祯帝也享受到了自登基以来少有的安宁,甚是心喜。
听得崇祯帝言惠昭王重病,且卧塌不起,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三人顿时焦急不安。
盖因惠昭王实乃国之栋梁、大明的保护神,若有个好歹,大明现在的大好局面必将不保,那可如何是好。
周皇后忙让太监们搬过大缸,欲取那两支三千年之久的参王,让人快马送到洛阳。
田贵妃拦住了周皇后的举动,言,王爷现今尚不知何病,且如此之重,那参也不知是否能保其性命,不如崇祯帝下旨于大明各地广贴招贤榜文,招天下有才之士前出洛阳。
袁贵妃对此极是赞同,同时将宫中历年来所藏珍宝、银两尽数而出,以做为招贤之用。
崇祯帝心中大为感慨,说来也是,自这位皇弟出现后,自己的皇位现今已极是稳固,要银有银、要粮有粮、要兵有兵。
现今大明各地民生渐渐好转,北驱满清夺回大凌河,中原之地安稳太平,江南各府道无不遵京师之令,南京留守的诸位大臣们也开始尊从京师朝庭指挥,这正是这位兄弟带给自己的莫大的好处。
于是,崇祯帝采纳了三人的建议,直接下旨召告天下,招天下大贤为惠昭王爷治病,同时悬赏纹银五百万两,以助大贤所用。
......
崇祯十五年六月初十,年仅三十余岁时称医圣的傅青主,身背一个小布包衭,骑着一匹小毛驴,风尘仆仆的现身于洛阳府东城门前。
黑发童颜的傅青主,头扎道巾,身着素道衣,脚蹬麻履,做了个道装扮,笑呵呵的骑在驴背上,伸了手,从城门外侧青砖墙上揭下了榜文。
傅青主,名傅山字青竹或青主,山西阳曲人,生于医学世家,因见百姓因病而亡者不计其数,故以医致学,潜心研修后精通医理,不以古方为凭而自创诸多医法、方剂流传于世,得医之大道,为大明顶尖的医学大家,其所救之民数不胜数,民受其恩泽者以数十万计。
早有守榜的衙役快马报于洛阳府尹,府尹得到消息后大喜,急令各府衙官员均前去迎候,并派人通知王府,自已却是急促的向城门奔去。
赵龙于十日前引兵五千抵达洛阳,并出两小旗人马入驻王府以护周全,有一小旗于榜前守候,得了消息飞马报于赵龙。
赵龙只听的小旗说出“有人揭榜”四字,身子已是腾空而起,飞起一脚将小旗踹下马背,夺马而去。
战马急奔,沿途撞翻十余百姓,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四避,被撞在地上的百姓哭喊声不绝。
赵龙却是理也不理、头也不回,只是伏身打马狂奔。
还未到的东城门,赵龙已是极目张望,远远的看着了坐于驴背上的傅青主,正将手中握成卷的黄纸揣入怀内。
赵龙即飞快的打马闯过城门洞,双臂伸展将傅青主从驴背上直接拔起置于身前,战马原地一旋速度不减,两人一骑复又冲过城门洞,带起一路烟尘向王府狂奔。
王府内得了消息,周管家已是带着侍卫们出了府门,欲前出城门口迎接揭榜的贤人,当然,礼数得要周全才行。
忽见一马如飞而至,马背端坐两人,马蹄翻飞直接要踏阶而上。
坐于后面的一人大喝一声,身影直飞而起,一个跟斗向前跃出了马头,身子横飘双脚凌空分踢,直接将虚掩的两扇大门轰然踏开,身影悬于半空中借力向后一掠,又复骑于马背之上。
战马驼着两人未做丝毫的停留,眨眼间已是没入府门之内。
周管家看的眼花缭乱,不由的大惊失色,方想破口大骂侍卫们,为何不去拦阻将来骑拿下。
有侍卫笑呵呵的上前分说,说是早看清来人,是赵将军带着个人破门而进,说不得带着的正是揭榜的人,当是为了王爷的病而来的。
赵龙对王爷的忠诚,在洛阳府城已是人尽皆知,其这般行事必有道理,或真是因王爷之病而来。
周管家方才长出一口气,看来定是这样了,伸手拍了拍了胸膊让自己心跳缓下来,苍白的脸色复转红润,喝令一声,带着侍卫们跑入了府门,随即府门紧闭。
赵龙带着傅青主打马穿堂而过直入后院,到了朱由橏的寝屋勒住战马,身子一旋人已是站在了马侧,伸展双臂将傅青主从马上抱于怀内,直接扭身伸脚“咣”的一声踢开了屋门,进了屋快步行到朱由橏的睡塌前,方才将抱着的傅青主放了下来。
一屋的佳人个个惊的呆怔不知发生了何事,有的端着茶水、有的拿着锦巾、有的捧着药碗,有的跪在塌上,俏目圆睁看着赵龙和傅青主,均是一动不动。
傅青主这一路惊的是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唇无血色,不复仙圣潇洒脱俗的形象,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喘着粗气,双腿颤颤几乎软瘫在地。
赵龙脸上饱含歉意,忙伸手扶住,待傅青主喘息平稳后,方才双手抱拳,对着傅青主弯腰深施一礼。
傅青主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对于眼前这个莽汉的行为到也能想的明白,微咧了嘴苦笑一声,将其方才行为不再放在心上,扭头看向床塌上躺着的朱由橏。
朱由橏盖着银丝大被平躺在塌上,面色如常,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呼息极是平顺。
傅青主眉头一皱,缓缓的坐在塌沿上,伸手将朱由橏的手臂从大被下拉出,三指已是搭上了手腕。
有一佳人“啊”的娇声尖叫了起来,随后是药碗落地的“当啷”声,从塌上摔下的“啊呀”声,相互撞在一起的“哎哟”声,声声俏脆不绝于耳,屋内顿时乱成一团。
这一时众佳人方才若回过神来,一个个身形晃动,有几个几乎要瘫倒在地。
傅青主眉头猛的皱了皱,扭头对着佳人们大声喝道:“禁声。”声若惊雷。
众佳人的脸上瞬间均布上了惊恐之色,一个个慌乱的伸出纤手捂住了小嘴,屋内立时又安静了下来。
闭了双眸,傅青主三根手指错落有致的轻搭着朱由橏的手腕上,整个人如同化成了石头般,一动不动。
赵龙大气也不敢出,轻抬腿缓落脚的行出了屋。
方到的屋外,看着周管家带着二十余个侍卫急急奔来,赵龙忙大步向前伸左臂拦住,右手伸出一指挡在嘴前,唇间发出“嘘”的气息,示意众人静声。
周管家忙停下脚步,看着赵龙缓缓的点了点头,紧闭了嘴,扭转身伸开双臂,轻轻的摆动双手,悄无声息的将众侍卫轰出了后院。
见后院空了下来,周管家忙伸手拉着赵龙的胳膊,两人一起缓缓的将头探入屋内,看着傅青主。
傅青主的口中喃喃的道:“这似是离魂之症,然此症却又与离魂有异,当是经过了一番争斗,有些虚了气,”忽的又是喃喃的接着道,“何人使出那些离奇的手段,这失魂症似乎是其自己有意所为,怪哉、怪哉。”
旁有佳人轻启朱唇,小心的道:“少爷与在白马寺外那里的和尚有了争执,那些和尚好像向少爷施了什么法术,想让少爷低头,不想被少爷破了,那些和尚全都吐了血,后来还有个什么佛的,好像也被少爷破了法力,不过少爷放那人离开了,然后少爷就要回来,回来后就这样了。”
傅青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这样的,那些和尚看来有些能力,你家少爷这应是触动的什么禁止,所以才这样了,好像是在遇刼了。”
一边似乎是自说自话,一边将背着的小包衭解了下来,在塌上空闲处展开,包衭里有两本装订好的册子,然后就是大、小、长、短、粗、细不一的各种金色的软针。
赵龙看着傅青主,突然出声问道:“这位爷,您的意思是说,吾家王爷被刼了,不知是谁干的?”
傅青主弯腰低头整理着各种软针,头也没回乱乱的应道:“除了那些和尚还有谁?”
听了这话,赵龙瞬间脸色铁青,眼中饱含着重重的杀气,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紧行几步,伸手牵过还在屋前的战马,拧身上马,缓缓行出了王府。
方一出府门,即看着那个被踹下战马的小旗,呲牙咧嘴的站在府门外的石阶下。
赵龙翻身下马,将马缰甩给小旗,冷声道:“令,两刻内,全军西雍门外集结,迟者,自已滚出老子的军伍。”
小旗听言顿时大惊失色,亲卫军中向来是军法若山,根本来不急答话,翻身上马,扬鞭如飞而去,马蹄声若急雨,瞬间即远离没了声。
赵龙冷哼一声,转身向着西雍门奔去。
西雍门离王府不过数里,赵龙迈开长腿飞奔而去,也不过一会的功夫,当赵龙跑到了西雍门外,五千军马已是整齐列阵与城关外的空地上,除了战马偶尔的嘶鸣声,战旗被风卷起的扑扑声,数千战兵静悄悄的坐于马背之上。
有亲兵牵过赵龙的战马,赵龙踏镫而上,看也不看将士们一眼,拨转马头顺着大道冲向了白马寺。
数千人马顿时热闹起来,各总旗、小旗大声喊着口令,战阵转眼化成了一队队的长龙,随在了赵龙身后,马蹄轰轰,震的大地颤抖不已,卷起了漫天的尘土。
三余里路,不过片刻即过。
到了白马寺大门外,赵龙勒住了战马,手执马鞭,黑着长脸,双目中燃烧着无尽的愤怒,恨恨的看着白马寺。
总旗和小旗们如何不知赵龙的想法,在一起征战四方早就心有灵犀。
十个总旗顿时怒吼了起来,指挥着各自的小旗带着战兵迅速的散开,从四面八方将白马寺围的水泄不通。
寺门前扫地的数个僧人看的清楚,一个个恐惧的大喊着,乱纷纷的逃入寺内,然后寺门“咣”的一声紧紧的闭了。
十个总旗布完兵马,迅速打马疾驰到赵龙身前,列成了一字长队。
赵龙傲然的挥鞭指着寺门,大声吼道:“给老子攻进去,一个都别放过。有反抗者,杀,有逃亡者,杀,有躲藏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