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夜我们准备夜袭敌军军营,请将军做好准备。”帐篷外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辞岁回答。
晏之川看着辞岁,一脸担忧:“又要去?不行不行,我担心你。”
辞岁笑了起来,学着他的样子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开口安慰道:“行了,你娘子厉害着呢!乖乖等我回来。”
晏之川紧紧地抱住她,开口:“等我们回去,我就到你家提亲,然后我们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辞岁突然鼻子一酸,想到那日她父亲对她说的话,她把头埋在晏之川的胸膛上,开口道:“好......到时候,我们就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
夜幕很快降临,黑漆漆的夜幕像墨砚一样,没有星光,唯有一轮明月挂在这漆黑的夜空里,散下浅浅清辉。
一位士兵给辞岁送来一件洗干净的披风,出了辞岁的帐篷后却被晏之川拦住了去路。
“公子有何吩咐?”那士兵带着几分恭敬地说。
晏之川看着眼前身形和他相似的士兵,勾起嘴角:“你可还有多余的戎衣?”
那士兵皱着眉,不知该做何回答。
晏之川见状,掏出银子塞到他手里,急切的开口:“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这位兵爷借我一件戎衣。”
那士兵接过银子,不禁喜上眉梢,进了自己的帐篷取出一件戎衣,递给晏之川。
晏之川回到自己的帐篷,换上戎衣,跟上了辞岁他们的队伍,低着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岁岁,我还是很担心你,我还是想时刻在你身边,为你做点事。晏之川想着,不禁抬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辞岁,嘴角一扬,勾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
不久后,他们到了敌军军营附近。几位弓箭手射杀了看守军营的士兵。紧接着,弓箭手们在弓箭上装上火把,射中敌军的帐篷,顿时火光一片,照亮了原本一片漆黑的夜幕。
辞岁挽着弓,略眯着眼睛,随着她的放手,离了弦的箭在夜晚的冷风中快速穿梭,直击敌军的胸膛。
晏之川的目光从辞岁身上转移,他微微回头,却看到敌军的一个士兵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一旁的树林里,正拉着弓,把箭对准了辞岁。
箭很快离弦,晏之川来不及细想,跑到辞岁后面,用背挡住了箭。面前的辞岁正专注着射箭,没有注意到背后发生的事。
晏之川一旁的士兵注意到受了伤的晏之川,连忙对着那个偷袭的敌兵射箭,那敌兵应箭倒地。晏之川这才松了一口气,竖起食指放在唇前,让那个士兵不要作声。
他紧咬着嘴唇,自己拔下背上的箭,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紧紧咬着唇,硬是不让自己发出呻吟。他看着面前安然无恙的辞岁,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岁岁......没事就好......
“兄弟,你这箭伤很深呐……”一旁的士兵开口。话音未落,晏之川便伸手捂住他的嘴,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到后面。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他的额头,嘴唇也因为失血而变的苍白。
他突然想到那次在竹林里辞岁为他挡的那一剑,不由得微微皱眉,那时他的岁岁肯定也疼吧,那时他没有护她周全,现在,他愿意舍弃他自己的安危,换他的岁岁......安然无恙。
“撤!回营!”前方传来了辞岁有力的声音,晏之川连忙踉踉跄跄地起身,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鲜血顺着他的背不断地往下流,浸湿了他的内衫,他咬着唇,艰难地挪动着步伐,跟上队伍。
回军营的路显的格外漫长,月光照到他苍白无力的脸上,寒风冽冽地吹,却吹不散他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前面的辞岁总感到一阵不安,不由得加快了回军营的脚步……
到了军营,辞岁立马跑到晏之川的帐篷前,“之川?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沉默......
“之川?”辞岁继续喊着,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她的心头,正当她准备一把推开帐篷时,身后传来了晏之川的声音。“岁岁,你回来啦?”
辞岁笑着回头,“你去哪里?”
晏之川不再穿着一身白衣,而是着一身玄衣。
“我刚刚去烽火台看看你有没有回来。”晏之川像平日一样温和地笑着,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你今天怎么穿起了黑色衣服?还有啊,烽火台那边冷,你就不要再过去了,知道了吗?”辞岁一脸关切地说。
“我今天穿黑衣是因为这是风沙大,穿白衣容易弄脏,好了,快去睡吧。”晏之川依旧笑着,像平日里一样刮了下她高挺的鼻梁。
“你嘴唇怎么这么白?你生病了吗?”
“我没事,可能最近感染了点小风寒,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晏之川依旧笑着。
辞岁依旧不放心,“我传军医吧?”
晏之川再一次刮了下她的鼻梁,“我的好岁岁啊,现在都这么晚了,明天再传吧,我想要好好睡一觉,你也快去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辞岁见状,才和他告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辞岁一走,晏之川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踉踉跄跄地进了自己的帐篷。他脱下衣服,转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鲜红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皮肤。
他临走前在军营前的草堆上藏了自己的衣服,一进军营就马上找地方快速地换好衣服,这才没被辞岁发现。
他拿起药,艰难地给自己上药,艰难地用纱布给自己包扎伤口。
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像浪潮一样一阵阵地涌上来。他回想着刚刚辞岁安然无恙的样子,嘴角不禁往上扬,他舍弃安危,总算换来了辞岁的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