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绗回到世子府时,一白衣老翁站在偌大的府邸前,见姜绗回来,抬手抚着白胡须,淡淡道:“可是见着了?”
姜绗进门脚步一顿,随即微微一笑道:“见着了。”
那老翁摇摇头:“我虽助你重生,但也曾告诉过你,,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逆天又如何?它连让我与心上人携手一生的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只会高高在上看着这世间的诸般苦楚,何曾许人一生无忧锦绣前程?”
那少年握着拳,心下恨意溢出,眼底闪着嗜血的光。
这一路荆棘满地,我于满身伤痕黑暗中爬出每一步都是为你而来,只是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那老翁拿下腰间的酒壶,一口仰尽,大步朝里走去,笑道:“一壶烈酒解百忧,哪管世间恩与仇。”
这世间多的是那些倾尽全力到头来却一无所有的伤心人
……
这一夜,姜绗又梦到了前世,梦里有身着青衫的小江辞镜。
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将手里的糖尽数捧在他面前。
他是个逃跑的小杂役,从小生活在旧巷子里的小酒楼,自有记忆起,他就生活在那里,老板娘喜欢打骂他,老板整日喝酒每天都醉醺醺的,老板娘生老板气的时候就更喜欢打他,三岁开始就帮他们干活,他以为所有的小孩都和他一样。
那天酒楼里来了一对夫妇,他们牵着一个小娃娃,还亲自喂他吃食。
他躲在角落里,原来小孩子是要喊那些大人阿爹阿娘的,那小娃娃一喊他爹娘就很高兴,他开心地跑去老板娘面前喊她阿娘,可她突然变得很凶,拿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打:“都不知道哪来的小野种还敢喊我娘!”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喊了。
他想逃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想离开这。
终于有一天他逃了出来,他跑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敢停下来,他怕他们追上来,后来他穿着破旧的衣裳躲在街边的小角落里,捡着落在地上的食物。
那天他听见远处许多小姑娘小公子的嬉闹声,悄悄地往前看,心里的嫉妒疯狂漫出,为何那些人穿得如此好?为何他们如此开心?
接着似乎有人发现了他,一个穿着小青衫的姑娘蹲在他面前,将荷包里的糖都倒了出来,捧在手心,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好看的人,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粉粉的手里捧了好些糖,可他不敢接他觉得自己的手太脏了。
那女孩见他不接,气恼地撇眉,便将他的手拿起将糖尽数放在他的手里,转身与那些小姑娘小公子们离去了。
糖很甜,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糖的滋味。
后来他还是被发现了,那店里的伙计拿着鞭条将他打的浑身是血,他手里紧捏着糖,心想这一定是世上最好的人儿了。
后来那南亲王府的王爷与王妃找到了他,他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将他捧着,可他再也感觉不到最初收到糖的那份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