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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5.4

克拉夫特和阿莱克斯在海面上飞行了小半天后,终于接近了铁戈部落的外围。远远地,阿莱克斯就看见在海上巡逻的船只,示意再飞高一点。

克拉夫特咂咂嘴:“这么多船,全是他们的,厉害啊……”

海面上目力所及的地方,所有的船只都是铁戈人的,不留意的话稍微靠近就会被发现,尤其是阿莱克斯这样的怪物造型铁定会被围攻的。

阿莱克斯决定暂时留在外围,等天黑了在悄悄摸过去,于是两人降落在一座荒无人烟的海岛上,这里只能远远看见铁戈岛的轮廓。

一降落,克拉夫特就赶紧从机灵鬼的背上下来,毕竟赶路这么久都没怎么休息,机灵鬼累得不停喘气,舌头像一条咸鱼吊在嘴角。

阿莱克斯收起自己的特殊造型,同样感到劳累不堪,坐在地上不停擦汗。自己变成半龙半人的模样了后,后背的两翼翅膀把衣服都撑破了,现在只是堪堪挂在身上,就像一个落魄流浪汉。

克拉夫特虽然在过去的几小时里都能看见阿莱克斯的造型,但现在他还是一脸新鲜地瞄着阿莱克斯的后背,却没看出半点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阿莱克斯,那个阿肯石真的有那样变态的功能?”对于龙族力量来自阿肯石一事,克拉夫特一度认为阿莱克斯在和自己讲童话。

“千真万确,我猜我的能力就是来自于光煞,阿肯石在把光煞的龙族力量抽调时我进去了,然后被抽出的那部分就到了我身上。”阿莱克斯脑子里又回想起了那一天的经历,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神情,让克拉夫特不得不信。

“不可思议,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我以为有龙就够刺激的了……”克拉夫特感觉自从自己接触龙族后,自己的世界就变了一个样子,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之前戈伯对他说过的话。

等稍微歇一会儿了后,两人渐渐起了睡意——一宿没合眼了,再加上这样长距离的行进,别说他们两了,就是阿尔法龙也得闭上眼歇会儿,好在时间尚早,了解铁戈人的阿莱克斯也明白希卡普不会丢掉性命,索性找了一处阴凉地躺下。

“我们得休息会儿,现在跑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等天黑了再出发吧,”阿莱克斯精疲力尽地说,“同时我们也正好等等博克岛的援军。”

对于睡觉,克拉夫特是百分百赞同,虽然尊敬的族长就在几海里外,但是没有什么能拦住一个倒头就能睡的人合眼,奥丁也不行。

两人一龙就枕着地上的泥土,酣然入睡……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不知消失多久了,是逐渐冷下来的海风吹醒了阿莱克斯,而克拉夫特是被机灵鬼舔醒的。

天黑后,海上的船只少了许多,只要注意点,进去不被发现还是能办到。阿莱克斯和克拉夫特紧贴着海面,在夜幕掩盖下朝铁戈部落靠近。

“老天,六座岛。”克拉夫特瞧见这庞大的阵仗,不禁咂舌,“这么多人,我们的援军来了也打不过吧?再说,我们要去哪里找希卡普和夜煞呢?”

“好在我们并不需要和他们大打出手。”更加熟悉情况的阿莱克斯明白,即使全博克岛的船都开过来,照样打不过眼前的庞然大物,救出人质才是关键。“一般来说,像希卡普这样爱护龙族的人都会被关起来,但我不清楚他会被关在哪里;至于没牙仔,看希卡普和它的默契吧。”

形单影只闯进龙潭虎穴,所有的事情除了要靠实力,还得靠运气。

躲开人多的地方,阿莱克斯和克拉夫特绕了一圈,在中间那最大一座岛的背后着陆。这里是一片树林,虽说有砍伐的痕迹,但大晚上的一般不会有人来这。而且铁戈部落人口众多,并不像博克岛那样到点了就只剩下守夜人在巡逻,这里的夜生活文化欣欣向荣地发展着,所有没睡的人都聚在大街小巷里享受夜晚的气氛,两人可不敢直接落在房子上。

“再往前的话我们势必进入人群里,带着机灵鬼很不方便,”阿莱克斯道,“让它自己找地方避一避好点。”

“但机灵鬼不认识路啊,怎么能让它独自乱跑呢……”克拉夫特一听这建议,马上就不情愿,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迷路?才不会呢,它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对吧,机灵鬼?”阿莱克斯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我刚刚都忘了和你说这件事,这还是它主动告诉我的——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变身时能听懂它在说啥。”

“……鱼脚司肯定会对你很有兴趣……”沉默了一会儿,克拉夫特幽幽地说。

他摸了摸机灵鬼的脑袋:“既然你是本地龙,那找个地方藏身应该不难;这样吧,有情况时我喊你,一喊你就飞过来好吗?找地方躲一下吧,注意安全,别搭理陌生龙。”

听着克拉夫特像嘱咐自家小孩那样嘱咐机灵鬼,阿莱克斯忍不住轻笑。机灵鬼轻唤一声,展开翅膀腾飞而去。

“克拉夫特,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孩子啊,当初为什么不把婚姻留下呢?”

克拉夫特结婚一年就离婚的事迹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他本人也在茶余饭后拿来当消遣说说,所以阿莱克斯并不担心会伤害到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嘛……我现在有些后悔没留下她,但没关系,我照样活过来了不是吗?”克拉夫特脸上看不出惋惜,但稍有发愣的眼神出卖了他;看得出来,龙族对他的人生态度影响很大,至少在机灵鬼住进他家里之前,他都是过一天算一天。

两人小心翼翼走出树林,前方不远处有座小山,山背后村落里的光线已经传了过来,伴随的还有人们载歌载舞的声音。蹑手蹑脚来到山体旁,克拉夫特压低声音问道:“你看这个小山,像不像一座小火山,上面那么大一个开口。”

阿莱克斯抬头看了看:“这里好像就是存放阿肯石的地方。来都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围着小山转了半圈,果然发现了一道石头门,门上还开了个口当窗户。阿莱克斯推门而入,等克拉夫特也进来后观察一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赶紧把门关上。

今天有月亮,借着从顶上洞口招进来的月光,克拉夫特蹲下身,用手轻轻感受地上刻的玄奥阵法。山体里面被掏空后,无论地上还是周围的石壁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杂草,唯独处于中央地位的阵法里寸草不生。

“……很好看。”憋了半天,克拉夫特从脑袋里有限个词汇中憋出这么一句。

“走这里上去。”阿莱克斯指着旁边的一道石梯。刚才他就发现,石梯一直延伸到半山腰,而那里正好有个面朝东方的开口,上面似乎有个绿色的东西。

来到近前,两人终于看清了那枚绿水晶般的东西,正是阿肯石;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它散发着无暇的光泽,比宝石还迷人。

阿莱克斯虽说知到它的存在,但鉴于他小时候在族里呆的时间太少,具体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现在看见的实物却比他想象中还漂亮。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一贴上去,他就感觉到一阵洋流般的波动,绵绵不绝。

就是这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让人很难想象到手感如此温柔的东西居然能贪婪地吸食龙族的生命力。

“等等,这里有东西。”克拉夫特发现角落里有一块突起的石砖,他上前一开,下面是一部羊皮卷。

就着月光,两人眯眼仔细看,原来是对阿肯石的一些研究和用法说明,这倒好,省去了麻烦的思考环节。一个小时后,两人才从结尾处回过神来,感觉脑子里有用的知识增加了。

“怪不得呢,”阿莱克斯说,“原来阿肯石不仅可以吸收力量,也能把力量传导出来,这样我的身体情况就说得通了。”

克拉夫特点头:“上面还说,如果仪式进行中时有个体进入或离开阵法,会对其造成无法预料的肉体和精神损害。之前你不是想不起来过去吗,肯定是因为这个。”

“而且,根据铁戈人的研究,当朝阳和阵法都俱全时,阿肯石正面投射,能吸收龙族力量;反面投射,就能释放。当时按你所说应该是正面投射,你意外获得龙族实力应该真的是个意外。”克拉夫特兴致很浓,因为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魔法,而且就在他眼前。

阿莱克斯思考着,忽然收声了。神色黯淡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朝克拉夫特开口:“克拉夫特,你说铁戈人是怎么研究出这些结论的?”

克拉夫特愣了,挠挠后脑勺:“这个……”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惊讶道:“难道他们用活龙做实验?奥丁神啊,他们这样与直接杀了龙有什么区别,被抽干的龙族除了死也没别的后果了。”

阿莱克斯感到一阵愤懑:“正如我所说,这个部落把龙当作工具看待,草菅!”

或许是因为阿莱克斯自己也是半条龙,所以他的情感波动比克拉夫特大得多。他心里暗暗想道:只可惜我们实力不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做点什么,至少把铁戈人的观念都改一改。

两人小声谈话,慢慢下楼来到石门前。刚准备离开,阿莱克斯一把抓住克拉夫特开门的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石窗抬头看去,外面七八个铁戈人正举着火把交谈着。

阿莱克斯凝神看去,突然发现人群里有张熟悉的脸,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低声道:“是他……”

“是谁?”

“艾弗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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