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寒假期间,阿蒙在家穷极无聊,主动请缨去法院实习。通过关系,阿蒙成为民庭一位年轻的女副庭长——的跟班。
副庭长姓李,阿蒙尊称为李姐。李姐说:“咱们民庭啊,办得最多的就是离婚案,而且是千奇百怪,怎么离的都有。你岁数小,有些情况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你就记住,甭管看到什么,都别对婚姻啊、感情啊失去信心,人活着就得乐观积极点儿。”
阿蒙没太明白李姐说这番话的意思,心想:旁听些离婚案怎么就会对婚姻、感情失去信心呢?我谈恋爱谈得热火朝天的,信心可足了!
正眨巴眼睛瞎琢磨呢,就听到有敲门声,一个身材魁梧的志愿兵走了进来。阿蒙听李姐对他说的话,明白了这个山东口音的志愿兵是今天审理的离婚案的原告。
没几分钟,女方也来了,一听说话就知道是本地人,东北女人粗糙和倔强的特色在她的言谈举止间表现得很明显。
看双方当事人到齐了,李姐给了阿蒙纸和笔,让阿蒙试着记录,然后开庭。
李姐按程序规定宣布了法庭纪律、核对当事人名单、宣布案由及审判人员名单,并告之权利义务,在当事双方均表示不需要回避之后,开始进入法庭调查阶段。
原告先陈述离婚理由。别看这志愿兵块头儿挺大,口头表达能力却极差,加上浓重的山东口音,阿蒙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几句。看着纸上一片空白,阿蒙明白了在“三九”天是怎样的出汗!忍不住偷看李姐的记录,见上面记有“性格不合”、“已经分居两个月”的字眼,赶紧照抄下来。
那志愿兵吭哧吭哧的总算说完了,阿蒙松了一口气。
李姐这边刚说了句“下面由被告方进行陈述”,那女方就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什么“俩口子没有不吵架的,哪有闹点矛盾就离婚的”、“分居是他不回来不是我要分的”、“马上就要过年了离什么婚那,多大点儿事啊”……阿蒙运笔如飞的记录着,累得手都快抽筋了也没记下她一半的陈述,刚下去的汗刷一下又冒出来了。
女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让人感觉她不是在陈述,简直就是在批斗!若不是李姐及时的制止了她,估计她要举臂高呼“打倒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