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恩怨,诸多是非,伊人已去,一切的一切都随之消散。虽然你对不起雨君,但是雨君始终不曾怨恨与你,一直不肯告知你这个女儿的信息,只是源于我对雨君愿望的尊重——“惟愿我儿此生皆安康,平淡渡流年”。
如今令嫒已经长大,到了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年龄,我准备把真相告诉她,何去何从由她自己选择。我只希望兄长能够跟我一样尊重孩子的选择,听从命运的安排。
说起命运,我已年过半百,方才知道,命里有时终是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与雨君有缘却总似无缘,每每错过,枉我一腔情深似海,雨君视若未睹,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的人依旧是兄长你。
虽是如此有缘无分,雨君无悔,我亦无悔。
令嫒被我托养在一户普通人家,多年无子,对令嫒十分疼爱,她的名字叫做——”
信写到这里嘎然而止,他记忆力极强,过目不忘,虽然过去了五年,仍然记得大概内容。当时那个老人大概是准备把事情的真实经历修一封长书寄给自己的拜把子兄弟雷烈雷老大。
可惜,因为他的介入,这个消息整整迟到了五年之久,终于有人告诉了那个女孩,有关命运的所谓真相。然而此时,作为父亲的雷老大,已经——
感应灯悄然熄灭,怀里的女人还在轻轻抽泣,隔了五年的光阴,她终于靠在他的肩膀,是否可以这样解释:他们之所以这样兜兜转转,只不过为了一场夙愿,完成那个不曾完成的拥抱。
如今这个圈圆满了吗?
五年前,她的眼泪大概是为了那个叫做司马飞扬的男人而落下,今天,她的眼泪是因为谁呢?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却不敢确认。
黑暗中,他不停地亲吻着她,近乎疯狂。怀里的女人在药物的作用下,意识已经模糊,忘记生命中的一切。
错过今夜,明天……他们之间的情感可以有明天吗?
乔爱妮被龙少华半拖半拽,拉到后花园僻静处的林荫下。记者们被保镖或是威胁或是规劝,渐渐打消了跟踪访问的念头,各自散去,等待更好的采访时机。
唐小西这个小丫头呢,看到阿杰叔叔,立刻撒开手,扑到他的怀里。撒着娇打着滚,胶皮糖一样黏糊上了。
四周无人,乔爱妮有些羞涩,想要从某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立刻被人喝止:“别动。”
一向不安分守纪的妮子,今天居然没有还口,异常乖巧,不禁令龙少华生出几分好奇。平时没有道理的事情她也要争出几分歪理,弄得他无可奈何,这次是怎么了。
“对不起!”
声音很低,有几分不情愿,还有几分委屈。她撅着嘴巴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我这次不是故意的,西西是小孩子,口出无忌,没有恶意的,我也想解释,可是我嘴巴比较笨,不会跟人家说……”
“我不是想要带着西西来捣乱,是西西非要跟来,你也知道那个小鬼头缠人的本事,说得可怜兮兮,我也不忍心拒绝……总之这次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你的那个朋友生气的话,就让他罚我好了。”
乔爱妮低着头,越发局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虽然不能预知事件的后果,但是她知道这次闯的不是小祸,轻则影响人家的订婚典礼,重则影响人家的婚姻。
虽然对今天的新娘子没有任何好感,但是破坏人家婚礼乃至婚姻的事情,她并不想做,只是,事情超乎意料的发展,她也束手无策。
她并不知道唐子怡偷偷来参加程显明的订婚典礼有何目的,隐隐中她凭借女人的直觉,感觉到一种不可告人的味道。她相信她的朋友是个正直的人,却总觉得朋友这次来访,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预防万一,她就尾随而来。不过她并不知道朋友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后院,反正她是从正门进去的。正门的保镖认识她,知道她是龙少的女朋友,所以根本没有索要请柬。
她正在人群中焦急的搜索朋友的身影,不但没有找到,心急的唐小西就扯开小嗓子大喊起来:“爹地。”
后来的事情发展龙少华已经知道了,他看着怀里的扭捏不安的丫头,含笑不语。乔爱妮等了大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心里有些焦急,仰起头,看着龙少华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孔,越发捉摸不透他的用意。
“你确定不管什么样的惩罚都愿意承受?”
事到如今,乔爱妮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的。”
“那好吧。”龙少华慢条斯理,从容放开手臂,皱着眉头,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重大问题,搜肠刮肚想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这个状态令乔爱妮忐忑不安。
“喂——”
“当众道歉没什么意义,罚你把别墅的地板擦十遍也不太现实……这样吧,我替程显明打你十下怎么样?”
乔爱妮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反悔,只得吞了口唾沫,不太情愿的答道:“好吧,你随便。”
龙少华的手掌高高举起,擎过头顶。这架势有些惊人,乔爱妮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未知的惩罚。
脸上一紧,手劲不大嘛,不对,是太轻了,轻的好像是两只手温柔地挤着她的脸蛋……不对哦,不对……唔唔,嘴唇被对方封住的某女,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是落入人家的陷阱,再也无从逃脱。
耳边只听到那个男人轻声细语道:“这是第一下,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对你的惩罚。”
“啊——”要不是程家别墅书房的隔音效果好,窗户又关着,不然的话,外面的宾客肯定又会发现另一项重大新闻,轰动效果绝不亚于上一次的“认亲事件”。
清醒过来的乔爱妮悲哀的发现一件事情,她和那个男人,在沙发上,发生了,那个……
乔爱妮迅速理清自己的头绪,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发生的当时自己也是完全能力者,对这件事多少有点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她瞪着身边的家伙,看到他心虚为止,才凶巴巴的问道:“我是第一次耶。”
“我知道……”
他以为接下来她会说,“我的第一次都交给了你,你要为我负责哦”,甚至还会哭呢。但是,这个丫头接下来的话令他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接招。
“你是第一次吗?”
“这……”
拜托,他是男人啊,堂堂“飞龙帮”少帮主,虽然说私生活并不糜烂,可是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个花花绿绿充满诱惑力的世界里,哪能不犯点错误。
要是活了二十九年,居然还是处男,岂不是要被人笑死。守身如玉,有没有搞错,这是女人必须要遵守的金科玉律,跟他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不是喽。唉!我太亏了,我是第一次,你居然不是。”
小女人的眼光带了点鄙夷的色彩,龙少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那我们这样子会不会怀孕啊?”小女人有些紧张,“怎么办?怎么办?”
龙少华展示他如水的温柔,安慰道:“怀孕也没关系啊,我们早点结婚,这个年纪难道不该有一个小孩吗?”
“屁!”小女人教训起他来,“结什么婚啊?生什么孩子啊?我还没做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园长呢?事业不成,何以为家!”
她慷慨陈词的架势让人以为她是什么巾帼女英雄,横刀立马,要去打江山,平天下,开创一番不让须眉的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闹了半天,她的志向,居然,就是一个小小的幼儿园园长。
龙少华觉得哭笑不得,偏偏没法反驳,只得顺着她的语气说道:“是是,不想怀孕就不怀孕,吃点事后药就没事了。”
“真的么?”
“相信我好了,我是妙仁医院的副院长嘛。”
“哦。”
“那个,你刚才是说,不想结婚……”
“嗯。”
“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不行!”
可怜龙少华以后的余生就这样葬送在这个不喜欢讲道理的小女人手里。以后她的金科玉律不外乎以下几句:“我是第一次,你不是第一次,你对不起我。”
“我不想结婚,是你非要求我,是你毁了我的大好事业,你也对不起我。”
“总之,不管什么情况下,错的人永远是你,只能是你。夫妻守则第一条:老婆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现在的龙少华并不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悲惨地沦落到家庭的第二、三、四、五、六位,反正随着家里不断添进新成员,他永远坐定最后一个位置。
现在的他,满怀喜悦,正享受着生命的甜蜜。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打断了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龙少华有些恼火,忽然记起今天可是他朋友的大好日子,他只顾着享受,大概仪式已经举行完毕了吧。想到这些,不禁有点惭愧,赶紧把衣服穿好。
待推开门的时候,楼道上已经变得静悄悄,什么人也没有,龙少华和乔爱妮也摸不清头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子怡,你有多爱你的那个父亲?
只有细微的喘息。
一点也没有是吧,这个从未照顾过你甚至是把你们母女抛弃过的男人,名义上的亲生父亲,实际上你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如果不是责任和道义上的一点束缚,其实你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情感可以投注。
所谓的复仇,只是一种掩饰罢了。唐子怡,你恨我,并不是因为我杀了你的亲生父亲,而是因为你恨我。你恨我把你忘记了,你恨我要迎娶别的女人。
你妒忌了。
他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唐子怡挣扎着用行动代替言语进行抗拒,换来的是他惩罚性的亲吻。
唐子怡越来越恐惧,内心中随着药物的作用,难以遏制。
隐隐的,她听到那个男人恨恨的说: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杀了你的父亲,你既然笃定不疑的相信司马飞扬不是凶手,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意识渐渐模糊,在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压力下,她终于失去知觉。
程显明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神情复杂。抓起空调被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外面的人一定急得团团转,仪式的正常时间大概已经错过吧。自从阿杰来敲过一次门,被他充满怒气的声音斥退后,没人再敢前来催促。
过场还是要走的,他慢吞吞地打开房门,有些不舍,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宽大被子里的娇小身影,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没有猎物可以从我手心里逃走,你同样不能例外。
他离开房间不到两分钟,房门再次打开,这次是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隙,一双怨毒的眼睛小心的环视着房间,最后用目光锁定床上昏睡的身影,恨不得眼睛里能射出报仇之箭,把那个可恶的女人钉死在床上。
门慢慢推开,进来的人并不是程显明,而是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随着步步临近床头,她的手忍不住在颤抖,她不得不克制自己,免得自己因为一时冲动,可能会把这个可恶的女人当场掐死。
她严厉的怒火足以把整栋房子融化,眼前这个女人犹如附骨之蛆,一次又一次破坏着她的幸福。上一次的婚约因为她的缘故被取消,这一次又因为她的破坏而被迫延迟。
够了,她已经沦为这座城市最大的笑柄,即使外人不知道真相,也看得出来她的未婚夫对她的态度,就像一块可有可无的抹布,想用就用,不想用的时候就会毫不怜惜的丢弃。她方亚嫣也不是懦弱之辈,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这对狗男女就休想继续混在一起。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顺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只玻璃杯,毫不留情的扯开被子,丢在地上,同时把杯中的残水尽数泼在那个昏睡的身体上。
唐子怡发出一声呻吟,冰冷的刺激令她清醒过来,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整间大屋所有的灯光全部开启,窗帘虽然紧紧关合,这些灯源足以让屋子亮如白昼。强烈的光线让唐子怡虚弱的眼睛无法适应,窘态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就响起轻微的“咔嚓声”,这个声音让她倍加警觉,可是床上没有任何可以蔽体的东西,仓促之间,她只能本能地遮挡着身体的重要部分,蜷缩着趴在床头,狼狈不堪。
“呵呵。”两声没有任何愉悦含义的冷笑,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唐子怡的头脑迅速清醒,这里是程显明的卧室,是的,她想起来了,自己本来是想趁着他订婚的日子人群混乱,潜入他的卧室查看那顶面具。
按照司马飞扬的描述,她怀疑,所谓“飞龙帮”的“龙鹰”极有可能就是程显明本人。因为她曾经在程显明的卧室衣橱里看到过那顶面具,这就意味着,那个男人就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所以她偷偷冒险来到这里。
没想到被程显明发现,这个男人提前一步在房间里洒下催情的挥发药水,继而控制了她的身体,为所欲为,想起不久之前在这个屋子和这张床上发生的不堪一幕幕景象,她又气又恨,还夹杂着羞愧。
那个女人冷笑着说道:“显明说,这就是对你的小小惩罚,你想搅乱我们的订婚典礼,他偏不让你得逞。”
唐子怡已经适应了这种强光源的环境,她迅速转头看向声源的主人——手持小巧手机的方亚嫣,后者得意的微笑着。炫耀着刚刚拍下的照片,啧啧称赞。把一叠钱仍在唐子怡面前。
“这些钱,是给你的报酬。”
看也不看面前那一叠厚厚的钞票,唐子怡找到自己的衣服赶紧穿上,赤着身体跟敌人作战是最不明智的,也是很恐怖的事情。那个女人说的话,有真也有假,有些或许是原话,有些也可能是添油加醋,她并不完全相信。
但是有一点,她确定,那就是这个女人可以进入到这个房间,来进行对她侮辱,归根结底,没有那个男人的许可和纵容,是不可能办到的。她早就该料到,对她的惩罚不可能是上床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些屈辱,都要算在那个男人头上。他是想说,我完全可以控制你,我可以宠爱你,也可以侮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我的奴隶。
“……显明说,你是这些床伴中,最令他满意的奴隶之一,所以,时间要久一点。”
果然就是这样的。
唐子怡命令自己清醒,她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冷笑的道:“我该叫你什么呢?未来的程夫人,你现在大概还是雏儿吧。啧啧啧。如果程显明对你是诚心诚意的话,他何必招蜂引蝶,跟许多女人暧昧不清,独独与你保持清白呢?”
方亚嫣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仿佛瞬间被吸走了全部的血液,她立刻露出狰狞的本相,怒气冲冲地冲到唐子怡面前,举起右手想要扇她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