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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起(4)

“但是样子却很像绝代美女的笑眼啊。”

因为这罕见的的称赞,我瞪大了眼睛。他的嘴角、眼角,以及溢满温柔的微笑,都让我惊慌失措。“同龄人中还有长得这么帅的人吗?真是生了一副美男子的面庞。”想到这,我的脸顿时火烧似的,滚烫烫的。

“哪来那么复杂的感叹!好吃的话就说好吃,不怎么样的话就说不怎么样啊。”

“不对,味道也很棒。虽然放点盐的话会更好……但是盐太珍贵……”

在他把花说完前,我立马把餐桌里的盐罐盖打开,递到他面前。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小的盐罐,感叹道:

“这里也有盐啊?”

“这里的盐很多,价格也很便宜。”

“很便宜?是谁都可以买到的意思吗?”

“当然了。但是要有钱才可以……我不是说了吗?这里是天界,在天界里怎么会有不可能的事情呢?”

“这样啊……”

他从盐罐里勺了一点儿盐,洒进碗里和鸡蛋拌在一块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他观赏起了挂在客厅里的照片。我便给在资格考试学院里认识的一个妹妹友真发了信息。

“今天有些事应该不能去了,可以帮我跟老师说吗?

信息马上回过来了。

“忘记了今天有模拟考试吗?姐姐,要怎么办呢?听说好像要根据这次模拟考试再分班呢,如果不参加考试的话,肯定会被分去差班的。”

“哎呀!”

爸爸又不在,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小子怎么办?再加上竟然忘记了今天有模拟考试!也是,在韩国会有多少人迎来这样难以置信的早晨呢?

“喂,叫你呢。”

我走向他喊道。他正看着挂在客厅里的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他听到了我的叫声,转头看向我,接着又转回去看着照片,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画工画的,但是很厉害啊。”

担心关于照片他会继续纠缠不休地问下去,我赶紧地转移了话题。

“呃……是一个叫‘照相机’的画工。那个,我有话要说……”

他毫不理睬我想说的话,只是一直盯着照片,继续问道:

“是父母亲吗?”

“哦?”

“看起来眼和鼻和这个女人很像,其他部位和这个男人很像。”

“哦哦……是的,是我的父母亲。”

第一次,第一次给别人看我父母亲的照片。

因为小学后再也没去过学校,不可能有朋友来家里。这样看来在客厅里挂着的和家人有关的照片,从某个瞬间开始似乎成了装饰品,看不到的装饰品。但是有人开始提起这些完全成为装饰品的照片时,突然感觉这些照片活灵活现地走近了我的心里,很奇怪的一种心情。

“这样啊。但是为什么其他画里,只有你的父亲,没有母亲呢?”

“那是因为……我的母亲也去世了。在我出生的那一天。”

这时他才转头看向我。

“不是说这里是天界吗?在天界里人怎么会死呢?”

料想不到他会问出这句话。

“那个……所以说……”

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呢?竟然丢下这个这么让人头疼的家伙,去时间旅行了。我堂皇失措,答不上话。他像没事一样笑了笑,对我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来到天界呢?吃了你做的食物后我就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天界的食物的话,还以为会不一样,可是和我在朝鲜吃的食物没有什么两样。所以说实话吧,这里是朝鲜和明朝相毗邻的村子吗?或者是更上边的地方吗?听说那里的人们都穿着在朝鲜和明朝看不到的奇装异服。虽然很久之前朝鲜就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往来,但是听说那里有很多在明朝看不到的东西。如果这里就是那个地方的话,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好像不是被抓来的。”

“那个……”

我陷入了苦恼。不仅仅是因为解释很困难,并且如果为了能够让他理解,告诉他这里是哪里的话,反而会让他更加混乱。我苦思了一下,叫道:

“啊!对,这里就是中间界!”

“中间界?”

“就是……中天!就是中天!”

“中天是佛教里所提到的地方……”

“那不重要!离开朝鲜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吗?”

他转动眼珠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拿着一把剑。是想……保护谁而拿着一把剑……”

“对!就是那个!那时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得很严重所以来到了中天。不是死了,但是想要回到朝鲜的话得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听我的话。”

不知道是因疑心我说的话,还是因为依旧很难令人相信,他闭口不言。但是因为周边的环境,似乎下定决心接受的他问道:

“意思是我没有死,还活着,还可以回去是吗?”

“嗯,是的。但是要等几个小时……不,几个时辰。但是又有一个问题。”

“问题?”

“嗯。我要去某个地方一趟……但是在你回去之前,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才行。”

“所以呢?”

看到他在真挚地听着我说话的样子,我便请求一般地恳切地说道:

“所以不要动任何东西,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就三个小时,不对!大概两个时辰就可以了。”

“不需要那样,我跟你一起去不可以吗?”

“你也一起去?”

按照你说的,我要回去的话,在这个地方就要跟你在一起。

“嗯。”

“这么说的话,你去的地方我可以一起去吗?”

“什,什么?!”

从朝鲜来的这个家伙,是说要在21世纪的大韩民国堂堂正正地昂首阔步吗?虽然只是从公寓出来,乘公车到学院的距离,但对于这个家伙来说,这里简直是翻天覆地的世界!即使借口说是中天,但还是很勉强。

“快走吧。如果像你说的只要花费两个时辰就可以来回的话,应该不是很远。”

“那,那个……”

“快走吧。”

那家伙催着我快走。

结果我和他一起出来了。但我向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出来之后绝对不能开口。那家伙不明白这个条件包含着什么意义,便二话不说地顺从了。当然他和谁说话都无所谓,但如果会发生棘手的事情,那责任都会成为我的烦恼,这才是问题所在。

不仅如此,我还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家伙的服装。

“是在拍历史剧吗?”

“哪里哪里?”

“可是没有摄像机啊?”

“那是什么呢?是拍综艺节目?”

穿着长袍,戴着纱帽的那个家伙,一出现在路上,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有些人公然地拿起智能机拍照,我便冲着人们大喊道:

“不要照!不是演艺人!再照就起诉你们!”

大部分的大人们笑着退后站了几步,但学生们并不是。不顾我的喊叫声,一直尝试着给那个家伙拍照。于是我拉下脸阻拦他们,喊道:

“不要照!不许照!”

也不是什么艺人的经纪人,却为了挡在前方阻拦人们的视线,满心激动。而这个家伙却满怀好奇地环顾这个新奇的世界,丝毫不理会人们的视线。

担心他没有跟上来,走在前面的我总是回头看。每当这时候,我的视线总会和他相撞。他一脸疑惑的望着我,像是有很多东西要问的样子,而我却扭过头去。虽然他这样反复几次对我摆出一副满脸疑惑的表情,却似乎记得在外绝对不能说话的条件,一直紧闭着嘴。

跟他一起走了一段时间后,因为人们连绵不断的充满好奇的视线,最终我们不得不搭乘的士。上了的士后,他终于开口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啊?”

的士司机用奇怪的眼神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我赶紧跟司机辩解道:

“那个~啊!不是拍戏,是住在青鹤洞的人。”

幸好这好像是个对客人不太关心的司机叔叔,便没有再看我们,继续默默地驾驶。我看着那个家伙,用舌音提醒他记住条件。

“嘘!不是说过不能说话吗?”

但是因为汽车,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只是几乎要把头探出车

窗外,专心致志地观赏窗外的风景。我看着这样的他,叹了一口气。

二十多分钟后,的士到达了资格考试学院前。从进到学院大厅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模拟考试,变得敏锐警觉的各个年龄层的学生,都把视线投到那个家伙身上。在这儿,我也要为了逃离这种好奇的视线,强行把繁忙的他拽上了二楼教室前。

“天啊,姐你来了啊。但是这是谁啊?”

“呃呃……友真,这是我的朋友,是青鹤洞的人。”

“青鹤洞?哈哈哈,我还没去过青鹤洞呢。那里的人真的都是穿成这样的吗?”

“呃嗯。”

注视着我们对话的那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不惯“青鹤洞”这个词,不满地看着我。趁着友真为了准备考试走进教室的空隙,我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进二楼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

“我说过了吧?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只是对几句话,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不!绝对不行!”

那些好奇心,还有那些所谓的关心!

如果那些东西让他获得对新的历史的知识的话,那将是违抗历史的重罪。对我也会造成重重的一击。光是想想都会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里等着!我会尽快出来的!也许今天晚上就可以回朝鲜了。”

我把他按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再一次提醒道:

“我说过什么?”

那个家伙像是不想回答似的,故意紧闭着嘴巴,依旧用不满的眼神看向我。但是我并没有时间和他耍心眼。

“咝!我得快点走才行啊!”

“……”

“快点!”

“说过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对对,一定要那样!所以哪儿也不要去,待在这儿。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你放心去吧。”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进了教室。

进到教室后不到五分钟,老师进来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模拟考试将会进行三天。今天考国语、英语和数学,明天考科学和社会国事,最后一天根据选修课分班进行考试,根据模拟考试的分数再次进行分班,都知道吗?”

周围连连传来上了年纪的人们的叹息声。于是老师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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