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宝赶紧逃脱。牟冰冰试图跟过去,被朵朵挡了一下。牟冰冰白了朵朵一眼,恢复笑容,扭向吴锋。
牟冰冰扭过去的目的很简单,除了搭讪,还要摸底。她上去一边嗲叫着“帅哥”一边就开始观察吴锋的一身行头都什么档次。看半天,没一个大牌儿,牟冰冰马上作出判断:公子哥做派和行头档次存在反差。
“帅哥啊,不常来喝茶吧?”
吴锋也是久经沙场的老记者,应付这样的女人还是有一点经验的:“最近刚刚开始常来,美女。”
“帅哥,看你不像一般人,做哪行的啊?”
“呵呵,煤炭行业。”吴锋故作低调。
牟冰冰喜笑颜开,暴发户没品味是可以被原谅的。趁李多宝不在,牟冰冰赶紧向吴锋抛出了连理枝。
一开始,吴锋还以自己的娱乐记者素养抵抗着牟冰冰的进攻。当牟冰冰得知吴锋是个大金主之后,进攻明显猛烈很多,吴锋被捧得有点忘乎所以飘飘然,真把自己当了公子哥。
朵朵在角落里看完了这一整场小丑戏,十分鄙夷,在小本上素描了一张吴锋的丑陋嘴脸。
李多宝喊朵朵帮忙整理茶点的宣传资料,朵朵一边整理,一边就冒出来一个新点子,问李多宝晚上要不要留下来一起试验一下。
李多宝直言自己晚上有事情,换明天吧。
朵朵不屑地回了他一句:“为了女人耽误工作的人真庸俗。”
“假公济私的人很可耻。”李多宝还是会不自觉地回到从前跟朵朵针锋相对的状态。说完这一句,他已经起身出了办公室,离开了餐茶院。
朵朵重重地码着刚刚打印出来的层次不齐的一堆宣传页,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庸俗”
晚上,朵朵来找冷静。冷静听了朵朵的抱怨,告诫她:“就算这个世界上其他的话都可以信,男人的话也绝对不可以信。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李多宝。你别忘记,他的本质是一个骗子,他不知道骗了多少纯情少女了,你别跟艾闯一样,花痴到最后被现实猛浇一盆冷水才疼痛着醒来。什么闪婚可以闪情不行啊,如果不是闪情,怎么那么多女孩主动投怀送抱他却来者不拒呢!还有那个牟冰冰,李多宝不是不知道她的作风吧,既然知道,却还要跟她保持不正当关系。这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可我看着他不像是那么品质恶劣的人埃”朵朵感觉有点混乱。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骗子要都让你给看透彻了,那他们还行个什么骗埃你这智商都能看出骗子,那骗子就全体失业了。”
“哦,好吧。可是……”朵朵不愿意相信冷静的判断,尽管她知道冷静一直火眼金睛。
“可是什么?赶紧一次性把你这边的可是都处理了,免得你回去一琢磨又倒回去了。”
“可是他要真是个骗子,真是个骗女色的贱男,那怎么着这会儿也该骗我上床了埃”
“朵朵,先不论别人,就牟冰冰往那一放,你觉得你跟牟冰冰两人,谁更有姿色?”
“牟冰冰有姿色啊,但是我本来就走的清纯路线埃”
“男人只管姿色,你这路线在男人眼里,可以算没有路线。论姿色,你已经完败,哪怕不完败,至少也是还没排上号的那一挂。”
朵朵被冷静这么一说,挫败之余,也觉得确实不无道理。
“现在形势很明朗了,你属于拙劲不成,只能走旁门左道,只有走近他的心,才能真正地俘虏他。”冷静说到了重点。
但是,在朵朵这里,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走近李多宝的心房,她只知道李多宝已经走进自己的心房了。李多宝的身上笼罩着的那层神秘感,让人琢磨不透,却愈发让人着迷。就像是引诱着飞蛾的那道亮光,明亮而耀眼,虽有可能如飞灰湮灭也在所不惜。
艾闯十天期满出院,再也不敢提自己抑郁了。
“哎呀妈呀,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这破地方可给我憋坏了!我必须得赶紧呼吸点新鲜健康的空气,然后去搓顿好的”
“行行行,赶紧深呼吸,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氨闯妈看艾闯状态挺好,赶紧得顺着毛往下捋。
“妈您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我这才刚要开始新生活。”
“妈这是鼓励你尽快展开新生活啊!赶紧走,先把东西放回家,下午还有个相亲呢”
艾闯现在一听到相亲两个词就头发根发麻,脚步直接缓了下来。闯妈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几句好听的:“不提相亲,不提相亲。妈这两天好好反省过了,以后绝对不再插手你的感情生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去追求跟把握去吧!你找到了,妈扶你一把,送你一程,就够了”
闯妈这一席话,让后面跟着的艾闯有点感动,滚烫的泪珠子差点就夺眶而出,她赶紧学习郭四爷当年教授给广大青少年的那招,45度角仰望天空,把眼泪逼回眼底。
闯妈挥手叫住一辆出租车,催艾闯赶紧上车。
“妈,您这反省的力度大了点吧,都公交改出租了”艾闯觉得慷慨大气完全不是闯妈字典里会存在的词儿。
“说了下午有安排。赶时间,咬牙出血一次吧,迟到影响形象。”闯妈一边上车,一边说。
艾闯一屁股坐进车里。“不是刚说了要下放权力给我自由吗!怎么还安排氨艾闯露出恐惧的眼神。
“我自己有安排,跟你没关系啊,你赶紧回家该干吗干吗去。”闯妈现在走干练路线。
艾闯不再说话,开始琢磨下午找工作应聘的事情。
艾闯把东西放回家,扒拉了两口饭,就开始翻报纸跟网页,分片划区地记下一堆招聘地址。然后化妆换衣服,出门应聘。
一整个下午,艾闯不停赶场,足足应聘了小二十家,腿都差点跑断了。所幸没有白跑,一家商场看中了艾闯以前再化妆品柜台的丰富经验,愿意让她过来继续做导购卖衣服。
又做回了老本行,艾闯觉得很是知足。回到家,把这消息跟闯妈一说,闯妈欣喜异常。为女儿找到谋生手段而开心只是其一,她老人家打的算盘是以后可以去蹭衣服了。太久没有化妆品小样用,脸都糙坏了,再不捯饬捯饬,幸福就要晚节不保了。
艾闯头一天上班,闯妈就来蹭货,行动相当迅速。艾闯生怕被人发现,再以假公济私的名义将她扫地出门,一个劲劝闯妈赶紧撤。闯妈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哪肯善罢甘休,全然不管女儿的阻拦,亲自下手选好衣服,一顿狂试,最后选定一套鹅黄色的套装。
“妈,您这是公然不顾我后半生的幸福啊,您是盼着我赶紧被开除呢是不是”
“我就借用半天,用完立马归还。你也得为你妈后半生的幸福提供点助燃剂啊,对不对。”闯妈站在穿衣镜跟前,前后左右360度地照了又照。
“服了你,别弄脏弄皱了啊,用完赶紧给我送回来”
“放心”闯妈穿着鹅黄色套装,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了艾闯的视线之外。
穿着没摘吊牌的新款套装,闯妈满面春风地来到了超市,本来以为一切顺利,结果还是因为结账时的几毛钱跟收银员理论起来了。越说越上火,闯妈看着时间不早了,还得把几毛钱赶紧要回来好闪人,一激动,吵架都带上动作了。后面一大排人看着她每挥动一个胳膊就甩动一下裸露在外的衣服吊牌,唧唧喳喳地指点着。
闯妈全然不顾这些有的没的,要回钱是正事。收银员被她搞烦了,捏出几个硬币,让她赶紧走人。闯妈拾起硬币,装进零钱包,赶去相亲。
相亲对象是一个条件不错的丧偶多年的大学教授。教授说自己有强迫症,而且是处女座,有洁癖好整洁,需要她包容。
闯妈说自己也是每天洗两遍澡,每天洗一遍衣服的那一类。
教授对闯妈的性格很满意,约定下周再见。
相亲在融洽美好的氛围中结束,两人起身离开的时候,教授无意瞥见了闯妈背后耷拉着的吊牌。
“你这衣服……”教授欲言又止。这小小的吊牌对于强迫症的教授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老人家连拜拜都没说,就脸色阴沉着离开了。
闯妈扭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背后,一个长长的吊牌晃动着。因为一个吊牌坏了一生幸福,她也很是气愤,一怒之下将吊牌扯了下来。
可是,拿过吊牌一看,才发现上面标价1800,闯妈差点没晕过去。
回商场还衣服的时候,艾闯埋怨闯妈把吊牌弄坏,不好卖了。
闯妈说这个小破吊牌害她断送了下半辈子的幸福,好在屡战屡败,越挫越勇,百折不挠,自己有信心重振旗鼓,还嘱咐艾闯跟自己学着点。
静思餐茶院的高老板虽然没有创新能力,但却有非常强的复制能力,不但把兰庭玉树的茶品全部复制下来,还刻意压低价格,赔本赚吆喝,想逼垮不善经商的李多宝。俗话说,无商不奸,高老板没想到李多宝这样一个一心只扑在茶点研究上的人能成为自己的劲敌。
李多宝呢,从来不喜跟人竞争,面对商场,他一向无为而治,你复制我的,我不追究,不怨念,只是把精力投在开发新的茶点上,让你永远在我的身后追着跑。这一点更加激怒高老板,虽然这让他也从中获利不少,但跟在一个小破孩后屁股做生意却是一种耻辱,所以他一心想打败李多宝,让兰庭玉树彻底消失。
高老板这一次做的很绝,让兰庭玉树的客流量巨减。学管理出身的思绮深知李多宝的脾气秉性,不能说服他保护自己,只能帮他出谋划策。
“李总,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包装我们的茶点在市场上推广,打出自己的品牌,应该能挽回我们的损失。”
李多宝的心思并不在此,“好,这件事你就全权处理吧,思绮,你知道我一直很信任你,兰庭玉树离不开你。”
“李总……”
李多宝轻松地一笑,“你知道,我只能抓紧时间研制出新的茶点……”
思绮开始实施她的新战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易朵朵大包大揽,保证产品的设计可以找好姐妹帮忙搞定。
易朵朵找到冷静,威逼利诱希望冷静可以帮忙,说到底冷静是个商人,如果没有钱赚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一个案子。
“林姐姐,你都赚那么多钱了,还在乎我们小餐茶院的这点钱么?”
“我们?你俨然把自己定位成兰庭玉树的一员了氨
“林姐姐,你要想到啊,我要是把这个案子搞定了,李多宝肯定也对我刮目相看是不是?这便于我进一步俘获他的心氨
“我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一定要收费么!?那……那……你说嘛,多少钱?”
“我不方便出面,让乔楚去跟你们谈吧,到时候把钱结给他,就算是他的私活了,我权当不知道。”
“乔楚?他行么?别搞砸了……”
“瞧你这份担心倒像是真的,可别是假戏真做了吧?
“不会不会!哪里有”易朵朵赶紧起身走动,怕冷静看到她脸红窘迫的样子,但是冷静是这么精明的女人,她一眼就可以看穿易朵朵的心思。只是计划进行到这,现在叫停,也停不下来了。冷静觉得她走错了一步棋,易朵朵这颗棋子可能无法按照她的初衷走下去了。
乔楚来到兰庭玉树,因为是冷静的吩咐,所以他自然不会摆架子,不会要高价,放平姿态,表示愿意为朋友帮忙。
思绮谈起她的想法,乔楚马上领会,几个回合下来,思绮拍了拍易朵朵的肩膀,“我有预感,你没有找错人”
易朵朵心里宽慰了很多,晚上坚持要请乔楚吃饭,乔楚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似乎很愿意接近冷静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