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已经没有耐心听谢荣静说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阴翳,眉心蹙起打结。
从第一次见到时初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为了钱,为了她弟弟,为了她妈妈。
他很不屑这种为了一点挫折就贱卖自己尊严的人!
但是,了解了她的家庭后,看过她那双有些坚毅而纯真的眼神后。
已经三年了,朝夕相处。
昨天上飞机前,他明明已经放下面子,放下身段说了那一句话,可是,她却趁着自己不在做了那样的决定。
‘我爱你’这三个字,他容深至今还从未对一个女人说过呢!
她就那么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想着满身的萧寒顿时凌冽起来,他双目已经充血,景昆的电话看似很急,难道是她在手术过程中遇到什么麻烦?
他很想转身告诉自己,让那个女人听天由命。
但是,脚步却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分毫。
小杨已经走了过来,喊道:“先生!”
容深看过去,他开口道:“这边的事情全权交给约翰处理,我们现在就回国,让直升机来楼顶,说着,已经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曾想过,他与时初可能会有千万种不愉快的画面,却不曾想,那个女人狠心到,居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抛弃!
直升机在天空带着一股迫切渐渐消失成了一个黑点。
容深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时初已经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许是麻药还没消下去,微微眯着一双大眼睛。
眼神有些木然空洞的望着一边,容深抬起的步子在景昆扑上去的那一瞬间,顿住了。
身体下意识就躲在了走廊的拐角。
他看到景昆抚摸时初的小脸替她擦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又听到医生一脸严肃的说:”孩子已经没了!“
时初毫无表情的躺着,连眼睛都不眨,景昆附上去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初,不要怕!”
见她摇摇头。
他又说:“我给容深打了电话!”
时初的眉心忽然蹙起,纵然身子虚弱,但是听到他的名字质问景昆:“谁让你自作主张,我不想见到他!”
孩子没了!
我不想见到他!
容深接连深呼了几口气,才强压住内心翻涌而来的痛楚,心脏似乎被什么抓住一般,尖锐的疼痛。
时初很快被医生们转移到了病房,尾随而去的是景昆,而他在那一刻,居然就迈不动脚步。
一直以来的感觉都不过时自欺欺人,时初永远是那个在夜场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冷漠又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小杨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手里提了个花篮,却看看容深站在拐角处一脸萧寒冷漠。
下意识觉得不妙,那花篮就被他随手扔到了一边。
容深已经走了过下来,看到他微微一瞥,神情中再也没有急切,没有忧虑。
车子缓缓的离开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终于,在那家第一次与时初相识的夜场,他的目光顿住了,他缓缓开口:“停下!”
车子刚停顿,大手一扬,他已经走下了车门,并吩咐身后的属下:”不用跟上来!“
说完,自己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他特意坐在那一晚的包间,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男男女女他们相互拥抱接吻。
但是他们认识吗?
他和时初已经结婚,可是他们彼此爱吗?
或许,帮助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侍应生开始上酒,他点了很多,他心情不好有喝烈酒的习惯,几种不同口味混合。
那炙热一下流到腹腔的疼痛感会分散心脏的注意力。
他有点恨她,恨那个女人!
就算她再怎么不爱自己,也不应该用孩子来惩罚自己。
他苦笑!
意识朦胧间有个人走了进来,挡住了他喝酒的动作,眼神里有满满的担忧,容深眯起眼睛。
却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她娇滴滴的扑了过来:”深哥,你别喝了!“
时初从来就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下意识容深皱眉一把推开凑上前的女人,带着凌厉的呵斥:“走开!”
乔琳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
两人僵持不下,看着容深一口一口的灌酒。
乔琳的心越沉越痛,她清楚的知道容深这场买醉是为了谁!
心中的恨意不断上涌泛起,看着包厢一侧的镜面映衬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从头到脚看下去自己样貌精致,哪一点不如时初呢?
终于喝到凌晨,容深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看向乔琳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慑人。
步子有些紊乱,乔琳有些担忧,跑了过去扶住了容深的腰,她
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容深,当下又激动又害怕。
容深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些凌冽,带着一种扑朔迷离的笑意,却让乔琳脊背僵住,有些发寒。
她屏住了呼吸,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容深。
终于,这一次容深的眼里没有嫌弃,没有不屑,也没有推开她,居然对着她笑了笑。
乔琳很久没有见过容深笑了,哥哥在世的时候,两人经常会一起踢球,那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总是想阳光一样能明媚别人的双眼。
但是,哥哥去世后,整整三年,这样的笑意都不在。
今天忽然得见,她有些心绪不平,鼻尖一酸,差一点就流出眼泪了!
她精致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她的身体被大力的拖下去,一个没站稳向前窜了一大步,时初原以为谢荣静这样就会罢休,那知道,她却像是怀着深仇大恨一样又对着自己又冲了过来,顺手就拿起桌上的杯子作势要砸了过来。
时初又惊又讶!
容深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在了母亲的手,声音里也是不解和惊讶,他压低了声线说到:“妈,你做什么?”
谢荣静显然急红了眼,听到儿子的声音有些木然的看过来,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