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间,手里的杯子却朝着时初飞了过去,老太婆怒喊:“贱人!”
时初反应灵敏,超侧一躲,杯子在墙壁上砸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地面的玻璃碎渣,她愣了愣,抬眼看向一边仪态尽失的恶婆婆,双眸忽然微眯。
她站定了身子,忽然直直朝着恶婆婆走去,娇小的身躯坚定又笔直,开口声音清冷的可怕:“贱人是么?但也是你容家的媳妇儿……”
“时初!”容深皱眉冷声呵斥!
女人转头看向容深,那张脸棱角分明,完美的宛如雕塑一般,她冷冷一笑。
看着婆婆却挑衅的扬起头,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要带上我的家人,我会忍你一次,不代表会忍两三次!”
谢荣静到吸了一口气,错愕的抓在了儿子的手上,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般,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儿媳妇控诉道:“阿深,这……你看看你娶的女人……简直……简直丢光了我们容家的脸!”
容深紧抿着唇瓣,眼神幽幽的落到小女人那张坚毅的小脸上,却对着母亲的怒容带着不悦道:“妈,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谢荣静听此,忽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谴责自己,她更加的恨时初了,然而,未等她开口,客厅内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佣人接完,已经脸色大变:“太太……”
佣人看着时初欲言又止!
时初忽然心里觉得不妙,下一瞬,佣人便说道:“医院打来电话,说……”
她连忙逼问:“说什么?”
佣人脸色有些难为道:“您的母亲在今天凌晨去……去世了!”
“什么?”容深和时初同时不可思议的叫出声!
时初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就向后倒去,幸好容深手快一下抱住,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动。
下一瞬,时初已经飞快的向门外飞奔去。
容深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母亲一眼,却见老妈眼里带着某种恨意朝着他扬起头。
他微微皱眉,也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时初刚刚上车,看见他上来,脸上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表情。
坐在角落里,巨大阴影包裹下愈发显得娇小。
她的脸色微微苍白,对着他张了张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也是这么一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有些心动,手就下意识伸了过去,想要把她揽进怀里。
谁知道,手刚碰过去时初的身体反射性的躲了过去。
她缩着身体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唇瓣,声音有些颤抖,她嗫声道:“容深,你对我如何都可以,但是我的家人……”
听此,容深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浑身仿佛刺猬一样扩张起所有的刺,他的语气有些萧寒:“你以为是我做的?”
她咬着唇瓣不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容深却一拳打在她身边的玻璃上,又加重了语气:“你居然会这么想?”
她只觉得眼前吹过一阵风,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是,事到如今……
她摇了摇头,看了自己瘪瘪的小腹,她眼神有些茫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相信容深了!
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不等小杨过来开门,时初已经跳了下去,看着走廊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心跳有些异样的狂躁,她不得不深呼了几口气才压制住乱颤的手。
她走进去,里面医生只有一个,她认得,是母亲蔡林一直以来的主治大夫,看见她进来眼神有些愧疚,微微垂下了头。
然而,时初的目光落在了那裹着白布的病床上,眼泪毫无预兆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的母亲就紧紧的躺在那里,相比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这样的打击突如其来……
她努力平复几下,却缓不过来,激动至余一下便要掀开白布。
身后一双手更快,却一把抱过了她,大手稳稳的挡在了她的眼睛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传了过来:“时初,没事的,你很好,没事的,你可以挺住!”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的身体被容深紧紧抱住,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就狠狠捶打在他的胸口,嘴里骂道:“你这个骗子,容深,你是个骗子!”
容深的唇瓣抿紧,双手却依旧禁锢,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一丝愧疚。
时初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他的脖颈间,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带着深深的控诉:“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等到尸体一切都安排好了,时初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她看着不远处的容深在跟手下的人交代事情。
身边的主治大夫开口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是呼吸汞被人拔掉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早就……”
主治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我感到很抱歉。”
呼吸汞被拔!
人为的?
时初的呼吸一窒,但是反应已经没有那么过激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溢了出来。
主治大夫有些慌乱,却听到时初轻轻问:“这件事容深知道吗?”
“知道!”主治大夫点头。
她挑眉:“那他怎么说的?”
主治大夫叹了口气:“他说不用声张,对你也是,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毕竟是你的母亲!”
呵呵!
擦干了眼泪,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苍凉。
容深交代完事情,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时初的面前,探下身拍了拍她的头,声音略微放柔了些:“我处理好了,可以回家了!”
时初慢慢抬起头,清明的大眼因为一场哭泣而有些红肿,她看着容深,唇瓣被咬的苍白,她动动嘴,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到:“我妈是被认为杀害的,你说谁会是凶手呢?”
但饶是声音极其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眉目一峻,唇瓣抿起看似有些不耐的警告:“时初!”
时初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凄哭的笑意,身子僵硬的站了起来,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