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帕戈斯群岛隶属于厄瓜多尔,它跨越了赤道两侧,沉溺在太平洋里,看起来孤独深远,但却事每个到达这里的游客心中最美丽的群岛。
容深第一站带着她去了基多,自然是为了那个“地球的中心”赤道纪念碑而去。两人站在白线两边握着对方的手,颇有点跨越了地球南北的意思。他不喜欢拍照,平时就连采访都很少接受,闪光灯的刺眼程度实在让他觉得厌恶。
可是这次出来每到一处,时初都会拉着他拍照留念,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可难得出来旅行,容深总是十分分配的满足她每一个小要求。
“老公,圣安娜山脚下那里你觉得怎么样?花花绿绿的房子重叠在一起,错落有致,跟咱们古老的水墨画不相上下吧!”
靠在温暖宽厚的胸膛上,她喋喋不休的跟容深探讨着这一路来的惊喜和见闻,有时候她的话甚至多到容深忍不住用一记缠绵的吻来结束话题。
“嗯,那里的人也都很热情。喜欢的话,在那儿买套房子吧,每年这个时候我带你来度假。”揉了揉她的发顶,他眼里的光芒平和而又温暖。
时初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每年来度假住宾馆就好了啊,买套房子没什么必要吧,还要请佣人打扫。容先生,知道你不在乎那些,可万一别人知道了是我喜欢那儿你才买的房子,会不会觉得你这是想要金屋藏娇啊?”
“藏着你?你想多了,没有人不知道你是我容深的妻子。”
来不及反驳,容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把所有的都吞进了肚子里。连带着他的担忧,即便是上次已经公开过自己和她的关系,但除了蜜月旅行之外,他还欠着她一场名正言顺的婚礼……
旅行的时光总是免不了赶车和坐船,尤其是到这种周遭都是海洋的群岛地界来,难免会有很多颠簸的路途。好在容深身体恢复的不错,又选了最舒适的交通方式,到底没让两人在这方面遭多少罪。
“明天就要去加拉帕戈斯了,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列个单子交给小杨去买吧。”
虽然时初很想享受一下自己购物的乐趣,但是顾虑到明天的行程,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不得不说容深真是完美到不可思议,之前总是觉得他在上流社会的礼仪社交商海里的手段上没有不可战胜的地方,谁知道这次出来她竟然发现,就连外出旅行的一切事宜都难不住他。
要不是这个男人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她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
“我脸上有东西?”见时初一直盯着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脸颊。
“没有没有,我走神儿了!待会儿回房间我就去写单子,你还有什么想带回去的么?”怕他猜中自己的心思,她只好急忙转移了话题。
后来小杨奔波了一整天,从这个区坐轮渡去往另一个区,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算买齐了太太列出来的所有东西。虽然疲累不堪,但看见清单上大部分东西都是买给先生的,他心里倒是比太太还高兴。
三年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太太主动给先生买过什么礼物。虽然当了跑腿的,可他心里还是很为先生高兴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么!
“MR容,船就要开了,麻烦您登船!”
随行的当地翻译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他看着脸上挂着冰寒的容先生心里就发憷,本来不想开口,可眼看着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说。
一旁的时初见状,安抚性地说道,“I’msorry,myhus。bandhavesomethingimportantmusttotalkabout,pleasewaitamoment!”
怕那个翻译听不太懂中文,她只好用英语解释了几句。
挂断电话,他走过去跟那个翻译交涉了几句,挥手让船长开了船。感觉到衣角被拉住了,这才转身对她说,“对不起老婆,韦德医生来电话,母亲躁郁症突发,我现在必须赶回去!我让小杨留下来照顾你,不过别玩太久,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就要给留在宾馆休息的小杨打电话,可却被时初一把抢了过来。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玩儿么,蜜月旅行剩我一个还有什么意义?订最快的机票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着就立即拨通了小杨的电话,交回到他手中。
虽说直接定了直接飞回国内的特殊航班,但毕竟隔了几乎半个地球的距离,从群岛飞回去还是用了快要两天多的时间。
下飞机顾不上休息,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航站楼外等候了。他原本不想让时初跟着一起,但是拗不过她的脾气,只好带着她一起回了老宅。
甫一进老宅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家里的佣人也都一排排站着,像是列队迎接一般。还有一个穿着羊毛衫,外套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客厅正中央,见容深进来就立即走上前去。
“……”
开口就是德语,时初听不明白,就只好站在原地,场面有些尴尬。
交谈了几句,容深回过头来看她,皱着眉说道,“你先回去吧,让陈师傅送你。妈这边情况不是太好,等晚些时候你再过来。”
“究竟怎么了?”她不太放心,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得很,她担心谢荣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没办法面面俱到。
摇了摇头,容深摸了摸她的发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拥着她朝大门口走去,直到送她上了陈师傅的车,这才转身进了老宅。
时初根本不愿意回去,可是看见他神色里分明有着难言之隐,也就只好顺从。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必须得顾全大局,不能由着性子来,即便是为了他好,也有可能并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而容深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
“你们全部都下去,没有管家的吩咐,不许靠近主楼一步。管家,你在门外候着。”他刚一踏进别墅,就吩咐了下去。雷厉风行,一点也不同于刚才对待时初的样子,呵护中温柔毕现。
“WEID,你现在可以实话告诉我了吧。”
揉了揉眉心,他叹着气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前,眼神里尽是探寻。
“抱歉,深,刚才不得已用德语交流。不是对你太太不敬,只不过,这几个月来我知道你母亲并不喜欢时小姐,所以我迫不得已。至于你母亲的情况,我只能说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不过,还是你亲自去进去看看比较好……”
韦德摊摊手,脸上也显露出逼不得已的神色。其实他根本没办法跟容深解释他母亲的病情,天知道这个容家的老夫人有多么难对付!
容深也没有为难韦德,点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阿深,你回来了!”
谢荣静猛地看见自己的儿子,心里的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由得就流了两行清泪。脸上的神色哀痛不已,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的确是病重的样子。
“妈,您还好么?”
见母亲这副模样,容深心里自然不忍,内疚一涌而上,冷静自持的他也没能忍住心中的酸涩之感。正准备起身去问问韦德,母亲的病情究竟如何,谁知谢荣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摩挲,就好像是下一秒儿子就会离开一般,眼里全是不舍。
没办法,容深只好任由她那么做了。直到韦德端着每天按时服用的汤药进来,他喂着母亲全都喝下去,然后才慢慢哄着她睡着。
见母亲半百的年龄竟然如同小孩一般,渴求着子女的关怀,容深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心狠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再也没回过老宅看望母亲一次。
“WEID,你实话告诉我,她的病,究竟是什么状态?”
几下扯松了领带的舒服,容深把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里面去,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身上的疲倦和无奈竟然毫无掩饰的显露了出来。好在韦德不仅是德国出色的精神科病理专家,也更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所以也就不用防备着。
“深,你知道的。躁郁症这种病情根本无法彻底治好,除非病人能完全忘记之前导致她病发的原因,或者是放下一直执着的东西,否则轻微的刺激就会导致病情突发,甚至恶化。而你母亲现在的情况,除了避免让她接触到刺激病情的人和事之外,没有办法根治。”
其实看见容深这副模样,韦德自然是感同身受的。但如果不实话实说,以后造成更加严重的局面,那也绝非是容深或是他想看见的。
“你知道的吧,WEID。我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韦德何尝不知呢,尽管他只是一个外人,但这其中的曲折,他早就在在这几个月照顾容夫人的时间里看出了端倪。
容夫人的病是因为深的太太,而深既不能放弃治疗母亲,也绝不可能放时小姐离开。而容夫人的躁郁症就好像是紧箍咒一般,套在整个容家之上,无论是谁,甚至就连韦德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