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答应吗?
欠老师的钱都快一周了,没有什么借口能解释,迟早老师就会发现她家里的情况,她不想。
那五百还了欠的360,还有一点可以拿来当生活费,以后的事慢慢来吧。
周六的上午是周结小测,语文和物理,数学和化学,英语和生物三样每周轮流,这周刚好是英搭生。
她们班是理科精英班,纪律好的很,没有老师监考同学们也很自觉的埋头做题。
今天的英语作文是写一封求职信,想着模板里的结构,阮故笔下不停,笔头微微晃着,落下斜体45度的印刷版字母。
她坐的地方靠窗,有了外面的遮挡,折射过来的光线不强。
阮故意识到什么,点了个英式句号,往外抬起脸。
少年站在那,没有贴的很近,眼神直勾勾的,带来一片阴凉,班里静悄悄的,黑板上的钟表嘀嗒嘀嗒转着,参杂着疏疏写字的摩擦。
“…”
她又低下头,继续写了起来,用了n次的结尾,Looking forward to…
时间到了还没下课,组长收了卷子送到课代表那去,阮故跟着一两个上厕所的同学起身出了教室。
他们高一考完,上午就可以放假了,高二高三得下午去了,这会大抵还在上课,走廊上没几个人影。
在后门拐角那。
“你和霍筝那小子在谈?”
庄晖宇一个人来的,翘了英语考试,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他早上刚到班就听到了小弟们在那嘟囔高二转来的霍筝。
他选的理科,在最差的六班,年级共二十一个班,文科五个,剩下都理科,当中又数最后一个班是文理的楚翘。
他们班里乱哄哄的,也就前面那几个还在挣扎想上个大学,默默的坐在那看书。
“艹!我媳妇竟然为了围观高二那个转学生打篮球,昨天晚上都爽了我的约。”白净小胖伙一脸窝火的踢了下桌子腿。
“高二那个?魅力这么大?”
旁边的人幸灾乐祸的样子。
“叫啥霍筝吧,一来就招蜂引蝶的,媳妇还说昨晚有个学妹趁他休息时,给叫走表白了。”
“霍筝啊,据说家里开公司的,有钱啊,不过听人说脾气坏得很!”那人想起了这号人物,好像上学期末就转来了,至今好像也没闹出什么动静,“那小妹妹没被打吧?”
“没呢,人好好的,据说他还当场把钱包都上缴了!今早餐还是人学妹买的送过去。”小伙哼了一声,想起了自家女票不开心的样子,心理舒服了不少。
“卧槽,这么快就被拿下了,咱学校那个小姑娘?手段不错啊!”朋友有点激动的好奇起来。
话都到口边了,名字呼之欲出,但两人看到靠近的庄晖宇就都禁声了,前面的人默默转了脑袋回去。
他同桌也默默爬到桌面上。
年级大佬是同桌怎么办?
人还不爱说话。
说是同桌,其实都是单人单桌,只不过离得近些。
缓缓拉开椅子,瘦高的身躯走到桌椅之间。
平常对这些琐事都不咋上心的庄晖宇,难得接了话,像不经意的一问,“说的女孩谁?”
霍筝他见过,有印象。
无意间撞见过他教训两个高三的…那劲,那种人。
白净小伙偷偷看了下妖孽大佬,面露难色,纠结半天。
“说。”庄晖宇虚虚扫过来一眼,声音平平,没什么起伏。
索性咬咬牙,豁出去了,不就是相传大佬表白被拒的女孩。
“高一的阮故。”
知啦的摩擦声划得人心里发毛,刚坐到椅子上的大佬闻声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目光阴沉,语气危险。
“骗我?”
啊这?
裤子布料刚刚都不知道蹭到椅子面了吗?
这还不是心动吗?
…
阮故怔了,回过神来,望着少年的眸色复杂。
大抵是昨傍晚找霍筝时没注意,好多人看见了,被说了闲话。
见面前的女孩半天不说话。
“说啊!”
对面的少年的星辉眉皱成川,有点低吼出来。
女孩今早洗了头,差不多干了还没来得及扎,薄荷味洗发露的味道浮在空气中。
隐隐,凉凉。
有一缕被拂到了胸前,温顺的不像话,话音也带着安抚人的感觉。
“没有,我没有谈恋爱,我也不会谈。”
女孩的话很平静。
庄晖宇本该踏实的心不知怎么又开始落败丧了起来。
“你要好好学习。”
少年的话也不知道是警戒她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背后空无一人,落寞孤单的喃喃。
阮故抿了抿嘴,在他欲走之前开了口。
“庄晖宇,找个时间我们聊聊吧。”
仿佛好久都没听到她再喊过自己的名字了,自从他单方面的关系破裂后。
庄晖宇转身离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弦裂了缝。
“好。”
远远的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机会还是给她。
阮故走了回去继续写桌面上刚发下来的生物卷子。
下午回家后,阮故写完作业,给关机了的手机充电,在房间里小憨了一会。
没想到再起来时,天都昏了,下意识想按下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还没开机。
长按一阵,屏幕亮了,没顾着看时间,倒是手机上来了好多个未接电话。
阮故缓了缓刚睁开还有点干涩的眼睛,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然然?”
“阮故…”
是个男声,她听出来了是发小。
“楚淮?”
“嗯。”
对面有点闹腾,好像是木焕然想抢电话的声响。
楚淮干脆按住她不安分的肩旁,贴近自己固定好,另一只手开了免提,身侧的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也不乱动了,探着脑袋凑了过来。
越近越能感觉女孩身上淡淡的体香,楚淮微撇了脑袋,话音带了点难以查询的颤。
“你家里没事吧?”
“…”
阮故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庄晖宇那张脸,最初她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眼角带点阴郁,不过到底是担心着她。
初中那会关系好的时候,他们都见过,他大抵是还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庄晖宇和你们说的?”
楚淮看了眼半怀里猛点头的姑娘,有点不是滋味。
“嗯,和木焕然说的。”
阮故想起身去客厅倒点水喝,嗓子有点隐干疼,可能是睡久了。
“没事的,就是交了个朋友,家里不就还是那样,你们不也知道嘛。”
楚淮欲言又止,这姑娘温柔的倔强,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她家里是三个人里最好的,他先认识的她,还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护着他了。
即使没底气害怕也装作小大人的样子站在他前面,在木焕然没来之前,她和他是没少受那些顽皮孩子的欺负。
“明天上午我们来找你。”
少年的话难得的不容拒绝。
周日下午就要去学校了,以前父亲也都是深夜才回来,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行啊,也好久没见你们了。”
…
通话结束了。
身边的女孩到没了平时里的嚣张,多了分呆茫,小脑袋低垂,倒让楚淮有点不知所措。
“当时,她向我们借钱的时候就该察觉到的,她家里肯定出了点事!”
“别慌,明天去找她,先给她买点东西。”
感受到头顶上的触摸,木焕然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自家的小奶狗好像什么时候突然长大了,也会安慰她了。
明明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开始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