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上天就是给我一个宣泄的机会,香满园作为花盲的据点,晚上的时侯,散布在外面掳抢妇女的手下大多会来此聚集,喝酒赌博玩弄抢来的女人,这是他们狂欢的时刻,而我出现了。
我弯曲的指甲缓缓伸直,佩戴上了指套,这也是我的杀戮时刻。
游、窜、跳、跃、闪、晃,割、划、刺、挑,我就如一条蛇在他们中间游走,我不喜欢人叫,所以他们只能捂着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也就一晃眼的时间,我站在了香满园的门口,身后一片血海,我如同在血水中沐浴了一般,浑身湿漉漉的。
“洛,杀人的感觉怎么样?”随后走来的绣笑盈盈的问我。
我褪去占满血迹的衣衫,扯下一块帘布裹在身上朝外走去。
“洛,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婆婆要你做女刺的王了。”绣跟上来继续说。
我跳上门口的一辆漆木马车,随手将马鞭抽打在马背上,原本吃草的马受惊嘶鸣疾驰而奔。
绣也跳到了我的侧边,我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她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默。
我忍不住问怎么了?
“你知道我的身子给了谁了吗?”绣轻声的说。
我没有接话,甩鞭狠狠的抽打着马背,马吃疼扬蹄险些将我们掀下车。
“我不告诉你,哈哈哈。”绣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随后她去了车厢,她装出睡着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在哭。
天明的时候,已经到了下一处集市,我们必须换车,花娘的人很快就会找来。
这个集市并不大,也可以说是一处驿站,一些提供补给的物资小店和简陋的休息场所,还有一个马匹交易区,绣还在后面休息,我先去了一家布店,买了两件长衫,一双马靴,都是男人的,这里不卖女人的东西,也没人买女人的东西。没人会给女人花钱,这不是风月场所。
“需要车夫吗?”一名矮个男人过来问。
我看着他,他与我对视后说:“我想你们需要一个车夫。”
我们一进市场他就注意我们了,他确实会找生意。
“我们还需要一辆马车。”我说。
“可以,30两。”那人直接说。
我点头,那人转身离开,我回到了马车前,绣已经坐在了车辕上,她正看着初升的太阳发呆。
我将一件衣服丢给她,她瞥眼看了看说:“我只要白色的。”
“没有。”我本不想回答的,可还是解释了一下。
绣晃动着她修长的腿,上面的沾染着的血迹非常醒目,或许她该洗个澡,想到这里我苦笑,我还不是一样污头垢面。
“走吧。”那个矮子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低声说。
绣晃晃头跳下车,径直朝着集市走去。
“你去哪里?”我喊。
“饿了。”她头也没回的说。
我只好跟上她,辣子面吃的她满头大汗,她对我笑,我抿着嘴消化着嘴里的辣味。
面馆的老板一直偷偷看绣,绣腋下的衣服破损了,露出白白的皮肤,我上去给她披上衣服,她丢掉,而后起身说:“你偷看算我是饭钱。”
我还是给了老板钱。
侧边,车夫牵着一辆枣红色马车等候着,绣径直走过去跳上了马车,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等我上车之后熟练的一抖马缰,马放蹄飞奔。
“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吗?”绣故意往矮子的边上坐了坐问。
“我是个车夫,车夫就是赶车,要做到不闻不问,到哪里你们自然会跟我说的。”矮子自如的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往这边走?”绣来了兴致,指了指边上的几个岔路问。
“我们车夫虽然不闻不问,可却是看人脸色吃饭的人,我赶车之前看了你们的眼神,确定了你们是要往这边走。”
我暗自佩服这车夫的判断力,我学习的技能中就有这点,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往往会先看心仪的目标。
“有意思,那你跟我说说我们去那边干嘛?”绣像个好奇的孩子。
“这点我不能瞎说,也不是我该说的。”矮子将手中的马鞭晃了晃,马儿会意的紧跑了起来。
“我们去杀人。”绣附在他耳边说。
车夫面无波澜的接话:“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绣,去休息会。”我说。
绣回头,挑挑眉,她还是同意了,她爬着回了车厢,她转身的时候故意将裙子撩的很高露出她白皙紧致的大腿。
车夫只是盯着前方,悠闲的就如赶集归来的农夫。
昨晚没睡觉,我有些困了,而且,骨骼传来丝丝酥痒,它们习惯了药井和火泉的滋润,此时在跟我抗议,也许,让我渐渐失去作用,才是上面的意思。
车厢另一侧的绣撩着窗帘看外面,她和影还有我都属于“暗夜”组织,我们算是女刺中年龄最小的一班刺客,三人组合,归渔婆领导,绣比我早入职半年,这取决于她的优秀,她算是武技部门的天才;影是上一班的老成员,比我俩的年纪大很多,作为隐藏者她们更多的是靠着经验来配合行动,他们两个是婆婆选出来配合我的人,能让婆婆选中说明她们的能力很强。
每次领到任务都由我来策划行动,虽然我并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但每次都能完成任务,这完全是因为她们强大的能力。我们合作之后一共出了17次任务,失败过一次,那次绣受伤了,左胸留了一道伤疤,从那时起她就跟我较劲,可这仅限于平时,任务的时候我们的配合还是很完美。
影不爱说话,我并没有见过她真实的容貌,她永远都是把自己藏在一团黑色之中,但是我记住了她的另外一些信息,呼吸、步频、隐藏的规律、动手的前兆,我能很自信的闭上眼确认她,而绣不同,她性格变化太快,我需要很多信息汇总才能分辨真假。
组织在很早前就有了新的人员培训计划,那就是更精通易容术的画皮,我们,或者准确的说是我,终将会被淘汰,因为水部的成员培养太难,而且时间很长,足足用了14年我才能参加任务,而且“维护费用”很高,日常的支出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和我一同培养的12个孩子只有我一个出师,她们有的骨骼太过酥软无法成形被组织放弃,有的在锻炼过程中经脉无法复位缺血而死,有的在“变形”过程中骨骼韧劲传导失误被自己突然坚硬的骨头刺穿,总之,在我出师参加任务的时候,12个人中只有4个还在训练,她们中年龄最大的已经18岁了,到了这个年龄基本可以算是要被舍弃了,所以,组织中出现了新的训练方向,那就是由鬼婆婆领导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