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时间已经来到嘉靖二十九年的七月,这一年戚继光已经二十二岁,他打点行装启程赴京城参加武举会试,为了避免惹人注目,随行只带了老管家戚忠。出发时他雄心勃勃,信心满满,在王月娇耳边轻声说道:“此去京城我必当高中,夫人在家中敬候佳音吧。”说完就翻身上马飞奔而去。王月娇目送丈夫离去,难掩心中的不舍。
此次武举考试规模不小,兵部请旨从各地生员一千人中诏取八十。来参加会试的各地生员都在京城云集,很多客栈都已经爆满,一时间好不热闹。戚继光作为中高级官员,来到京城自然住在京师接待寺(类似现在的官方招待所),不用和这些普通考生挤在客栈。
几日后,武举考试正式开始。武试部分由兵部主持,地点设在武举选拔校场。第一天进行初场马箭测试,考生要骑在飞奔的马上,射向三十五步(45米左右)外的箭靶。看似距离不远,但难度却非常大,不仅要箭术精准,还要骑术娴熟,大部分考生连命中四箭的及格线都无法达到。轮到戚继光的时候,只见他驰马开弓,九发八中,即使是苛刻的考官也频频点头,将他的成绩列为最高的“优上”。
次日进行第二场步下箭测试,考生要在距靶八十步(100米左右)的地方,开弓放箭九支,由于距离太远而要求不高,只要有箭中靶即为合格。只见戚继光屏神静气连发九箭,竟然例不虚发全部命中,全场掌声雷动,观者无不赞叹,成绩当然又是最高。
两场考试结束后,戚继光已经成为状元的热门人选。出色的成绩引起了武试主考兵部侍郎杨守谦的注意。第二场结束后他立即让人查阅了戚继光的资料,才知道他是戚景通长子。杨守谦虽与戚景通并无深交,但素来敬重戚景通的为人,他对几位下属赞道:“果然是将门之后,世显(戚景通的字)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策试,由翰林院主持,考试地点和文举一样在贡院进行。策试共有两题,一道题考韬略,一道题考义理,题目难度和文举相比自然容易得多,但对于参加武举的这些粗人来说,却一点都不简单。这当然难不住从小名师教导的戚继光,他拿到题目后,只沉吟片刻就胸有成竹,开始奋笔疾书。
就在考生都在全神贯注答题的时候,考场大门被猛地推开,兵部侍郎杨守谦突然闯了进来,告诉大家:统统都不要考了,马上集合,随我一同出征。
这一年为农历庚戌年,戚继光正巧碰上了一场战争:当时鞑靼的统治者俺答率大军进犯大同,宣大总兵仇鸾虽是名将仇钺之孙,但却资质平平,靠贿赂严嵩之子严世蕃而上任。他面对俺答大军惶惧无策,不敢出战,竟以重金贿赂俺答,请他不要进犯大同,转去攻击别的地方。于是俺答绕过大同,从蓟州古北口突破长城,一路烧杀抢掠,直逼北京城下,大明朝野震动。历史上称作“庚戌之变”。
俺答来势凶猛,京师处于危难之中。科举考试也就被迫取消了,武状元也远离戚继光而去。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很快他就在战场上获得了比科场上更光荣、更耀眼的声誉。
当时的京城内只有三四万老弱残兵,难以抵挡十万蒙古骑兵,于是兵部把京城里的青壮年都动员起来,一同保卫京师。戚继光作为参加会试的武举考生,重要性自然要高于其他普通老百姓,被安排到第一线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