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粱玠看错了时间,早半个时辰到了戚府。看到戚继光正在练习戚家拳,就在一旁驻足观看,戚继光偷眼看到先生在旁边,顿时来了气力,把一套戚家拳法耍的赫赫生威,粱玠开始还脸带笑容,但看着看着就眉头紧锁。戚景通在旁边看到粱玠的神情,就询问:“先生以为有何不妥。”“不知这拳法是何来历”粱玠问道。戚景通向粱玠介绍戚家拳的来历,原来这戚家拳是戚家先祖戚祥在一次作战中落败,被敌人追杀,不得已逃入山林中的一间道观,藏身于三清像之后逃过一难,却意外在神像后捡到一本拳谱,本是二十四式,但因拳谱年久损坏,只能看清十六式,戚祥苦练这十六式后武功大进,立下不少功勋。后来便将此拳法传给后辈,并立下家规,戚家男丁从小都要习练此拳法,因拳谱之上并没有留下拳法名称,便称为戚家拳。
粱玠思忖了半晌才说道:“刚才我便观此拳法与武当山内家拳极为相似,想来戚祥将军身怀奇遇,竟是捡到了武当内家拳谱。”戚景通闻言大惊,连忙询问:“先生怎会知道武当内家拳”?“说来话长”粱玠便把自己当年在武当山修道之事讲给戚景通。
当时武当山被嘉靖皇帝封为“大岳。”武当玉虚宫被尊为“皇室家庙”。皇帝信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于是全国各地都兴起的修道热,连粱玠也不未能免俗,他跋涉千里到武当山玉虚宫修道。粱玠博学,对道家经典了如指掌,在道观中整日与道士谈经论道,甚得武当掌教天一真人喜爱,收其为俗家弟子,并传授武当内家心法和拳法,所以粱玠一眼就认出戚家拳正是出自于武当内家拳的。
粱玠询问戚景通习练此拳后是不是常有目赤头昏、潮热盗汗的症状,得到肯定答复后,不由叹息一声。原来武当内家拳以太极为基本原理,讲究阴阳和谐、刚柔并济。但戚祥当年只得到残缺不全的十六式,这十六式以阳刚为主,少了阴阳协调、以柔克刚、灵活婉转之意,不仅威力大减,常年习此拳法更是会造成阳气过胜,上焦火而下焦寒,对身体有伤,寿元有损。戚景通在边关镇守时,才四十岁出头正是壮年,就感觉精力不济、体力下降,正是和常年习练戚家拳有关,而戚家祖上少有长寿之人也和此有密切关系。
戚景通一听忙问道:“先生可有解救之法。”粱玠正色道:“继光年龄小,练戚家拳的时间又短,只要日后改练正宗武当内家拳当无大碍。将军练戚家拳日久,身体已经有损,日后万万不可再练习此拳法了。”戚景通急忙恳求粱玠:“还望先生念在与光儿师生之情授他武当拳法。”粱玠想了想道:“武当内家拳法不能轻易外传,但天一掌教并不是抱残守旧、敝帚自珍之人,我修书一封,和他说明此事,他一定会同意我把拳法传授给继光的。”戚景通大喜连忙安排人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往武当山。
数日后,粱玠收到天一真人的回信,内容很简单“武当拳法非斗勇逞凶之术,汝当择良善之辈传之”。粱玠大喜,随后将武当内家拳传授给戚家父子,戚继光修炼正宗武当内家拳后,不仅身体更加健康,武功也大进,心中自然十分欢喜,对粱玠的尊崇更甚。
自从戚继光知道先生也会武功后,课间也会时常向粱玠讨教武功之道。有一日戚继光和粱玠聊到了箭术,提到了自己的困惑,箭矢发出的一瞬间,常常因为呼吸问题出现偏差,想问先生有没有解决之法。粱玠并不擅长射箭,但他见识渊博,一法通而万法通,苦思数日之后,让戚继光尝试修炼龟息真定功,此功是武当道家修炼内功的一门功法,又名“玄武定”,是仿生气功之一的吐纳气功。修炼此功可以逐渐减少呼吸次数,延长呼吸间隔的时间,达到大成后呼吸时间间隔可以长达数分钟。这套养生功法在射法上发挥了奇效,在每次箭矢发出时采用龟息功,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呼吸对射箭的影响,提高命中率。戚继光修炼龟息功后,射术日益精进,最后成为例不虚发的神射手,这项技能也数次在战场上挽救了他和同袍的性命。
在父亲和老师的全力教导下,戚继光的武功提高很快,十四五岁就已经弓马娴熟、武艺超群。为提高戚继光的实战能力,戚景通经常安排自己以前的旧部和戚继光对战,这些人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兵,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配合默契、战法实用、经验丰富,但戚继光因习练武当内功心法,气息悠长、膂力惊人,更兼拳、枪、剑法纯熟,一般几十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戚景通和粱玠在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都对戚继光冀以很高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