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也不虚留,起身相送:“慢走。”
清辰抱抱拳,迈着步走了。
上官云看到这里,虽然满腹的狐疑,猜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过他并不想现在出去,一是怕雨烟会在意,怕她误会他在跟踪她,二是怕这个男人若真是什么探子之类,现在出去,下次见到的机会怕是没有了,因此他见雨烟见完这个男人之后,就往后走,跟了几步,原来她是回去了,他便慢了几步,也回到了住处。
晚上回来的时候,上官云已经在她屋子里等她,他已经知道她出门了,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只有邪肆之色。她对他说:“今日我闲着无聊,就让小七陪着我出门了。”
“不要紧。”上官云说着低头从怀中摸出一把小瓷瓶,挑了一只彩釉镂空的瓶子,拔掉瓶塞,从里面倒出些金黄色的粉末撒在空气里。
话音刚落,雨烟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变成一片漆黑。怎的看不见了?
“这是第一次你地我说谎,因此便是惩罚,明日一早你便能恢复视力了。”雨烟没想到上官云会如此地罚她,她只好等到明天,才能让自己恢复健康。
第二天,雨烟刚起床便能视物了,头发都还没梳好,帘子就被人掀开了,帮她梳头的小七说:“上官云,您怎么就进来了?”
她没回头,看着铜镜里的映影,上官云的脸庞渐渐放大,再近些,已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嘴角绽起一丝笑意挥挥手让小七退下,坐到她身旁来。
雨烟继续坐在镜台前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她现在已经发长及膝,这样的她会让上官云想起她的母亲。
他记得那个女人极美,不过她却有变装的爱好,记得有一次,扯出一块布批于周身,又把黑褐色头发和胡子染成亚麻色,头发剪短,将其烫成贴在头皮的小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地下,唯她独尊。
他从桌上找出眉笔来,小心地画着她的眉。
她偷眼看去,上官云的表情非常专注,仿佛帮她画眉是一件雕刻般的艺技,他浓浓的眉上扬着,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那微薄的唇轻抿着,似乎在摒着气,像一呼吸了,就会画得不好似的。
“好了!”他歪着头看了又看,这才确定地说。
“哦……是吗?”她低声说,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了,呆呆地看着,眼睛里都有了彼此。
猛地,他凑过头来在她的亲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仰。
看着他眉眼里的懊恼,她终于笑出声来了,不说话,转过身来对那镜子看了又看。“挺好,想不到你为男子,手艺却那么好。”
“以前总是帮母亲画。”他说着,淡淡的忧伤溢出。
雨烟听到这句话,心里头也是难过的,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小七走了进来,取出一支佛香,用火刀火石点燃,插在香炉中。雨烟闻了这香的味道,竟然迷糊地睡了过去。
再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全身换了装束。
此刻穿戴的是一套青衣小帽,满头秀发全被收在帽子里,而上官云却坐在自己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许是她之前睡着的原因,才没发现两人所待的房间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她发现自己前方是一把用纯金制成的椅上,而上官云就坐在上边。脚下则是望不到边际的大红地毯,两旁一排排长木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几名侍女端着银制酒壶从他们身旁来回走动着,通向外界的大门左右拉开,手握长剑的士兵站在两侧。
雨烟感觉,上官云这男子坐在这金黄色的椅子上并无不妥之处,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夜晚,府内一片寂静。片刻间歇息已毕,上官云提出要带她出游,她想着自己最近闷得发慌,确实该出去走一走,就跟着他出门了。随后二人,策马驱车,开始行程。一路颠簸,来到了红滦都城。
隆冬的寒意还没有消失殆尽,夜市上,灯火辉映,游人往来纷织,络绎不绝。随处可见闹花灯,舞狮、戏杂耍的杂曲班子街头巷尾也摆满了卖猫耳朵,冰糖葫芦,槟榔果儿等小吃摊位。
平京占地宽广,气势恢弘,气象万千;商贾云集。尤其在四通八达的天街大道上,经常能看到许多华贵的马车往来穿梭,里面还坐着不少卷发碧眼的西域胡人。
雨烟见状大奇。
上官云看她有别与往日的情形,不由得摇动雨烟胳膊,以手比划叫她别太激动。
雨烟不依,只说自己好奇而已,不是因为别的。
他见她好奇,便含笑道:“雨烟,这些凸鼻深目之士有的是西域胡人,更有些是外国夷人,因此和我们中原人士长得大不相同。”
其时芸京经贸发达,交通便给,吸引了不少客商来做生意,也有来自西亚诸国的人物。雨烟自然早已见怪不怪,却是清晰地明白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与她以前住的世界那个大唐,果真有一样的风貌,各地的异国商人都可以来此通商。
“砰。”他们所作的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雨烟撞到上官云的胸膛上。鼻子好痛哦,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委屈地捂住鼻子,埋怨地起头,打量着他,他没皱眉头,只是看着她,恩,看来没有发火的趋势,自己还可以继续游玩。……
在他们对视的那一刹那,四周欢呼声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雨烟抬眼看着外面。那些灯火迷离。
“好美……”
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