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上,这宫中也就只有皇后有这样的权利,笑叹凌妃动作之快,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好不利落,眼下她谁人也不怕,独独放不下妹妹希若,陌影,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
赤帝驾崩,整个玄凰城笼罩在一层悲伤的阴影中,一代君主就此逝去,感叹世间瞬息万变,却终是抵不过时间的侵蚀。
长鸣钟的钟声直到傍晚日落时才停止,象征着赤帝西去。
“冰昔,王爷回来了吗?”希若拿着筷子坐在一桌菜前根本没有胃口,频频向门外张望,却不见那个熟悉身影,她现在只想知道宫里情况如何,自己的姐姐又怎么样了。
“公主,您就先吃饭吧,现在皇宫里肯定乱作一团,王爷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陌影从外面回来,身后还有齐津梁,柏翼和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还来不及上前说话,他们就去了书房,“奴婢去给王爷和众位将军沏茶,顺便帮公主问个情况。”冰昔向希若挤了个眼色,泡茶去了,这样的丫头这般体贴人心,想不喜欢她都难。
可惜陌影等人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众人在书房一聚就是深夜,冰昔进去只听柏翼他们个个表着决心,都想拥戴陌影为新的赤帝,只是那人坐在书桌前默不作声,让人摸不着头脑,希若在雅园里左等右等,心里总是悬着放不下。
她害怕还在深宫的姐姐遭遇什么不测,怕明天一早醒来陌影成了新皇,忐忑不已。
这一夜过的漫长,太阳却也在眨眼间又升起,等冰昔给希若打来洗脸水时,陌影早已和众人上朝去了,见她仍然愁眉不展,就安慰道,“按律法,今日是要选出新的赤帝,比昨天又要忙许多。”
是吗……陌影会是新的王吗……朝夕之间,仿佛又是千变万化,让人应接不暇。
早朝还是像昨天一样,由得左右丞相两党争执不休,端坐在龙椅旁边的皇后却出人意料的安静,到了正午只是淡淡的说,众位大人们都累了吧,明日再议,就草草散了朝。
按律法,赤帝仙去第二日就要选出新皇,避免朝纲混乱,等到七日后发丧,足十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日了,新皇还没有选出来,皇后也不急,唯有让大臣们猜测不已。
在风灵山的太后得知先帝驾崩的消息就昏阙过去,一病不起,由人抬着了回宫,也不能主持大局,如今的赤炼,早已是皇后和凌妃两家分天下,个人心中都有人选,新皇怎么定得下来。
“皇后娘娘,影王爷到了。”
宫女将陌影带到御书房,皇后早在那等候多时了。
见到陌影人来了,宫女退下后,空荡荡的御书房只剩这母子二人,皇后不慢不紧的走到那张象征着皇权的书案旁,伸手轻轻摆弄着赤帝曾经用来批阅奏折的御笔。
“皇儿,你说怎样才能判断一个皇帝是不是明君。”
对于皇后的问题陌影未作回答,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父皇是不是明君对他有何意义?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你看你父皇的这支批阅奏章的朱砂御笔,笔头都磨得有些平了。”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神异样,“做了这么久的皇帝,我想你父皇也累了,你说是不是?”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的皇后是在有些不同寻常,举止甚至是病态的,父皇都已经死了,她却说得仿佛还像他活在人世间一般。
“呵呵……”皇后干笑两声,笑声中带着悲凉,“我十六岁便跟着你父皇,那时他只有我和凌妃两位妃,他承诺我说他日一统天下我就是皇后,后宫中就算粉黛三千也只独爱我一人,可是你看现在,你父皇有多少女人!”
“本以为做了皇后,独占专宠,他是天下的王,我是他独一无二的后,我们相濡以沫,恩爱度日,你说这样多好,但是后来呢?今日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明日是礼部侍郎的妹妹,后天又不知是哪国的公主,我能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你说你父皇是不是骗子?”
她越说越气,目光停滞在那把龙椅上,又继续道,“这些我都不在乎,作为帝王有多少身不由己,我都体谅包容了。直到后来,幽若那贱人入了宫,看着你父皇看她的眼神,我才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所以……所以,那天在宴会之上,我趁人不注意,悄悄在他酒里放了一点东西……”
“你说父皇是你毒死的?”陌影只觉胸口一窒,他实在没想到,平时淡定如斯的母后会在父皇的酒里下毒!
“我没有毒死他!”她向他咆哮,忽而又静了下来,缓缓说,“不。是我毒死了他,他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也累了不是吗?是时候让我的儿子独揽大权了,是不是?影儿?”
看着有些失常的皇后,陌影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说不出话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不安,有些许后悔,至少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可是!”皇后突然揪住陌影的衣领,狠狠的说,“他居然留给那个贱人一方金卷,要她死后与她合葬!我看到那金卷的一字一句才肯定,我没有做错!他该死!为什么……为什么……”
皇后摇着头,口里喃喃的发问,“你知道他为那个贱人腹中的孩子取名叫什么吗?若为子,叫做”麒“,若为女,就唤作”锦麟“,多尊贵的名字啊。可是他不知道皇位是我儿子的吗?这个皇位,一直都是你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母后……”可以怪眼前的这个给与他生命的女人么?可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顿了顿,他面带苦涩对她说,“我对这些,从来无心,还有大哥和允不是吗?”
“别跟我提你那不成器的大哥!”说起陌湮,皇后满脸的不屑,“还好,我还有你……”
她伸手去抚摸那张天赐一般的面庞,“真像啊,就和你父皇当年一样,你说还有谁能和你比拟,允吗?他可是罪臣的外孙啊,他不配与你争。”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罪臣的外孙,莫非凌释……
“凌释勾结外族迫害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是那时时机未到,我就没有把证据拿出来,现在刚刚好,此刻恐怕他们凌家早在大狱里开始享受酷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