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身着黑白两色服饰的浪人没有辩解,他脸色上布满沧桑。
“在藤川家同心,齐藤应为辰政。乃是来缉拿你归案的。”黑衣武士双手握紧了他手中的武士刀,肃穆的说道。
“齐藤……辰政?”身着黑白衣服,一副浪人模样之人喃喃自语,“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齐藤应为辰政没有理会对面凶人的胡言乱语,“不知你可否告知你杀人的动机为何?”
“怎么,你需要知道这么多吗?”对面的人也终于露出了嘲讽之色。
“想要杀我那就来吧?你还在等什么。”
这个浪人也是被触及到了伤心事,对面武士的话语让他回忆起自己不得不手刃百人的过往。在回忆之下也忘记了方才自己还在意的哪里听到过的‘齐藤应为辰政’这个名字。
“多说无用,动手了。”浪人好心的提醒了对方。
随后,拔刀!
二人一阵激斗。
而另一边,湖边破败的小屋。
“人呢?”
“咳咳,可能是有事出去了吧。”这位被叫做八百比丘尼的老者对对面的二人微笑着解释。
“那么现在就在这等吗?”陆一发问。
“怎么,小友似乎有些着急?”八百比丘尼一脸微笑的看着陆一。
被她看着,不知为何陆一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本能告诉他不要撒谎!
“的确有些着急……”他说着看着那个对自己微笑的老妪,却看不透它她笑容之下的心思。
“我在这里是来‘旅游’的,只有几天可以停留了。”陆一说了一句双关的话。
异世界半月游,也算是一次奇特的旅行了,他自嘲。说完后他看着这个对他和浅野凛自称八百比丘尼的老妇人。
“旅游么,不错啊。不过任务归任务,自己做出的决定还是不要后悔比较好呢。”八百比丘尼依旧微笑的说道。
陆一双目骤缩。
“婆婆所言自是有理。”
这一刻陆一知道眼前这个八百比丘尼绝对知道[死者]的存在!
‘任务’!她的言语之中的暗示回应了陆一的暗示。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感到不能说谎,没想到却发现了这么惊人的一件事情。
而一旁的浅野凛却对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眼下只关心万次在哪,然后恳求他帮助自己报血亲之仇。一想到杀死自己父母的逸刀流以及流主天津影久,她双眼之中闪过怨恨愤怒。
而八百比丘尼也是看出了浅野凛的心情,叹息的说道:“愤怒虽好,却不可久伴人身,凛。”
浅野凛却应付的说道:“嗯。”根本不相信比丘尼的话语。
而陆一也是对此不屑,不过他没有凛表现的这么明显罢了。
“万次出去了,想必回来也需要时间。”
陆一看着她,不知比丘尼说这话是何意思。
八百比丘尼也是面目祥和的看着二人。
“我看你们两人对我方才所言,似是不以为然。”说是似乎,八百比丘尼是何许人也,语气却十分肯定。
“不如这样,你们说说,如果你们所言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们一样东西吧。”老者依旧是微笑的样子。
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八百比丘尼的老者露出微笑之外的神色一般。
陆一却对她所说的东西感到了好奇,因为他可是知道这位可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答应了,“可。”
“那么就请小友先讲吧。”八百比丘尼也首肯,“然后再是凛说吧。”
浅野凛自是无所谓的,她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方面上。
“婆婆方才说愤怒虽好,却不可久伴人身。我自是不认可的。
首先,愤怒最是无用之物,何来‘好’可言。若说仇恨可让人奋斗崛起,那么愤怒的‘好’也不过是仇恨的衍生之物,婆婆所言愤怒的好便不应该,应言仇恨之益。然而愤怒多是人情绪失控之下的状态,既是失控,又怎会有好可言。愤怒者多是丑态毕露,狂傲恣睢,亦或是狺狺狂吠之态。”
陆一说道,她既然劝解凛,不方便直言仇恨,婉言愤怒,那便是让陆一抓住了机会。这也是比丘尼言语上的漏洞。不过他没多说仇恨之益,而是在后面说到了愤怒之丑陋。毕竟凛已经很惨了,而他对于落井下石,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再者,无论愤怒是好是坏,与可否久伴人身又有何关系呢?而具体是否影响人的一生又则可一言断之,婆婆难道不知人与人之间不可一概而论么?”
八百比丘尼本来对陆一的小心思不以为然,面前这个小小忍者所说不过是在使语言上的障眼法罢了。难当真以为自己人老可欺么?
不过他还好不是很过分,后来还知道弥补,说出了愤怒之‘弊’来示好。
而后面一段才是让她赞赏的原因。
“不错,小友思路清晰。好坏与得失谁可定论呢。”八百比丘尼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过陆一却是不理解了,“谁好谁坏,谁得谁失?”他感觉她并不只是单纯的在讲浅野凛的事情。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那么这个东西就给你了。”说着,八百比丘尼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玉瓶交给了奈良陆一。
陆一沉重的接过,她到底是从哪里拿的东西?手上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好似东西凭空出现一般!
“这瓶血仙虫蟲就给你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微笑,却脸色微变。
“血仙虫?”陆一没有马上打开玉瓶而是向八百比丘尼问道。
“这是我从西藏发现的一种独特蛊蟲,至于用处?就借用你的话语吧,人自然是不可定论的,不同的人作用未必就相同呢。”八百比丘尼咧嘴笑着说道。
“?”陆一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了。凛,该你了。”哪怕是活了许久的比丘尼说道仇恨这一事时也变得如同普通人一般。
她语气中的叹息是如此明显,连她的微笑也被其掩盖。
“愤怒么?两年前我并不愤怒……”
说着浅野凛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天。对她来说永生难忘的一天。
父母被杀致死,目睹血腥一幕,那一刻她并不愤怒,而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她害怕死亡在自己的身上复刻的惊恐。
而逸刀流却没有杀她,而她也因此获得喘息机会。
这两年她经过疯狂的训练,她的目的很明确:死!她要覆灭逸刀流为父母报仇。
“愤怒的话,应该是恨的。只不过更多的还是想要报复的愤恨,为什么我的父母亲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啊!”浅野凛说着落下了眼泪,面如雨下。
“而这两年我虽然刻苦训练,可是离那群杀人凶手仍旧有差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对她来说近乎残酷的真相。
“所以我才需要找到‘万次’,百人斩想必可以绝杀逸刀流吧!”她冷酷的说道。
比丘尼听完却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叹气。没有说给予东西之话。
而浅野凛和陆一对此都有所预料。因为面前的老者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已经大致有了个印象。
夜深,火光燃烧,三人各自睡去,想的却各不相同。
陆一在思考比丘尼给他这瓶名为‘血仙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