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祁鸿渐本想在胭脂大会的时候,让顾五去探情况,看看商会会所南楚的马车里,是否装的是李氏的尸体。
可是,南楚商队将马车护的更紧,顾五无从下手,连安插侍从进院也不行,反到让人古怪。
祁凌兮昨晚赶回祁府,今儿一大早就去东院,将昨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哥。
“这件事要不交由刑部,只说是有人在南楚商队里见到尸体。”祁凌兮从昨晚想到今早,深阁从不在明面上显现。可这暗地里又查不清楚,或许借由刑部反而方便。
“这也可以,只是若由刑部出手,牵扯太广。到时候,南楚的使臣会成阻碍。这样吧,你等我进宫同皇上说了,再做决断。”
祁鸿渐收拾一下,就入宫见了皇上。
政事堂内
“不行,交给刑部事情就闹大了。而且李氏不重要,朕只想知道玉玺和诏书的下落。若按你所说的,南楚商队里是李氏,那在李氏身上的玉玺和诏书,会不会落在南楚人手中。”
“需要进院子查,毕竟是南楚商会,若没有正当的理由贸然前往,恐坏了两国关系。”
黎江瑞知道这些厉害,那么祁鸿渐也清楚得很,却依旧同自己说这些。
黎江瑞直接问道:“你说吧,你想怎样?需要什么理由,才能进商会。”
“皇上,臣要一道令,南楚使臣就不敢不让我们的人进商会的院子。”
黎江瑞沉思后道:“让韦崖石去,就说是要清点商会里各国成员,还有所携带的货物。到时候你们直入南楚的院子查清楚,无论藏的尸体是何人,明面上都以货物不良为由,交给刑部处理。”
“是。”二人拱手拜退。
韦崖石帮着推祁鸿渐出宫,急匆匆地赶去商会。
商会——
各国使臣早已得了消息,等在商会门口。他二人入了商会,就直奔南楚商队的院子,院中马车依在,只是挂在上面的锁不见了。
韦崖石二话不说直接将马车打开,胭脂香扑鼻而来,浓郁四溢,直呛的人泪流满面,咳嗽不止。
却不见里头的尸体,韦崖石跳下马车,在祁鸿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祁鸿渐心下疑惑,顾五才刚刚告诉他,马车一切如常,可这李氏的尸体怎么会不见。
南楚商队的人暗自庆幸,幸好队长早就察觉不妙,让他们将尸体藏了起来。
韦崖石见南楚商队的人神色自若,便怀疑这马车是否真藏了李氏。
祁鸿渐亦是不解,他紧盯着马车,越瞧越觉得哪儿不对。从外面看这个马车的底部,是要比一般马车的底部厚些。
祁鸿渐让宜明推他靠近些瞧瞧,心道:这厚度足够藏下一人。
祁鸿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韦统领,让其仔细查看一番。
南楚商队的人瞧着宫里的人迟迟不离开,又见韦统领再入马车。商队里的人开始躁动不安,每个人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南楚使臣渐渐看明白,这些黎国朝廷来的人,就是冲着南楚商队来的。他立马将无关的人赶出去,又把院门关上。这关乎南楚的事,可不能让别国使臣知道。
韦崖石蹲在马车里,用刀一点点撬地板。刚抬起地板,入眼就是一张脸,虽已有心里准备,仍旧吓得跌坐地上,心脏狂跳不止。
“快快来人,”韦崖石慌张地朝马车外喊道。
祁鸿渐想要上前查看,奈何双腿不行,只得等内卫的人将尸体抬下马车。
南楚商队的队长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头冒虚汗,整个人软塌塌地毫无生气。
南楚使臣见宫里的人从马车上抬下一女子尸体,心下一冷。又见商队的人那般丧气模样,心里又气又急,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南楚使臣跑到祁鸿渐的跟前,问道:“祁公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韦统领让我陪他一起来的,你要不去问问他。”祁鸿渐打着马虎眼,将眼前这个颤颤微微的南楚使臣,推给了韦崖石处理。
祁鸿渐让宜明把自己推到李氏的尸体旁,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氏。
其容貌未变,套着一身缟色衣裳。头发里,鼻孔里,身子上到处都是红胭脂粉末,从尸体上散发浓浓的香味,浓得让人恶心。
韦崖石掸了掸身上的胭脂粉,才细看李氏。心道:一个死人怎么像是活人睡着的样子,不过那脸部有些凹陷,倒是像他以前见过的死人样。
祁鸿渐立马吩咐人将尸体抬走,一并将南楚商队的人压回刑部。
韦崖石让内卫留下,将院子看好,等衙门和刑部的人过来接手。
二人同回宫中,路上——
“韦统领,你怎么比女人还香。”祁鸿渐打趣道。
“是吗?”韦崖石低头细闻,自己可真香。
“嗯~,刚刚在那马车,眼睛和鼻子都熏得没感觉了,原来这香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韦崖石复又掸了自己的衣裳。
“你说,这玉玺和诏书会不会被李由拿走了。刚才我可派人搜了,屋里和商队的人身上都没有。李由那人不会已经将玉玺和诏书,交给李府了吧。”韦崖石只觉得现下的情况,很是头痛。
“不会,李由当年离开李府,是断了关系走的。若玉玺和诏书在李由身上,他可不会轻易交出的,这些可是他回京城的唯一筹码。”祁鸿渐将车帘打开,散了散车里的味道。
“要按你这么说,那李由回京做什么,拿回自己在李府的位子吗?这也太难了,玉玺和诏书能保他命,也能害了他。”韦崖石向车窗处移移,深吸了几口干净的空气,心里才舒服些。
“我怎么知道,这些你只能去问李由了。且不说刚刚说的那些,连李由身上有没有玉玺和诏书,都很难说。”
二人说着话,马车行至宫门外。
从宫门到政事堂这一路上,内侍经过韦崖石身边都窃窃私语,掩笑而过。
韦崖石很是无奈,自己一个粗汉子身上有胭脂,又不能先回府换件衣裳,瞧着祁鸿渐忍笑不语的样子,道:“你想笑就笑,别憋着自己。一会儿,到了皇上面前,你可不能笑了。”
“好好,我不笑。要不你先去找个地方,把自己擦擦,真的太香了。”祁鸿渐只怕自己再和韦崖石待下去,这身上也要沾上胭脂香了。
“也行,你不能先见皇上。”韦崖石说着就跑开了,寻了处水源将自己弄干净。
祁鸿渐等在政事堂外面,直到韦崖石赶来,二人才一同入堂禀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