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门窗碎裂的声音,那只巨型老虎跳到了院子中。
苏烈反应最快,反手关了门,又推了几个柜子堵住门板。
林娇吓得腿都软了,“这老虎应该不吃人吗?”
李拾英踮着脚尖往外看,闻言头也不回道:“老虎不吃人难倒吃素吗?”
苏珍有些不大好了,她虽然喜欢吃肉,但很不喜欢被当成肉吃掉。
林娇转而眼巴巴地看着苏烈,这厮一定有办法吧。
“我去把它引开,你们从后门溜出去,一定要快点,这么大动静会引来其他人的。”
苏烈把林娇的大红色外衫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这个颜色鲜亮,老虎一定会喜欢的。”
大老虎果然兴高采烈地追着苏烈去了,李拾英带着其他几人赶紧溜了出去。
不过苏烈就没那么顺利了,他一顿蹦跶也没能甩掉那只老虎,反而被越逼越紧。
实在不行就只能杀了,苏烈摸进怀里握住了大刀,还没等抽出刀来,旁边两队护卫闻声而至,中间簇拥着一个穿湖蓝圆领袍的青年男子。
正是封伦。
他看了看一脸大胡子打扮的苏烈,觉得十分眼生,喝道:“你是哪个院里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烈抽出摸刀的手,低眉敛目道:“奴才是来送菜的,因为房大娘让送到杂物间才进来的,没想到被这只大虫堵住了。”
“大虫?不识货的狗奴才!”
随着一声低骂,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被推了过来,衣着华贵,只是腿上盖了一张薄毯,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不是齐王又是谁?
他撮起手指吹了声口哨,方才还在虎视眈眈的大老虎立马乖乖地退回他身边,趴在他轮椅边,安静地仿佛一只小兔子。
“没眼力劲的家伙,宰了吧。”齐王看都不看苏烈一眼,低头摸了摸老虎。
这可是他费劲从深山里猎来的野生老虎,经过他亲手训话才能如此听话,就拿眼前这奴才当它的午餐吧。
封伦有些迟疑,这奴才不是自家府里的,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齐王嗤笑了一下,“不过是杀个闲人而已,瞧你这怂样,以后如何成大事?”
封伦咬了咬牙,将剑尖对准了苏烈。
苏烈正在琢磨着一锅端了呢还是跳墙逃走,就听身后哎呀一声,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飞奔过来。
林娇首当其中,上前抱住封伦的大腿不撒手了,“大老爷,您可得给奴家评评理,厨房的房大娘要了咱的菜却不给钱,呜呜呜……”
苏珍抱住了他另一条大腿,拿着他的衣摆擦鼻涕,呜呜咽咽道:“不给钱就罢了,她还冤枉咱们的菜生了虫子,这屎盆子俺可不接?”
不亏是跟林娇待一起时间久了,演起戏来有模有样。
林娇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苏珍更来劲了,一把鼻涕一眼泪地把房大娘骂了个狗血喷头。
苏昀在一旁很着急,论这么鲜活演技他是没有的,但他有真实的生活经验呀,只见他猛然咳嗽几声,缓缓倒在了地上。
站他身侧的窦义连忙接住了他,露出一脸的焦急,“哎呀,房大娘出手也太重了,竟然把人打昏过去了。”
苏烈略一打量,出了李拾英都到齐了,不知道那丫头又干吗去了?
不是让她们逃走了这么又溜回来了?
林娇朝他拼命挤眼。
还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封伦被四五口人吵得脑子嗡嗡响,吼了一句,“都闭嘴,把房大娘给我叫来!”
房大娘早让李拾英捆了扔出去了,不怕他们找到。
果然,相府的人寻了一圈都没见到房大娘的人影,只得空手而归,林娇见缝插针的补了一句,“封大爷,一定是那厨娘怕您责罚,才揣了银子逃走了。”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哭又闹的确实不好处理,封伦让人取了一封银子来,交给林娇道:“行了,银子给你们快走吧。”
林娇站起身,又指指苏烈道:“还有他呢?”
没等封伦说话,齐王阴恻恻地开了口,“我还要留着他给我的老虎做午餐呢。”
这么惨烈的死法倒是头一次听说。
林娇脑筋一转,拽着苏烈走到齐王面前,大声道:“这位大老爷看着宝相威严,不瞒您说,我家这郎君是个傻子,脑袋有毛病的,若您家老虎吃了他只怕也会染上病,变成个傻老虎。”
说着手上使劲捏了捏苏烈的手背,苏烈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装起了傻子。
当将军当习惯了,演起傻子来还真是有些别扭,他呆立半响,干脆坐在地上,学着刚才林娇的模样,抱着她大腿开始嚎,“娘子,我要吃糖糖……”
大男人撒起娇来真是要人命。
林娇差点忍不住一脚踹出去,使劲按住心脏平复了半天才道:“今天卖菜没收到钱,等改天有钱了给你买糖糖,还买衣衣,好不好?”
“不要,人家现在就要嘛!”
苏烈抱着他又哭又嚎,眼泪飚的满天飞。
苏珍简直看呆了,这演技不输自己呀。
却不知是林娇怕他哭不出来,刚才使劲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苏烈疼的当场就落泪了,一边哭一边心里还把齐王骂了个底朝天。
媳妇是万万骂不得的,这笔账还要算到齐王身上。
林娇见齐王还是不吭声,又补了一句,“大老爷呀,俺家郎君真是个傻子,您没见他一个大男人还穿着红色衣裳呢,脑子病的不轻呢,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齐王看着一身大红衣裳的苏烈,正要说话,远处传出呐喊声,“来人呐,走水了,快救火呀!”
远处房舍火光冲天,看来火势不小,封伦顾不得其他了,挥挥手道:“你们赶紧走吧!”然后张罗着手下去救火去了。
顺便推走了齐王。
苏烈盯着远处若有所思,“这火是拾英放的吧?”
“瞧你聪明的。”林娇拉住他就跑,“赶紧走人吧,我的傻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