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今天是个大日子,科举考试的第一天。
一大早,苏昀和苏睿就整装待发,前来送行的家人挤在门口。
苏老夫人拉着两人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舍不得放手,最后还是苏烈拉了两人走,“行了,我送他们俩去,你们都回吧。”
马车上,苏烈拿出两个食盒寄给两人,“这是你们二嫂备下的吃食,一会记得带进去。”
科考按规定要进行三天,这三天是不能出入的,吃喝拉撒都得在里面进行,因为要带够三天的食物。
通常的食物放不住就坏了,或者太干也不好,林娇琢磨了许久,决定做寿司。把大米蒸熟,混上蔬菜和肉松,卷成团子,放的久又好吃有营养,再配上一大壶薄荷茶提神醒脑,堪称考试好伴侣了。
苏昀和苏睿千谢万谢的收下了。
到了考试的院子,苏烈把他俩送了进去,门口的检查极严格,出了笔墨吃食是什么也不能带的,有好几个学子被查出来带了违规物品,正呜呜地哭。
苏烈看了两眼就走了,这次考试他和尉迟敬德要负责院外的守卫。根据历年的经验来看,考场作弊的学子每年都少不了,所以他要带队巡查,严防作弊,所以这三天他也是回不了家的。
第一天风平浪静,只在场内抓了几个做小抄的。
第二天也算平静,只抓了两个互换卷子的。
第三天,这是最后一天的,苏烈和尉迟敬德连着熬了两天夜,黑眼圈都出来了,两个人顶着黑眼圈正在布置巡逻事宜,忽然就看见一只耗子呲溜地从脚边溜了进去,把尉迟敬德吓了一大跳,苏烈还白了他一眼,“瞧你那胆子,区区一只耗子吓死你了!”
尉迟敬德抚抚胸口,“老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济还不行吗?这耗子也是,御膳房不去跑咱这考试院里干吗?”
苏烈也没在意,“也许里头藏着啥好吃的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里面熙攘声,苏烈打发了一个侍卫进去问问怎么回事,不一会侍卫出来回到,“说是抓了一个学子作弊。”
“怎么作弊?”
“听说那个学子脚底摸了香油,故意吸引耗子前来,那耗子腿上绑了答案,那学子拆纸条的时候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耗子?”尉迟敬德跳起来,“不就是刚才溜着脚边进去那只大耗子吗?好个小子,花花心思不少。”
那侍卫又道:“主考官说了,给那学子提供答案的人一定就在附近,让您二位留点心抓住他!”
“放心吧,这厮跑不了!”
尉迟敬德让苏烈还在这里守着,自己带了一堆人马抓人去了。
到了下午,考试终于结束了,鼓声响起的时候,学子们陆续从里面走出来,有兴奋的、有懊恼的,还有一脸木然的看不出表情。
苏烈按住祖母的嘱咐,就在门口等着苏昀和苏睿。
苏昀第一个出来,脸上看起来有些疲累但精神尚好,苏烈知道三天考试是极为耗费心力的,忙让他上了马车,自己接着等苏睿。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出来,只好掀开轿帘问苏昀,“你看见四郎了吗?人都走光了他怎么还不出来?”
苏昀摇摇头,“许是又跟谁家少爷出去喝酒了吧。”
这倒像是三房的作风,苏烈也就作罢了,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苏府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包氏和苏二老爷早早等在大门口,见着儿子下了马车,齐齐上前扶住他,急声问道:“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累不累?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李拾英挤上前去,“阿耶阿娘也太心急了些,等过几天皇榜就出来了,考不考得好有什么关系,三郎还年轻,下次再考也是一样的。”
她倒是看得开,苏昀上前牵起她手道:“冲你这番话,我这次也得考上。”
包氏和苏二老爷听了喜上眉梢,忙簇拥着他进门去了。
苏烈拥着林娇也正要进去,忽然被薛氏和苏二老爷拦下了,“四郎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苏烈两手一摊道:“我也想知道呢,我在门口等了半天,里面的学子们都走光了,也没见四郎出来,许是又跟哪里喝酒去了。”
苏老夫人眉头一皱,“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喝酒,怎么就一点也没有三郎的稳重,罢了罢了,你们快回来吃饭吧,不等他了。”
一众人刚在花厅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呢,就听门外长留冲进来报,“将军,不好了,四郎被抓起来了。”
苏烈噌地起身,“怎么回事?”
长留气喘吁吁道:“刚才你差我去打听四郎的去处,我听那些考完的学子们说有个有苏睿的当朝作弊被抓了,现在就在牢里关着呢。”
薛氏差点吓昏过去,颤抖道:“不可能,你胡说,我家四郎才不会干这种事!不信你问问我家老爷!”
旁边苏三老爷脸色通红,摆着手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苏老夫人气得一摔拐杖,“孽障,为了一点功名利禄连祖宗的脸面都不要了,我苏府开府这么多年来,考场作弊的还是头一回,你让我这老脸以后往哪搁,等我死了可怎么向老太爷交待!”
正在一片慌乱中,苏大老爷匆匆回家了。
苏烈忙问他苏睿的事情,他叹口气道:“确有此事,没想到这小子不知买通了哪个考官,竟然泄题还他,还在外面找了抢手专门给他答题送答案,这样明目张胆的作弊实属少见。”
薛氏听闻,嗷的一嗓子昏过去了。
原本指望儿子给她挣个功名回来,没想到功名没挣到,人进大牢里去了。
苏老夫人也气,可毕竟也是自己亲孙子,只能向苏烈道:“快,你先去打听看看怎么回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