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62300000005

第5章

?5

送走方氏夫妇,傅邝佳仪振作精神,准备去面对自己的女儿。

雷恩其实认为凡事应顺其自然,不过造成今天的局面,傅邝佳仪多少该负一点责任,他理解妻子争于弥补过错的心情,惟有默默支持。

当傅邝佳仪小心斟酌言辞,对女儿说明方氏夫妇的来意后,又表示除非伊人愿意,否则她不会强迫她。

伊人出奇的冷静。

“妈咪,我哪里做错了?您为什么不要我?”

“傻孩子,是妈咪以前做了错事,现在想要补救。如果不是因为妈咪的偏见,你和你亲生父亲的关系决不会如此冷淡。

“妈咪!”伊人眼中流露出恨意,“珍婶说过您也恨他的,为什么又原谅他?他欺负我亲妈妈,不遵守神圣的婚誓,我宁可死,也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伊人……”傅邝佳仪叹道:“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偏激。珍嫂不该把这些事告诉你的。你要相信你的亲妈妈,如果思远真是那么差劲的男人,她又怎会爱他至深?”

伊人从未想过这一点,听母亲一说,不由怔怔的,发起呆来。

“你好好想一想。”傅邝佳仪怜爱地抚抚女儿的发丝,“要不要给思远一个机会全由你决定,妈咪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妈咪……”伊人茫然的,不知该怎么办?

望向东瀚,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的需要他!

想知道生母究竟有无爱错人,经过整夜的辗转思虑,伊人作了决定。

她要回方家。

东瀚自然是支持她的,傅邝佳仪也对女儿的懂事大感欣慰。

兄妹俩离家之前,她把自己佩戴了几十年的一方翡翠小牌送给女儿。

“它是汉朝一位皇后的陪葬品,极名贵的灵物,会保佑你平平安安。”

“谢谢妈咪!”

东瀚帮妹妹把玉牌挂在胸前,又吻了她一下。

傅邝佳仪笑笑道:“等你们回来,就让你们两个订婚。小瀚,伊人可是交给你了,你别忘记对婶婶发的誓。”

东瀚紧紧握住伊人的手。“您放心,我记在心里!”

羞怯的彤晕在伊人脸上漾开,娇颜尽皆染滟。这一刻,她感到非常幸福。即将面临的一切,对她而言,已变得不重要。

请守护你的女儿,小凌。傅邝佳仪默默祈求着,在心里为所有的人祝福。

在台阶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仍未见女儿到来,方思远渐渐失去信心,以为女儿反悔了。

其实他根本不敢相信伊人真的会回家,当接到傅邝佳仪的电话,告知伊人的决定时,他的反应就如沙漠中渴极累极的旅人,忽然发现绿洲,却疑是海市蜃楼,愣怔之余,只以为那是傅邝佳仪一厢情愿的说辞。

再次抬腕看表,方思远涩涩苦笑:骄蛮成性的女儿怎么肯让他如愿?

没有希望,因此失望不是很深,但痛苦却真实而强烈的存在。

老天最善捉弄人,在他完全放弃之际,东瀚的黑色保时捷出现在他视线内。几分钟后驶近,停住,车门打开。

出来的是东瀚,神采奕奕,灿烂的笑容似阳光。落到左边,他为伊人打开车门,让她扶住他的手臂站出来。

至此,方思远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胸口热辣辣的痛。原来,他屏息太久了。

“叔叔!我们来了。”

伊人不知该怎么称呼生父,索性就像平常一样,视他如无形。

“请进,大家都在等你们。”

入了客厅,原本端坐的方夫人见了傅氏兄妹,缓缓站起,和善的面容透出一分欢喜。

“小瀚,伊人,你们终于来了。”

东瀚见她如此亲切,反起了防范之心。

“婆婆您快请坐,否则我们当不起。”

方夫人不动,“伊人不理我,是否还记着之前的不愉快?对不起,我的确有些过分,你能原谅我吗?”

伊人不由自主的摸摸脸颊,另一手紧紧抱住东瀚的右臂。

百合因见她露怯,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

“伊人也有不是之处,若要道歉我们也自伤。”东瀚看了伊人一眼说道。

方陈晓楠过去扶家姑,“奶奶,您先坐了,他们才好坐呀。”

“不——除非伊人肯原谅我。”

东瀚又看一眼伊人,目光中含着命令。她不得已,只好叫了一声婆婆。

“你能原谅我这个老太婆吗?”

伊人望望东瀚,“你问我哥哥吧,我听他的。”

“小瀚?”

“婆婆,事情已经过去,别提了。您请坐罢。”

“好,好。你们也坐。”

伊人没动,东瀚以为她闹别扭,正要说她,却见她神情肃穆。“怎么了?”

“哥哥,我们还没见过亲妈妈!”

唉,他怎么就忘了?东瀚不觉汗颜:“对啊。”

“去给你妈咪上香,”方夫人吩咐:“也给祖先叩个头。”

“我带你们去。”方思远既是欣慰,又是伤悲:女儿对亡母挚爱之浓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们却缘悭一面!

而这,当归咎于他。

方慕凌的牌位设在佛堂,东瀚兄妹都对它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其他人则各上了三柱香。

此外,方陈晓楠另有惊人举动。

她抽出发上的玉簪,对亡魂起誓:若这根簪子掉地断为两段,她就带百合离开。

方思远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表示决心,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这样也好,他想,如此一来母亲便不能指责他薄情寡义,而她,将获得新生。

在众人的注目下,簪子清脆落地。

没断!

方慕凌她——居然不要晓楠离开?

方思远心头袭上一阵失落:她还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心。以为他爱晓楠,因此才不愿让晓楠走。

天作证,他的心早已随她而去!

回到客厅,东瀚兄妹与众人分宾主入座,饮过一杯茶,就无话可说了。

伊人不耐闷坐,叫东瀚带她去看久闻盛名的花园。

“去玩吧,小杰和百合也去。”方夫人微笑说:“已给你们安排好房间,回头叫他兄妹两个带你们去瞧瞧是否合意?”

方陈晓楠忙问:“不知大小姐和小瀚喜欢吃什么?请吩咐了,我好叫厨房准备午饭。”

东瀚回答说伊人喜欢吃粥。

方慕凌生前也最嗜食粥,常被丈夫笑话说是个大粥桶。没想到她连这个都遗传给了女儿。

望着女儿亭亭玉立的背影,方思远对亡妻的思念更甚!

“哥哥,这里……”参观了半个花园,伊人无法隐藏自己的失望,“这里不像你描述的那般美丽!”

不只哥哥,父母亦极口称赞这座花园的美丽。但眼前平凡的景色并不像他们向她提及多次,由生母亲手筑造的缤纷天堂啊!

东瀚环视四周,“草木也有情感。或许是婶婶已不在的缘故。”

“对不起,”杰人惊觉自己愧为人子,对生母的记忆和怀念竟都不及东瀚清晰。“我忘了自己的责任。”

伊人觉得他怪怪的,莫明其妙道歉。

“杰哥,不如你带哥哥和我去看看房间吧。”

东瀚笑道:“你这么急,莫非也知道他们准备一份惊喜送给你?”

伊人不懂他的意思:“什么惊喜?”

“去看看就知道了!”东瀚牵起她的手,“走吧。”

为伊人准备的房间是她生母方慕凌生前所居,位于二楼的主人房,有极大的的露台,采光良好,视野极佳。主色调是生命的原色——绿。草绿色的地毯织有一簇簇绚丽多姿的花朵,落地长窗旁错落有致的放置绿色植物、桌椅等物,线条流畅、简洁高雅、凝重大方的风格体现主人不凡的口味。而浅绿的挂毯、粉绿的幔,一个绿绿通体透亮的碧玉花樽……深深浅浅的绿,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伊人还闻到一阵清清的花香,极细极细的一缕缕香气仿佛把她遍体环住。

旁中或大或小的几个造型优美的名贵花樽,无一例外地插着玫瑰,香气便自此来。

伊人立时就爱上了这间房,心里好感激对方如此善体人意的安排。

杰人告诉妹妹,房间的一应陈设全是母亲在生时的原样,那些吐露芬芳的新鲜花朵,全是父亲亲手剪、亲手插。他还说,除了自己和父亲,这间房无人能擅入。

若在从前,伊人怎肯相信胞兄?现在虽也是将信将疑,但毕竟是有几分信了。不知为何,站在这里她就觉得对生父的厌恶淡了许多。

凝望挂在床头上方的巨幅婚照,光彩照人的生母笑得那样美丽,眉梢眼角,无处不被幸福点染。虽然身边男人的姿势及表情都稍嫌僵硬,但伊人不得不承认,父母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在她心中,生母犹如天人一般,虽不曾有过片刻相处,她依然挚爱给了她生命的生母。她不明白方思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拥有她所渴求的生母的爱,却如此不知珍惜、甚至践踏!

东瀚明了她的伤悲,无言的拥住她。

“小瀚的房间在三楼。”杰人正想问他们要不要去看一下,便见伊人跳了起来。

“我哥哥不睡这里吗?”

杰人一惊,面色骤然转红:原来东瀚与胞妹已经……

一直默默跟着的百合也是猛然被刺一下,一时间不只妒恨,更又添了一段伤心!

抬眼望向伊人,她正被东瀚怜爱的拥着,嘟着嘴儿微怏的神情由不得人不心疼。

“傻孩子,”东瀚轻抚妹子黑亮的发丝,“这又不是在我们家里。”

“我不管啊!”伊人慌得发脾气:“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娇疾无邪的纯真意态,令东瀚爱煞,柔声道:“不可以,我们还没结婚。”

背对杰人,他向她眨眨眼,暗示他在做戏,要她配合。

伊人怒气顿消,欲笑又忍,“可是,没有你我会怕的嘛,哥哥。”

“你真傻。”东瀚低头亲亲她的眉际,融入了深深感情的亲昵模样美好得可入画。

他们的相亲相爱抚乱了杰人的心湖,令他兴起对爱情的渴望及无奈。

他的意中人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东瀚待伊人如此耐心十足,怜惜忍让……百合忿然心伤,无法接受他在极度钟爱伊人的同时,视她如草芥!

妒忌驱使她伤害伊人。

“傅小姐,你无需害怕。祖母就住你隔壁,她老人家福泽绵长,必会——”

“住口。”东瀚冷冽的扫了百合一眼。接触了几次,他便觉出她对伊人深怀敌意,既然她存心挑衅,他也毋需对她客气。

明知伊人忌讳方夫人,她竟敢大咧咧的提起?

杰人皱皱英挺的眉:“你怎么这样?”

“你听不出来?”东瀚毫不容情的指出:“令妹有意激怒伊人。”

“你——不可理喻!”杰人看到百合低垂了头,香肩微微抽动,显然是在饮泣,不觉动气。“百合不是那样的人。”

“哥哥!”伊人忽唤。

“怎么?”东瀚险些吓一跳,“什么事?”

她愠怒的指住房门。“别跟他说了,叫他们出去!”

杰人直视胞妹:“你不要事事都依赖小瀚。要我出去可以,但需是你亲口说出!”

“你!”伊人转指向百合,怒道:“你骗我,说除了你与你爹地外再无人可进入我们亲妈妈的房间,那她为什么又站在这里?我以后都不相信你了!”

杰人被胞妹指责得无言以对。百合的确是初次踏入此处,但他知道无论怎样解释都不会有用。

百合默默往外走,杰人大步跟上。

伊人哼了一声,逐渐气平。

看到这样的情形,东瀚开始担心未来的一个月。

头一天,与家人相处不欢;第二天,伊人失踪了。

“还是找不到?”

看东瀚放下电话,方陈晓楠关心地问。

东瀚摇头,心里很生气。

方夫人喝着参茶,不紧不慢地笑道:“你们别担心,我看江家三少很疼伊人,跟他在一起,伊人应该很开心。瞧她,连去哪里都忘了交代,枉你这么挂着她。”

江松立一大早跑来接伊人时,东瀚正好不在场,等他拿齐东西下楼,方夫人却告诉他,伊人跟他的表哥出去了。

东瀚不理会方夫人的挑拨,“没事,我去上班了。”

父母为避免伊人思家,仓促决定出国巡视业务,身为公司常董的东瀚,必须镇守江山。

他走后,方夫人对媳妇说:“晓楠,你不是早就说要为百合挑个如意郎君,傅家少爷可中你的意?”

方陈晓楠吃惊不已:“奶奶,他是伊人的未婚夫!”

“无名无分,什么未婚夫。而且伊人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她哪里配得上小瀚,我们百合知书识礼,长相又出色,和小瀚正是天生一对。”

方陈晓楠不知家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惶恐不安地说:“伊人和小瀚才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百合她……没有这个福分。”

方夫人怪媳妇妄自菲薄,又指媳妇粗心:“晓楠,不是我说你,百合的心事,你做妈咪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奶奶!”方陈晓楠脑中轰然作响,顿时方寸大乱,“您是说,百合——喜欢小瀚?!”

方夫人默认。

“这怎么可以?”一向娴雅,说话轻声细语的方陈晓楠失控叫道:“小瀚深爱伊人,若百合对他有妄想,一定会受伤!”

方夫人怫然不悦:“什么妄想,百合难道连喜欢的权利都没有?”

方陈晓楠流泪道:“奶奶……爱之本身并没错……但百合绝不可以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我不希望她走我的旧路……”

忆起十余年,自己内心所受的诸般折磨,及不为人知的苦楚,方陈晓楠热泪盈眶。人心是如此的难以满足,她已嫁了挚爱的男人为妻,却仍然感觉不到生命的完整及幸福的存在——只为自己所付出的,注定得不到回报。

内心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愚蠢的女人,痴心的等待一个没了心的男子,无怨无悔的付出青春。到如今,年华已逝,她依然孤寂。

女儿百合可以说是她在世上的惟一所有,她爱女儿,不愿女儿受伤,更不愿女儿伤害到伊人!

伊人的世界单纯而宝贵,她快乐而幸福的一生不应有任何阴影!不论是否抱有赎罪和想法,方陈晓楠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试图染指伊人所拥有的那份感情。

情之一字,重若泰山,提起放下,都非易事。有几个人能做到“得之,我幸; 得,我命”洒脱?倘若百合陷得已深,她这个作母亲的,能强迫女儿去做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吗?

几十年了,她依然看不开,依然痴心守候又怎么能要求女儿挥慧剑,斩情丝?

“我只是看见她走过我身边,但是我爱她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这两句诗,是描述一个令人难忘的女人,而如此令人难忘的女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方慕凌。

方陈晓楠对丈夫前妻的认识,只限于对方那教人折服的美貌。然而从丈夫死心塌地的爱恋、刻骨铭心的怀念,她早已明白,那已逝去的女人是多么令人仰慕。

她,方慕凌,永恒的活在丈夫心中;而她,方陈晓楠,永远走不进丈夫封闭的心门。这一切……多么的令人心碎!

晚上十点,倦鸟终于归巢。

在客厅等了足足两个小时的东瀚,在看见妹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后,满腹不快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去哪里了?”搂住投入怀中的柔躯,他笑问。

“哥哥,外婆和三表哥回来了!三表哥买了好多礼物送我,他还说这次回来要住一个月!”

虽然很兴奋,但伊人没忘记见到哥哥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道歉,“哥哥对不起!早上——”

却被东瀚制止:“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话未说完送伊人回来的松立沉不住气,挑衅般说:“那你是有意怪责我了?”

东瀚失笑:“不敢。你让她如此开心,我该谢你才是。”

“哥哥!”伊人缠着他,报告今天的见闻。

看见他们兄妹那么亲密,松立气馁地告辞。

“以后少跟他在一起。”回房后,东瀚才醋意十足的命令。

“谁啊?”刚从浴室出来的伊人不明所以,随口问了问,便坐到镜前擦拭湿发。

东瀚拿起吹发器,很快的帮她吹干头发。

伊人本已困极,他轻柔的动作又令她如斯舒适,等他放下吹发器,她也差不多快睡着了。

东瀚坏心的扯扯她一缕发丝,“醒醒,伊人,我有话对你说。”

“干什么啊。”伊人抚着发痛的头肌,嘟着嘴抱怨。

他看她,眉目如画,或嗔或喜的神情自然动人,怎不令江松立如痴如醉,难舍难放!

他不觉道:“伊人,你知道吗?你并非只在我眼里才是最美丽。”

“哥哥,外表是最肤浅的。”

“我明白,但你实在生得太完美了!知道吗?江松立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他爱你!”

不知把这件事告诉伊人是否明智,但东瀚发觉潜在的威胁愈来愈多,如不加以防范,他担心会失去伊人。

“我不信,”伊人摇头,认真地说:“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待我这么好,这么的爱我。”

东瀚动容,“伊人……我何尝不希望只有我一人爱你,但这是不可能的。”

伊人极少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表情,不禁愀然不乐,“那我要怎么办?以后都不理三表哥吗?”

“若不怪我自私,我的确希望你这么做。”顿了顿,看着伊人为难的样子,他笑起来:“傻瓜!”

伊人如释重负,软软的靠回他的怀抱:“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哥哥,你想个办法嘛。”

东瀚吻她一下,“听我说,除了回报给松立同样的感情,你无需刻意回避什么。”

“噢。”伊人无意识的漫应,很简单嘛,她哪有可能回报给松立——

“哥哥!”她倏地大叫,圆睁的双眸闪着愤怒的火花:“你好坏,不信任我!”愈说愈气,她握紧了拳头使劲捶打东瀚。

他一手抱住她,一手忙着捕捉飞舞不定的小拳头,“别闹——我没有不信任你。”

“那你干么叫我不要爱上三表哥!我会爱他吗?他……他又不是你?”含着委屈的泪水,伊人气极了。

东瀚又愧又喜:“伊人,我……”

恋爱中人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愈爱得深就愈是害怕失去。虽然知道伊人与自己是两情相悦,而且已相处了那么久,她的为人也只有他最清楚,但这样又如何呢?愈是知道她的好,他就愈是忍不住要担心。

伊人也没有生气多久,拉起东瀚的手掌,就着他的手掌抹去泪水,抽泣也渐缓,静静伏在他胸膛上,听那急促的心跳。

“我永远都只爱你,哥哥。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说话便不算数。”

抬头平视东瀚,伊人的目光澄澈若水。

他吻她的眉心和眼睫,心是从未有过的踏实,觉得自己的力量,足以面对全世界。

天地众神为证:他是多么爱她呀!

他反身压在她身上,烈焰迅即在眼底燃起,那藏在温柔下的狂野,伊人是领教过多次的,她笑着,不断挣扎,试图摆脱他的压制。

“不要么……哥哥!”

他搔她的痒处,更令她笑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刚才你说了爱我,你第一次对我这样说!伊人,再说一次好不好?再说一次你爱我!”

伊人喘息未定,明眸带笑,望进上方那双灼亮的琥珀双眸。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情人之间的话语啊,如斯甜蜜!纵然笑闹时依然不脱孩子习气,可那份爱,却是不容置疑!

东瀚欢喜至极,再也无力自制,热烫的双唇牢牢锁住她的,双手滑入她衣内,欲探知她美丽的娇胴的所有秘密。

无法再遏制对她的渴欲,爱了那么多年,真正两情相悦的日子却不长。纵然两小无猜,竹马青梅,却又怎及得此际销魂!

伊人不甚解得情事,然而非常喜欢这样的肤触,喜欢被他火热的双手碰触、抚摸……无意识的抱紧他,她想要更多。

东瀚因她的回应,愈发情热如火,掀开睡衣,他吻她玲珑娇挺的双峰,她的甜美气息,令他迷醉不已,只想永远的沉沦其中。

伊人喃喃轻吟:“哥哥……”

因她的娇唤,东瀚神智稍复:她还小!

他用力甩头,希望能像往常那样,在这时候停下来,但他发现自己可能无法办到!

“伊人,怎么办?我可能停不下来了!”

伊人不知他因何每次都满头大汗,好像强忍着巨大痛苦的样子,教她好心疼,好想抚慰他,就像每次她伤心或烦躁时,他都会温柔的抚慰她一样。

“我不晓得你想做什么……可是我喜欢这样,不要停,好不好?”

那纯洁美丽的面容上,羞赧而坚定勇敢的神情令东瀚着迷又感动,舍不得拒绝,但不忍教年少的她承受无可避免的疼痛。

“我要你以处子之身嫁与我,”他因极力克制,全身都绷紧了,“我要你是我最完美无瑕的新娘!”

伊人虔诚的允诺:“我会努力的,哥哥。”

他露出苦笑:“是我要努力……”

看来,他得尽早娶她为妻!

环着他的臂,伊人很快入睡。他就凄惨了些,不敢再碰她,她却偏要挨着他,真令他浑身燥热难当。不得已,待她沉睡,他逃般离开。

梦中的伊人全然不知已是独自一人,睡颜酣恬。

不知何时,她的床边伫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深深看了床上人儿一眼,悄然遁出。

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暗门缓缓合上。

翌日,出门前,东瀚告诉胞兄,自己的外婆与二表哥回来的消息,并转达二表哥 立对胞兄的问候。

外婆便是东瀚的外婆,前政界名流未亡人,早在丈夫去世后就移民澳洲,这次是特意返港看望儿孙, 立因为要回国述职,便与外婆结伴同行。

杰人与江氏兄妹都极熟,尤与气质与他相近的蒳立最为投契。蒳立调往法国后,两个人就很少见面了,听说他回来,杰人很开心。

“外婆请我们饮早茶。”东瀚提议:“一起去吧,小杰。”

自觉是外人,不便参与别人的家庭聚会,杰人婉拒:“谢谢,不过我今天要开早会。请转告蒳立,改天我请吃饭。”

与家人一道用早餐,蒳立把东瀚兄妹缺席的原因说了一遍。

方夫人道:“我们家的两位亲家奶奶都去世得早,没见着外孙们。小杰和百合我知道,都是极孝顺的。伊人……她把自己当傅家人了,不认我没关系,大约,她也不知道亲外婆是谁吧?”

杰人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方思远也没有见过这位岳母,且都是初次听方夫人提及这位先人,倒是方陈晓楠对她陌生。

“记得小时候,先祖母曾多次对我们说过慕氏的传奇故事。据传慕氏的几代女性都是风华绝代的丽人,德才兼备。奶奶是识得小杰的外婆的,而我虽只见过伊人和……过世的大姐姐也知道传闻不假了。”

言罢,以眼角瞧见丈夫果然面色剧变,握杯的手亦微微发抖,方陈晓楠不觉黯然垂首,自悔出言不慎。

“晓楠,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慕氏的后人都短寿,没一个能活过三十岁。”

“那哥哥——”百合好担心。

“他是方家的后人,而且他是男丁,”方夫人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佛祖保佑,小杰必是有福的,一定长命百岁。”

“祖母,您也会活到一百岁。”

“乖孙。”方夫人笑笑,又叹道:“你小妹妹可就难说了。但凡女子,只要生在慕家,都逃不过——怎么说呢,是恶运吧。”

“奶奶,这些不都是传闻?”

“即便是,你刚才也说了,传闻不假。你道慕氏为何特别看重女儿,先夫二嫂为何把身家全留给伊人?”环视众人,方夫人露出遗憾的表情:“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家世代单传,好歹也还有男丁可传,惟有慕氏,传的是女儿。慕家祖制,女儿要随母姓,便是这个道理。”

“这也不算恶运吧?”杰人不以为然。

“如果不算,那就只能说是红颜多薄命。空生过人美貌,却只能如昙花一现;守着万贯家财,而消受不久。最凄凉的是打你曾外婆算起,到你生母,每一个不得善终,都是死于意外。”

“够了,”方思远扔下餐巾,推开椅子站起,“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这些话传到伊人耳中。”

“她未必不知。思远,我知你关心女儿,但伊人虽姓方,终是慕氏一脉,你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方思远沉声道:“一定会有解法的!”

“但愿吧。”方夫人冷淡回应。

东瀚兄妹这边,邝夫人在自家的茶楼中挑了一间环境最好的,请一班外孙,外孙女儿饮早茶。

知道伊人将成为自己的外孙媳妇,邝夫人很开心,笑着说道:“我早知道你们会在一起。”

“外婆!”当着众人的面,伊人有点害羞。

斯文尔雅,锋芒内敛的蒳立是江家三兄弟中,伊人最乐意亲近的一个,他抚抚她的发丝笑道:“你任性得很,将来怎么做人家的太太?”

“哥哥不会在意的!”伊人很快答:“他最好了。”

东瀚毫不避忌的在她颊上吻了吻。

松立看得眼睛冒火。

这时东瀚的手提电话响了,他走到窗前接听。一会,他回来,“公司有点事,我得马上去。伊人你跟着外婆吧。”

“好啊。”

“乖乖的,别给我惹麻烦。”俯身吻吻她的唇,东瀚才向众人告辞而去。

松立迫不及待的向伊人道:“伊人,你还年少,以后有的是机会选择,不必急于一时的!”

“选什么啊?”伊人只顾吃外婆夹给她的虾饺,看都没看松立。

望望众人,他有些难以启齿:“你的——终身伴侣。”

“要选么?”伊人愕然不解:“哥哥只有一个。”

“除了他,还有别的人!”

伊人摇摇头,“别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三表哥,我不要选,我喜欢哥哥。”

诚实的表白令松立又气又妒,脑一发热便想不顾一切的告诉伊人,自己也爱她。

“伊人,我——”

“你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蒳立阻止弟弟的莽撞之举,“他们两个在一起最合适。”

松立不甘心,呼呼喘着粗气。

唉,究竟情为何物,叫人如此难解!

忙了一天,终于事毕。不及伸懒腰,东瀚便拿起电话:“——清姐,是我,表小姐在你家里……她等我?告诉她我立刻过去。”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伊人,东瀚心情愉快。年过五十的秘书听得上司吹着口哨经过自己身边,不由得失笑。

开得飞快的车在一小时后驶入江宅,停在主屋台阶下,东瀚按了三下喇叭。

不一会,伊人飞也似的冲出来。

“哥哥,哥哥!”她好兴奋,一头扑入了怀中。

他笑着把她抱离地面,转了好几个圈。

“想我吗?”

“想啊!”伊人热切的回答,分开足有八小时,她不想才怪!

“乖孩子。”他满意地称赞,低头叹尝她娇艳欲滴的樱唇。

“好甜……像初摘的樱桃……”

蒳立出来看见,笑着摇摇头。

“嗨,别这样。”

东瀚只作不闻,伊人想要挣开,却被他抱得好紧,无法动弹。

直到一辆跑车停在他们身旁,他才放开她,一同看向来人。

“是杰哥,”伊人说:“还说请二表哥吃饭呢,结果是二表哥先请他!”

“蒳立!”杰人笑容满面,打过招呼后便打开另一边车门,百合款款而出,仪态万方。

“江二哥。”她含笑轻唤。

蒳立步下台阶,回以礼节性的微笑,“好久不见,贤兄妹一向可好?”

表面上,他是问候杰人与百合,实则是问杰人,与胞妹的关系有无改善。不过,瞥见伊人骤然恼怒的表情,他已然心中有数。

“自然比你独自流落在外要好一点。”杰人难得说句笑语,却无人捧场,伊人更把脸转向另一边。

他也知带百合同来有欠考虑,不过并不后悔。他希望身边的朋友能正视百合的存在 ,不要因为伊人而影响了对她的观感。

蒳立是主人,他请大家入客厅。

“不,”伊人指住百合,“她不准进去!”

两个女孩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百合的眼神不见畏惧,但因东瀚在看着,她便垂首,轻轻拉住杰人的袖口,却是默默无语。

杰人护着妹妹,“伊人,你太过分了。”

伊人愈发恼了,“二表哥没请她!”

这倒是真的,不过杰人避过不谈,“伊人,你对百合的敌意毫无道理。”

“算了,哥哥,”百合低声道:“是我不该跟着来,你别责备傅小姐了。”

是他要她来的,杰人歉疚之余,更得维护她。“除非她向你道歉,否则我就要说到她懂事为止。”

“他说什么?”伊人不甚确定地问东瀚:“哥哥,他说什么呀,要我道歉?”

“你唷,不要太蛮了。”东瀚放下她,拍拍她的面颊,“还不请我们进去,‘主人’?”

伊人索性张开双臂,意图非常之明确。

蒳立忍不住微微发笑,甚是纵容她的孩子气。

这让百合难堪。“我……我先回去了,哥哥。”

“伊人!”杰人变得严峻,“你太不可理喻了!”

东瀚忍无可忍,挺身而出,“小杰,你对伊人有意见,可以告诉我。像这样当面指责她,我不能接受!”

“你宠得她如此蛮横,现在还说这种话!”

“当着我的面骂她,分明是你目中无人!”

两个大男孩互相对峙,各不相让。

百合急得快哭了,“哥哥,瀚哥,你们——”话未说完,她忽然尖叫出声:“啊!”

原来是伊人拍了她一个巴掌。

杰人快如闪电,一把紧攥伊人的手腕,怒喝:“你打她?”

“谁教她那样叫我哥哥!”胞兄手如铁索,捏得伊人尺骨欲断,忍了痛,她依然不惧。

百合轻声的啜泣,更令杰人怒火中烧,理智全失。不加思索的,他抬手狠掴胞妹——

“啪!”

“你疯了!”蒳立大喝,伸手推开杰人,“她是你亲妹妹!”

杰人的力道,比伊人大多了。她的脸上及手腕,都有几道鲜明的红印,嘴角甚至沁出血丝,比起百合梨花带雨的娇弱,伊人真是惨不忍睹。

东瀚眼中呈现狂暴之色,脸上的肌肉扭曲,令他看起来格外危险。

“伤害我的伊人,”他从齿缝中挤出仇恨,“方杰人,我不会原谅你!”

“小瀚——”

东瀚充耳不闻,径自抱伊人进去了。

“我想这是你的错,杰人,”东瀚自忖并无立场大发雷霆,很快便冷静下来,“或许你们先离开会好一点?”

杰人已生悔意:“可否请你——”

“我不能。这时候我不会去打扰他们。我看等到诚意足够,你再来见你妹妹罢。”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同类推荐
  • 名门惊婚:继承者99次追妻

    名门惊婚:继承者99次追妻

    身为萌系小白兔的她,酒后乱拔萝卜,夺走了本市神级人物帝世伦的‘初吻’,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各种印记!次日,她睁开眼,惊恐的将他一脚踢到地板上,怒,“啊!你是谁,无耻!”他爬起,将她一把抓到身边,薄凉的唇覆上去,“我有没有齿,你昨晚不就应该弄清楚了?怎么?忘了?那就让你重温一遍!”帝世伦说着,坏坏的深吻下去……
  • 有种爱叫等待

    有种爱叫等待

    阿潇说,爱上一个人是傻瓜,恋上一个人是笨蛋。爱一个人十年是魔障,恋上一个人十年是习惯。莫凡就中了魔障的习惯。像莫凡这样的人说一句话不知道在脑袋里转了多少弯下一秒不知道给你使什么绊子焉坏儿的女生会单纯的爱上一个叫韩亦辰男生十年,不是魔障是什么?柯乐乐永远记得那个下午阳光在莫凡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霾,她的声音沙哑,眼中有着流光闪动,她说“我既然能等他十年就能在等他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 守得云开见月明

    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日,女孩正在洗衣服,突然电话铃响了,是男孩打来的,她激动的接了起来,但是话没说了几句,女孩就哭了,电话那边传来什么声音,女孩也无心再听。嘟...嘟...嘟......电话挂断了。男孩再打过去,电话早已关机.........“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男孩脸上透露出一丝黯淡,转眼却又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笑。
  • 已安

    已安

    十年后,我来找寻你,而你已经忘了当初的起点。十年后,我遇到了你,你给我安稳但却没有结局。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迷梦。
  • 金主毁婚:新娘的复仇计划

    金主毁婚:新娘的复仇计划

    五年前,她因他的一句话,只身一人离开了他。五年后,她带着他的孩子来到他的身边……他们经历了重重的生死离别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莫名奇妙毁婚,拥着小三走了,留下她一人强颜欢笑地收拾着残局,最后她离开了,离开得很彻底,连孩子都没有带走……两年后,她满腹仇恨得归来……
热门推荐
  • 寡人有疾卿有药

    寡人有疾卿有药

    重活一世,她说到做到,步步为营,终于易了江山,换了帝王!咦?结果,还是出问题了……这君王,有、病、呐!君:寡人有疾,唯卿可医。臣:皇上,臣不懂医术。君:无妨,你就是那药。臣:……明明年幼时那般腼腆的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知廉耻了?(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月游沉香

    月游沉香

    韩季左手挡在胸前,右手从衣袋中抓出一把银票飞快地砸向身前。那把仿佛要划破天际的大长刀硬生生地停在韩季左手上方,细密的汗毛立得笔直,仔细看有些微微颤动。“好汉!好汉!”韩季来不及深呼吸,连忙说道:“韩某一介有钱人而已······哦不!韩某人死则死矣,以后还有谁会敬仰各位好汉而来孝敬呢!”众“好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有些懵?这是啥城里的新套路?
  • 不一样的偶像派

    不一样的偶像派

    因为之前的一些原因,《偶像少年派》就没有继续写下去,但是,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一部全新的《不一样的偶像派》只是小说而已,各位粉丝不要当真。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江湖轶事收集系统

    江湖轶事收集系统

    我叫李涛,是一个有点不普通的普通人。不普通是因为我居然穿越了,但我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只是从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异界人。没有老爷爷,也没有小姐姐,每天都过着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普通生活。直到有一天。我居然收到了一份礼物。一份由远在地球的侄子,从不知道哪里给我买的礼物。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哆(嘴)啦(碎)A(系)梦(统)。从那天起,不仅这普通的生活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就连这世界,也逐渐褪下了它普通的伪装......新人新书,您的每个点击都是对我的莫大支持,谢谢。QQ群唯剑楼:377067520欢迎大家进群讨论剧情或者国术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重生回到凡人世界

    重生回到凡人世界

    陈铭一个地球的凡人,五年突然灵魂穿越到修仙传的世界。
  • 甜蜜萌宠高冷总裁领回家

    甜蜜萌宠高冷总裁领回家

    小虐怡情,独宠,有肉,小虐怡情。高冷总裁遇到呆萌小萌妻,一向面瘫冰块的总裁,遇到呆萌小萌妻的一切……(男女身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