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对吗？”胡一一小声嘟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这个林越之好奇怪，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丢给自己一个模糊的疑问，自己又一脸平静地看着上方显示屏上跳跃的楼层数字，成功给胡一一营造了一种刚刚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的假象，叫人摸不清他的意思，如果只是开个玩笑嫌弃自己的叫法幼稚那就算了，如果是自己异想天开的那层意思那就......
就什么呢，胡一一也不知道。
林越之庆幸自己买的是高档住宅区，多亏了这电梯四周都是平整光滑的镜子和极为安静的电梯内厢，胡一一微抬眼皮打量自己的小模样和那句小心翼翼的嘟囔，一丁点都没错过，林越之转过头想对小姑娘说“你觉得呢？”
可是，然后，嗯，林越之走神了，之前没有机会认真端详，要么就是灯光昏暗，要么就是亲吻的时候没分心观察，只知道小姑娘一双眼睛还挺大的，五官不是明艳挂，总体看着很柔和很舒服。
这会儿灯火通明的，林越之有点移不开眼了，小姑娘的眼睛怎么生的这么好看，远看圆溜溜的，这会儿她在自己身旁，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眼尾弧度很漂亮，微微上翘，嗯，跟小六长得真像。睫毛很长很多但并不往上弯曲翘起，相反的，根根分明笔直，在眼睑处洒下丝丝阴影，给这双勾人的眼睛添加了几许柔和，电梯的饰灯散落在她的眼睛里，细细碎碎的恍若盛进了漫天星光。即使小姑娘的鼻子嘴巴都不甚出彩，单就凭这双眼睛，也都快把魂勾走了。
林越之不仅晃神了，而且还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这么戳在了胡一一的右脸颊上，绵软的脸颊，皮肤不像家里妈妈妹妹那样保养得当，有些干燥了，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睫毛猛地掀起，黑白分明的眼里有铺满了困惑，潋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乔之尔眼睛的意思，真是一个令人不满的联想，干脆抬起整个手掌覆上小姑娘的双眼，纤长的睫毛颤抖的频率变了，调皮地在掌心撩拨。
啧，跟主人一样的皮。
常年实验的右手食指带着薄薄的一层茧子，一下接一下地从胡一一的眼角下方滑至眼尾。动作很慢很轻，空气慢慢升了温，胡一一不出声阻止么，不是的，她也愣住了，林越之这是在做什么，他眼里的认真和赞赏是对着自己？自己长成什么样，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惊艳谈不上，漂亮还差那么些味道，但是清秀可爱还是有些的。
这手好温暖，拉着自己的手时候很坚定，摸自己头的时候很宠，按住自己的头亲吻的时候很霸道，现在却是有几分温柔缠绵的意思，春风拂面算不上，有几分初夏阳光还不是很毒辣时落在身上的意思，焦灼又不烦人。
胡一一伸出手握住了林越之的手。嗯，嗯？一定是林越之的奇怪行为影响了自己！自己在干什么？！
在胡一一错愕的时候，电梯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林越之一下神智归位，说了一句让自己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光里都被眼前小姑娘嘲笑的话，“你脸上有颗米饭。”
旋即尴尬地转开头，反手握住胡一一不安的小爪爪，拉着人走出电梯。
胡一一愣住了，28层，顶层复式公寓，还带泳池。嗯，胡一一有些退怯了，这也太过于富有了吧！迈巴赫巴博斯，现在还有云澜水岸的顶层复式，一晚上的人民币袭击，胡一一开始了深刻的思考，越是这样的的富有人讲究的越多，自己如果要提出付房租，大概会被笑话，他显然也不缺这点钱，白吃白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太没礼貌了，感觉像是自己占了别人便宜。
林越之领着怔愣的胡一一去了客房，将行李归置好，回头看见的就是眉头紧锁的胡一一。伸出手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喝一杯？”
“啊。啊？哦哦！嗯呐！”胡一一回神，想那么多做什么，明天也许就回家了。
“你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有啊，之前有部韩国电影，叫《釜山行》，一直想看，没找到机会。”胡一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不过，马上眼里有了迟疑和小心翼翼，“你看过吗？是一部有点恐怖的片子，如果你看过或者不喜欢，那就换一个。”
“没看过，听说评分挺高的？”林越之不是第一次在胡一一眼里看到这种有点卑微夹杂着有点讨好试探，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的烦躁，一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似乎还是个习惯。
林越之走开去拿酒和杯子，胡一一愣愣地站在客厅的落地窗，俯视着这座城的灯火阑珊，一点一线的灯光，黄的白的，连成一片，这些灯光的后面，也许是温馨的家结束一天的忙碌过后挤在一起闲聊，也许是旅居于此的人正在和三两好友分享这一天的收获，也许是压抑后在灯红酒绿处释放情绪的人们，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同自己一般，看着窗外的灯光发呆，胡思乱想。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站在这个可以俯瞰大部分建筑物的屋子里，怎么就这么温暖呢。
林越之双手拿着东西从小酒窖里走出来，驻足看着窗口的身影，这小姑娘的背影看着就这么绝望孤单呢。哦对，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给她拿件衣服披上吧。
没有打扰小姑娘，转身朝房间走去。
“想什么呢？”取来的小毛毯轻轻覆在了小姑娘肩上，小姑娘吓了一跳。
林越之不喜欢小姑娘安静下来时身上这种感觉，明明就是小屁孩儿一个，这么老气沉沉的可不好。从下午到现在不过短短四个多小时，胡一一好像很努力在表现自己的开心，说要带她回家，她也毫不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个坏人，也可能知道但无所谓。
虽然一直都呆在象牙塔里让自己看上去根正苗红，但是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小丫头，难道也是那样的女孩子么？眼神不会骗人，小姑娘确实有故事，但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要么就只能说小姑娘演技炉火纯青，“你带换洗衣服没有？”
“！！！！”胡一一尴尬了，自己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堪堪带了两件内衣裤和一个薄外套，思忖了五秒，毅然决然地朝林越之开口道，“那个，你有没有那种快不要了的衣服，给我一套，我可以给钱你？”
“其实，我直接给你就行。”林越之有些好笑，沉吟片刻，“还有，我的衣服质量都还挺过关的，所以你的表情可以不用这么的，英勇就义。”
胡一一：“@^@”才没有那么热血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