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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拣娃从镇上打探得孙长老已平安回到了五岭山庙。但壬道还是不放心,急着要回山庙看望师父。

唐老爷想,这也是做晚辈的孝心,就同意了让他回山,并嘱咐他早去早回,以免大家挂念。

壬道上山见到师父瘦了许多,心想都是自已惹的祸。他哭着说:“师父,都是我不好,让您受苦了!”

“这不能怪你,快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我没哭,我是高兴啊!”说完他倒在师父的怀里又大哭起来。

“还说没哭呢。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了。啊!你和拣娃是如何出来的?”

壬道把在洞中的事告诉了师父,最后说:“我想我们能出来,就会有人能进去。所以我和拣娃就把那个洞口堵住了。”

“你们做的很对!”

俗话说,隔墙有耳。他们万万没想到,丧天良派嗅地闻跟在孙长老后面也回到了山庙。

他们的谈话,嗅地闻听的不明不白。他为了听清他们的谈话,就往前移动身躯,不想弄出了声响。

长老觉查后门有人偷听叱说:“什么人?”

嗅地闻吓得一跃,跌进了茅坑里。茅坑并不深,但他怕被人发现,不得不把整个身躯沉入屎尿里只露嘴鼻在外透气。但茅坑里的蛆虫受到他落坑的震动,以为落进了美食,一齐翻滚起来,往嗅地闻脸上有眼的地方爬进,嗅地闻只得用手抓住爬进耳内、嘴里、鼻孔里、眼角里的蛆虫往外拉。他护得了双耳,鼻嘴又爬进蛆虫。他护得鼻嘴,眼角又奇痒难受。他松开悟鼻嘴的手换气时,蛆虫攻进了他的嘴里。他想吐确不能。他怕一张口会攻进更多的蛆虫。攻进鼻里的蛆虫钻得奇痒难受。他想喷嚏又不敢,只好将头面沉如粪水中一次次的将蛆虫喷出。

孙长老小心地打开后门,见到是庙内的那只老黄猫说:“原来是你啊!我当又是什么毛贼来拜庙了呢!”

他关好后门说:“壬道啊!天不早了,歇息吧,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明天一早你就下山去吧。我也要外出云游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本剑谱给壬道说;“我本想留你在庙里研习剑法,看来现在是不行了。这是我一生的心血,你要用心研习宏扬五岭剑法。”

壬道双手跪接剑谱说:“师父放心,弟子铭记师父的教导,宏扬剑法。但不知何时再能见到师父。”

“为师云游,四海为家。我想到该相见时,自然能相见的。”

壬道说;“弟子这就下山,师父保重!”

“不等天明了再走!”

为了安全就不等了。他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打开后门就下山了。

嗅地闻在茅坑里一边和蛆虫打仗,一边偷听房内的谈话。但啥也听的不明不白。不过壬道两字,他听得非常清楚。

他想壬道不就是刘秀才的大名儿吗?好啊!老子这就抓住他,看你老禿馿还有啥话说。他爬出粪坑,啊!不行,就我一人岂不是狗咬猪胆自讨苦吃。人抓不到,弄不好反被那些禿馿黑传(暗杀)了。那就对不起猫神救我了,唉!到手的肥鸭又让它飞了。

唉!要是秀才下山,再要找到他,不知老子又要吃多少苦头啊!

他见秀才打开后门下山了。咋办呢?要是老庚在这儿就好了。他手拍打着脑代,······嗨!我真他娘的笨蛋!他下山老子跟着他下山不就知到他的藏身之处了吗?于是他就跟在了壬道的身后。壬道使用轻功一跃数丈,呼呼生风。嗅地闻连滚带爬的猛追,累得两头出气。

天亮时,壬道进了唐庄。

嗅地闻在庄外等了两个时辰,不见壬道出庄,暗想龟儿子原来躲在这三不管的唐庄。难怪上次在五岭山庙找不到他。

丧天良听说唐来狗回来了。他立刻召见他。

唐来狗本想换下屎尿熏人的衣服,再洗个澡才去见丧天良的,但他知道丧天良定的规矩。有事若不及时报告,误了大事,吃板子是小事,弄不好还得赔了吃饭的家伙。于是他立刻跑到团部。“报告!”

丧天良突觉一股臭气冲进了办公室。他和师爷忙用手捏住了鼻子。当他看清是唐来狗时,就嗡声嗡气说:“人们叫你臭地闻还真名副其实啊!你满身粪迹这是从哪儿来啊?”

“小人刚从唐庄回来。”

“我不是叫你跟踪老禿馿吗?你去唐庄干什么?”

“去找人啊!”

“找谁?”

“逃犯刘秀才。”

听到刘秀才三个字,丧天良觉得臭气全无。他放下捏鼻子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比喝进了五斤芝麻油还香的问:“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是真的,我若骗了你,你就砍下我的脑袋!”

“这可是你自已说的啊!”

“是!”

丧天良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仍不相信的问:“你凭什么断定他是秀才?”

“我听到老禿馿喊他壬道。”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好像在说什么洞什么门儿的。”

“你说明白点儿。”

“我离得较远,就想靠近点,不想被他们察觉了。我立即跳进了茅坑里,这还要感谢猫神救了我,才躲过了他们的眼睛。”

“什么鬼呀神的?唐来狗你的屁股在发痒了,还敢来骗我!”

“小人不敢。”

师爷见丧天良把捏鼻子的手放下了。他不敢再捏着鼻子说话,不得不放下捏鼻子的手问:“他们还在庙里吗?”

“他们已不在庙里了。”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呢?”

“老禿馿说他要云什么游,四海为家。”

“我问的是秀才。”

“他也不在庙里了。”

“他去哪儿了?”

“他龟儿子下山,老子就跟着他下山。他比兔子跑得还快,老子就拼死的追。他······”

“他咋样呢?”

“他进了唐庄。”

“那个唐庄?”

“双河口唐庄,”

“好了。你快回去换掉你那身臭衣服吧。”丧天良说。

唐来狗一口气松了下来。他听到一个臭字想起了在茅坑的情景,哇的吐出了许多蛆虫晕死了过去。

丧天良令人送他回家说,等清醒后急来听派新的任务。他又派唐来喜急领团丁去唐庄抓人。

师爷说“慢!”

丧天良说:“你还有啥事?”

“团座不必急于抓人。”

“为啥?”

“我们应来个先礼后兵,明访暗查。”

“怎么明访暗查?”

“想那老和尚能将爱徒藏在唐庄,说明他和唐庄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那就把唐永秀一起抓来。”

“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

“唐永秀是循规蹈矩的大户,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我们突然加兵唐庄,万一抓不到人,必然引起百姓的骚动和大户们的不满。”

“唐来狗亲眼看到刘秀才进了唐庄,咋会抓不到人呢?”

“团座忘了五岭山之事了。再说唐庄离马鞍山、黑松林很近。他们要是闻到风声,把人藏到那不毛之地。你就是千军万马也是难找到的!”

“师爷之见呢?”

“我们不如去拜会唐庄,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

“对!如果我们在唐庄发现了蛛丝马迹,就直接向唐庄要人。”

“如果没有人呢?”

“说明团座爱护百姓,尊敬老人!”

“用何种理由去呢?”

“团座因事经过贵庄闻善人大名特来拜见。”

“带多少人呢?”

“团座和我外带两个护卫就行了。”

“就四个人?”

“又不是去打仗?”

“好就听师爷安排,”

铁牛拣娃和壬道正在庄门前研习五岭剑法。几匹快马突然奔来。他们见是丧天良等人前来想避已来不及了。只得上前假装不识说:“几位爷来庄不知为了何事?”

唐来喜说,:“我们团总要拜会你家老爷!”

壬道说:“啊!原来是团总大人,请稍等。我去通报老爷前来迎接。”

嗅地闻暗想不好,刘壬道想蹓。他忙上前说:”慢!刘秀才,你好啊!”

壬道说:“客官,你认错认了。我不是什么秀才。我是给老爷看门的人。”

“你就别装了,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嗅出你的味儿来。”他转身向丧天良说:“团总,他就是刘壬道。”

丧天良这才仔细的看了一遍,刘壬道虽谁说比以前壮实了许多,但他的脸型和他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确没有变。若不是嗅地闻认出他来,我们都会被他骗了。“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

铁牛拦住说:“你们凭什么抓人?”

拣娃见他们要抓人,忙蹓进院内去向老爷禀报。

丧天良见有人阻拦抓人就问:“他是谁?”

唐赖皮说:“他就是铁牛。”

丧天良虽听过这名字,可一时没想起来,就说;“叫他让开,不然都抓起来!”

唐老爷正在书房和小姐谈古论今,听拣娃禀报忙出门说:“且慢,不知团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团总恕罪!”

丧天良正令人抓人见老爷和小姐出来眼前一亮。他见到小姐就像天仙一样的玉立在面前,自愧形污,忙滚鞍下马,矮下身驱像癞格宝似的望着月宫里的嫦娥。

他不知唐老爷说的什么,像六月里的老狗掉着舌头流着口水一个劲得说:“好,好。”

“那就请进庄喝杯茶,下人有不到之处,我也好当面赔罪!”

丧天良直着双桐子壳似的牛眼说:“好,好。”

胜男看到他那副嘴脸就像吞了几十条毛毛虫恶心难受。她急转身回房哇哇地吐出了黄疸。

铁牛见丧天良红红的一双牛眼死盯着小姐,想起了元宵节看龙灯小姐被劫的事。他双拳握得咯咯的响,恨不得捏碎他的脑顶骨。

师爷见团总失态,忙上前说:“我们还进不进庄?”

丧天良见胜男已进庄门,他恨不得立即跟进去。忙说:“进,进。”

老爷说:“团总请!”

丧天良忙说:“唐老爷相邀晚辈岂敢不尊!请前带路。”

师爷暗想,这老东西今日咋啦?他从不在人前称自已为晚辈。就算是在他老子面前也是你呀你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客厅里,灵儿上茶后。老爷说:“唐某不知何处得罪了团总,让你劳师动众前来问罪?”

“这······“

师爷忙说:“我们是路过贵地,久闻老爷乐善好施,特来宝庄讨杯茶喝。不料在庄前碰巧遇见逃犯惊动了老爷,还望见谅!”

“不知师爷所说的逃犯是谁?”

“刘壬道。”

“不知刘壬道犯了何罪?”

“煽动叼民,破坏修寨。”

“原来是这样。想那刘壬道是有不是之处。”

“你也知道他有不是之处啊!”

“是啊!刘大福没钱交纳寨子款,拿自已生病的儿子去顶款,这就不应该。这刘壬道呢,有病身弱,吃不了那份苦也是实情。他错的是没把实情禀报给团总大人。谁不知道团总大人恻心爱民,你若知道实情定会免去他家的捐款和徭役。谁知他个书呆子,想一跑了之,这书真是白读了。”

“他若能像您老说那样,就好了。”

“不过还好,没有给团总带来多大的影响。如今寨子已修好了。俗话说得好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请团总大人看在唐某薄面,就饶过刘壬道吧!”

丧天良一门心思全在小姐身上。他见唐永秀替刘壬道说情,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就说:“既是唐爷说情,晚辈饶他就是了。不过······”

“团总有话请直说吧!”

“以后晚辈有求唐爷的事望唐爷成全。”

“团总大人大量。请以后再也不要晚辈晚辈的自称了,这样会这折杀小老头的寿的。若以后有用得着小老头的地方,我一定效劳。”

“有您这话,晚辈就放心了。不过······”

“团总大人,您有话就直说吧,”

“好,晚辈就······”

“团总大人您咋又晚辈晚辈的······”

“嗨!应该的!关于刘壬道这案子,为了惩戒后者效尤,还得罚他十两银子才好结案。”

老爷心想宁事息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拿出了十两银子了结了此案。

师爷暗想这样大的案子,咋说了就了了呢,他猜不透丧天良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唐赖皮暗骂,好你个丧天良。真是千年牢房长萩苔—(牢监巨滑)老奸巨滑。得了银子又卖乖。

铁牛想你能讹走老爷的银子。我要你加倍的还回来。

老爷本想是了了件祸事,岂知惹来了更大的祸事。

丧天良回到家立刻让师爷备一份丰厚的彩礼去唐庄提亲。他要娶唐胜男做十一房太太。

师爷这才明白老色鬼自称晚辈原来是癞格宝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皮厚牙落水牛般的模样儿,还想吃嫩草。他心知这事难办,可又不敢说不去办;他只好硬着皮头说:“团座,您看天色已晚了,还是明天托媒人先去探探唐庄的口风再······”

“还探什么口风,难道你不知趁热打铁的道理吗?”

“这不一样!”

“咋不一样呢?我要娶他女儿是看得起他。再说,他女儿到了我家,那是从鸡窝飞进了金银窝,从地狱走进了天堂!他哪有不愿意的呢?”

师爷心里骂,癞格宝坐椅子,你像人妈?但嘴里确说:“那是,那是!论家财,有家财。论权势,有权势。论人品,有······”

“你就别论了,快去吧!”

师爷明知这事是癞格宝吃豇豆悬吊吊的。但他还是向丧天良吹说;“团座您放心,有我出马,一个顶两。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说活,还怕说服不了唐永秀!”

铁牛见唐候山来到庄门前就问:“烂师爷你又来做什么,莫不是踩盘子来了?”

唐候山见铁牛把他当着强盗,差点气得吐血。但他还是装笑说;“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来向你家老爷道喜来了!”

“你不来害人。我就烧高香了。你能道啥子喜哟!”

“你看看我带来的东西。难道还不明白吗?快快去通报你家老爷。”

铁牛瞥了眼那些红的绫罗绸缎,绿的珠玉玛瑙,黄白(金银)首饰······嘴一撇说;“啊!你是收破烂来了。走吧,走吧。你要那些东西到院后垃圾堆里去拣吧!”

“嗨!跟你对牛谈琴干什么?你快去通报吧!”

铁牛想,今天你们讹去老爷的银子,这次我非要你还回来不可。就说:“拿来!”他把手伸向唐候山。

“拿什么?”

“亏你还在衙门理当差,连规矩都不懂。”

唐候山想,人们只知我讹人,今天竟有人讹我。莫奈何,谁叫我有求于人呢!他只好从怀里拿出二两碎银说:“烦小哥快通报吧。”

铁牛乜了一眼说:“若是白天还算过得去。现在天黑了那就差远喽!”说完,他双手超胸前,右手指拇在左手臂上弹着。

唐候山见他不接,问:“你要多少?”

铁牛张开五指在他面前翻了翻。

唐候山问:“要五两?”

铁牛不耐烦说:“十两!”

“十两!你这不是讹人吗?”

“那就明天请早吧,”说完,铁牛就要关门。

“算你狠!唐候山只得从怀里拿出十两一定的锞子说:“这行了吗?”

铁你接过银子说:“退后点。”

唐候山后退了一步。

“再后退!”

唐候山又后退几步。

“等我通报,嘭。”铁牛把门关上了。

唐候山恨说:“狗奴才,总有一天,老子要你加倍奉还!”

铁牛进内说:“大哥,白天那个烂师爷又来了。”

老爷问;“他这时来干什么?”

“他还带来了许多东西。”

“有这等事?我去看看。”

唐候山等了许久,正要叫门时,门开了。他见老爷出来忙上前一步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你这是干什么?”

“今日团总在府上见了您家如花似玉,美如天仙、沉鱼落雁,满脸麻花。啊!不不不!我该掌嘴。”他‘啪,啪’给了自已两个耳光又说:“貌若西施,美比贵妃。气死貂蝉。羞杀嫦娥的小姐。喜欢得狗吃屎。啊不不不,喜欢得像拣到金子。发誓要娶小姐为十一房啊,不不不,为第一房太太,所以令我连夜来提亲。”

老爷越听越气说;“你,你······”

唐候山以为他说了那么多赞美小姐的话。唐爷已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又打开大木箱拿出一件件礼品说:“这是两匹绫缎、这是一双碗口大的夜明珠、这是一对三尺高的玛瑙。两只玉镯,两只金钗,两······”

唐老爷气得跺脚说:“够了,够了!”

铁牛见老爷不同意也吼道:“你在摆地摊啊!癞格宝想吃天鹅肉,也不拉泡稀屎照照自已是什么东西!”

老爷返过气来说:“请师爷在团总面前多多美言。小女还小,实在不敢高攀。”

师爷见唐爷口气返和了,以为唐爷心动了。他又说:“唐老爷,俗话说的好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个当爹娘的不希望女人嫁过好人家。像团总这样的人家,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官有官。还怕你女儿没有福享。您老人家要好好想想,不要错过良机。要是错过了以后您就打起一百个灯笼,一万个火把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人家了!”

“我女儿命贱,享不起他家的福。你快回吧。”

“小姐不是命贱,她是遇到贵人了。团总大人娶她就是她的造化,也是唐老爷子的福气。您女儿要是嫁过去就是第一夫人,是官太太,那是何等的荣耀。吃香的,喝辣的,哪样没有。就算要吃龙心凤胆团总都能弄到。别人做梦都攀不着啊!老爷您就别······”

“给脸不要脸!快滚!”老爷一脚踢翻了彩礼箱气说:“快滚!不然,我叫铁牛拿棍子撵你了!”

铁牛说:“烂师爷快回去把你娘、你姐、你妹都送到丧天良哪儿享福去。你也就不用当狗腿子了。快滚吧!”他“嘭”地关上了大门。

唐候山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像院门前的石狮,望起!

丧天良在房内等候山回话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圈圈。他见唐候山回来,急不可待的问;“事情都办好了?”

唐候山哭伤着脸说:“属下无能没有把事情办好。”

“你不是夸下海口,叫我等你的好消息吗?”

“团座,不是我不尽力,好话歹话我说了几十箩筐。可那唐永秀只说了一个字。”

“他说的什么字?”

“我不好说。”

“有啥不好说的,快说!”

“滚!”

“你······”

“我不是叫你滚,是他叫我滚。”

这条老狗,给他脸,他不要脸。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知道我马王爷有三只眼。“来人!”

“小的在。”唐赖皮说。

“快去唐庄把那老狗和那小妞给我抓回来!”

“是!”

“记住,要用轿子把她抬回来,若她少了根毫毛,我要你的命!”

“记住了,若她少了根毫毛我要你的命!”

“你说的什么?”

“啊!要我的命。”

“快去!”

“啊!那位唐爷也用轿子抬回吗?”

“什么唐爷,叫他在轿子后跟着就是了。”

“是。”

“且慢,”师爷说。

“你还有啥事?”

“我想这样明火执杖的去抢人不太好。”

“有啥不好?以往不都是这样嘛!”

“这回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唐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团座白天去拜会了他,晚上就去抢他的女儿。这要是传扬出去对团座的名声有损。”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师爷咬了一阵丧天良的耳朵说:“这法子行不行?”

“好办法!这事就交你去办,”

“我不行。这种事唐队长是内行。让他去执行,那还不是坛子里捉乌龟手到擒拿。”

“好,你就告诉唐队长,他能给我办成这件事,我有大大的奖赏。”

唐赖皮以为去唐庄抢人越货是发大财的好机会,不料想被烂点子如此一弄不但发不了财,搞不好还可能被当贼给黑传了。他心里恨死了烂点子。但他不敢抗令,只得乖乖地去执行。

唐老爷经壬道和大家的劝说,气才消了一些,到四更天时,大家才回房歇息。

一只闷香伸进了小姐的房中。不一会,两个蒙面人撬开了房门扛起小姐闪入了夜色之中。

一阵擂门之声,把壬道等人惊醒,听灵儿大叫:“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人们奇怪。小姐咋会不见了呢?

他们来到内堂。老爷夫人满面流泪的问:“你们见着小姐出门了吗?”

“没有。”

“后门是谁开的呢?”

“不知道。”

铁牛说:“昨晚我和壬道把前后门都关得好好的啊!”

老爷说:“难道胜男是自己开门出去的?”

“小姐不可能是自己出去的。”灵儿说。

“你能肯定?”

“今天早晨我去侍候小姐起床,见她房门开着。我以为小姐起来了,进门一看觉得不对。”

“有什么不对?‘

“小姐穿的外衣还在床上,穿的鞋也在床下。我就一路喊着到后花园,见后门也开着。我想小姐一定出事了才来告诉老爷和夫人的。”

铁牛吼道:“这一定是丧天良那王八蛋干的!”

壬道问:“你咋知道是他干的?”

“他白天来采盘子,晚上就来抢人,不是他能是谁呢?”

“你看见了?”、

“没有。”

“没凭没证,就不能乱下结论。老爷,我们还是先看看小姐房中丢什么东西没有,才好判断是什么人干的。”

老爷夫人点头说:“对,快看看去!”

壬道等人被灵儿带进房中。壬道说:“灵儿,你细查查,看小姐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灵儿说:“样样都在,金银首饰一件都没少。”

壬道说:“这样看来就不是一般毛贼所为了。”

铁牛问:“那会是什么人呢?”

壬道说:“再细查查,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拣娃发现窗纸破了个人洞就问:“灵儿你来看看这窗纸咋破了个洞?”

灵儿看了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破了呢?”

壬道听了就走过去。他发现了地面的香灰问:“灵儿这地面哪来的香灰?”

“昨晚小姐房里没有燃香啊!”

“这就对了。”

“拣娃哥,什么对了啊?”

“我是说香灰。”

“香灰对什么了?”

“说书先生讲过,江湖上下三烂一类的人物,专门用什么闷香将人熏倒,好偷东西和干坏事。”

壬道说:“拣娃说的没错,小姐就是被人用闷香熏晕后劫走的。”

夫人说:“这怎么办啊?这是谁干的呀?”

铁牛说:“这一定是丧天良干的!”

壬道说:“你有证据吗?”

“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小姐房里没丢东西,说明不是贼人偷窃。丧天良白天来提亲,老爷没答应,晚上他就来抢人。”

“你说的虽有道理,可谁见了。他要不认账,反说你诬良为盗,你咋办呢?”

“他要是不认账,我一锤砸死他不就得了。”

“他死了。你找谁要人呢?”拣娃说。

“那你说咋办呢?”

“还是等我去镇上打听打听再说。”

“拣娃说得对,麻雀飞过还有个影儿。小姐一个大活人被劫。他们不可能不漏出点蛛丝马迹来。”

“好,我这就去镇上打听。”

“好,快去,一听到什么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们。”

老爷说:“拣娃,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

壬道说:“灵儿,快扶老爷,夫人回房歇息。”

老爷说:“壬道,铁牛,这事就拜托你们了。”

“老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想法救回小姐的。”

赵林虎。黑风寨寨主。

据说他出生时大哭不止,哭声震得房屋嗡嗡地响。接生婆见他生得虎头虎脑,哭声就像虎啸。就说他一定是老虎投的胎,今后定会大有出息。她说完这话后,婴儿就不哭了,于是就给他取名林虎。

赵林虎生在贫穷之家。五岁时就随他爹上山砍柴卖。练成了爬山越岭的本事。特别是他那把砍柴的斧子,十来斤重。他飞动起来,呼呼生风。碗口大的树桩和木柴遇上它嚓,.嚓,嚓断成数截。

他十八岁那年,同他爹在百里槽的天梁台砍柴时,突然从天梁台顶窜出一条二百多斤重的野猪。他爹躲避不及,被野猪用嘴拱起甩了两丈多远。他爹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野猪开始了第二次进攻。情况危急!林虎为了救爹挥斧扑上。他爹见了大喊:“快躲开,快躲开!这只野猪是被猎人急怒了的,凶残得狠!”

野猪见有人敢阻它,兽性大发,跃身一头向林虎撞来。

俗话说,三百斤的野猪全凭一张嘴称霸山林。

林虎见野猪迎面扑来,举起大斧向野猪头顶劈去。“嚓”的声响。他爹睁眼一看,野猪从头至尾成了两半儿。林虎全身溅满污血。

他爹见林虎还活着,爬起来朝天直拜说:“这是菩萨显灵,老天保佑啊!”

林虎把爹背回家。他爹伤势太重,又没钱医治,一月后就丢下妻儿走了。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在了林虎的肩上。

一天,林虎上山砍柴去了。财主屈九去他家要债,见了林虎的妹妹赵金花,就像猪八戒进了高老庄,后着脸皮,亲自向金花的母亲提亲,要纳金花为妾抵债。

金花的母亲见他比隔壁么叔家那条老水牛的皮还后三分的嘴脸生气说:“屈老爷,你都七老八十的哪,还拿比你孙女儿还小的女孩开玩笑。真不是个东西!”

屈九说:’我的亲娘!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的!”

“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她抓起给羊吃的一把嫩草说;“老不要脸的。你能把这把嫩草吃下去吗?”

屈九接过金花娘手中的一把嫩草说:“你当我不敢吃么?”他举起手中的草猛的啃下一节在口中咀嚼起来。真是老牛吃嫩草啊!可惜他没了牙,嚼得清口水直流,就是咽不下喉。

金花娘骂:“老不要脸的,你吞下去呀!你咋不快吞呢?”

屈九想回骂,猛的一吞。草被卡在了喉头,急得他用手指直抠。

一打手忙上前伸手指帮他在口中抠草。岂知屈九忍不住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痛得他大叫:“屈老爷,快松口,痛死我了!”

屈九一松口。打手抽出手指一看,见指上印有米粒深的槽痕,痛得他用嘴直吹。

另一打手说:“幸喜老爷没牙,不然你的手指就断了一节啰!”

屈九被卡得在地上打滚。

“咋办呢?”

“还得抠啊!”

“要抠,你抠。我可不敢了。”

“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

“咋样?”

“我用刀把,把老爷的嘴撬开。你用手指再抠。”

“还是我用刀把撬开老爷的嘴,你用手指抠。”

“好吧,”

打手把刀把插进屈九的嘴里,刀把太粗手指没法插进去了。

“这法子不行!”

“啊!我有办法了。”

“你又有啥办法?”

打手拔出刀把。他去到灶台拿来火钳撬开了屈九的嘴巴。另一打手用手指抠出了屈九口中的青草。

屈九返过气来干呕了一阵。他见屋内只有母女二人,就令打手把金花带走。

金花娘跪地抱住屈九说:“屈老爷,金花还小。我愿去你家干活抵债。您行行好,放了金花吧!”

屈九恬不知耻的说:“老爷我要的是嫩草,谁要你这把老毛草?”他一脚把她踢翻在地,扬长而去。

乡邻敢怒而不敢言。他们见屈九一伙走了,才上前扶起赵母,见她满脸鲜血,已含冤走了。

林虎卖完柴伙,特意给妹妹买了她喜欢的蓝色印花布给她做新衣服。

他欢欢喜喜的回家,老远就喊:“花妹,花妹。快来看哥给你买什么啦?”

他正惊疑妹为啥不出来接我呢?难道妹不在家?他快步跨进门看见乡亲们陪坐在娘的身榜。我娘怎么啦?他见娘睡在木板上一动不动。他跪在娘身边又摇又喊:“娘你咋啦?我是虎子啊!你快醒醒啊!”

赵么叔说:“虎子啊!你娘走了。”

“我出门时娘都好好的,咋就走了呢?啊!我妹呢,她咋不在这儿呢?”

“这都是屈老财作的孽呀!”赵么叔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最后说:“快想法救你妹子啊!”

“幺叔,我这就去找屈老狗评理去。”

“虎子啊!屈老狗心黑凶残。还是我同你去吧!”

“不用了,谢谢幺叔,我会小心的。”

“虎子啊!你要早去早回,别和他们争斗。他们人多啊!”

“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理的。”

林虎来到屈家大院擂打大门。

守们人问:“你找谁?”

“我找屈老财。”

“你是谁呢?”

“我姓赵,来还屈老财的账来了。”

“你等等,我去报告老爷。”

院丁回来说:“老爷让去账房。”

“请带路。”

“你跟我来。”

“管家老爷,有人还账来了。”

“啊!你是哪家小子,替谁还账来了?”

“你先别问我是哪家小子,只请你带我去见屈老财好了。”

管家取下老花眼镜,仔细看了林虎几眼说:“啊!你是赵诚的儿子林虎啊!你带来了多少银子?”

“我没有带银子。”

“你没带银子还什么账?”他关上账本说。

“请老伯带我去见屈老财银子就有了。”

“老爷,赵成的儿子要见你。”’

屈九心想你小早点来劝劝你妹子就好了。可惜你来晚了。就说:“让他进来吧。”

他一见林虎就问:“赵林虎,银子带来了吗?”

“我要先见到我妹妹才给你银子.”

“我就知道你没有银子。不过没关系,你既来了就先把你那不识抬举的妹子带回去吧。欠的债就下月还吧。来人啦,带林虎去领他妹子回家。”

林虎见妹子已悬梁死了。他一把抓住院丁问:“我妹咋上吊了呢?”

院丁说;“这不关我的事,都是老爷逼她,她不从。老爷就把她关进柴房,不知咋的,她就上吊了。”

林虎见妹死母亡一股怒火冲天而起。他取出掖在腰间的大斧,“嚓”的声砍下了院丁的脑壳。

他把妹子背在背上,挥着大斧一路砍杀,屈家二十余口已被杀尽。就是没有看到屈九。屈九脱逃,大仇没报。他想老狗一定躲在院内什么地方。好,你不出来。我就放火烧死你!”

大火噼噼啪啪的越烧越大,屈九怕被大火烧死,就嚎叫着“饶命啦!饶命啦”的走了出来。

林虎押他到祖茔前。用背妹妹的绳子把屈九帮在树上后说:“妹子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把娘接来。”

林虎把娘和妹并排放在挖好的墓**,又用他新买的蓝色印花布盖在娘和妹的身上垒上新土。

林虎让屈九跪在坟前说:“娘,妹,今天我用屈老狗的血祭你们的新坟,为你们报仇。你们就安心的上路吧!”他“嚓”的一斧砍下了屈九的脑壳,把血淋在新土上后,又把屈九的头放在坟脚,让屈老狗永远地跪在哪儿向娘和妹忏悔他的罪孽!

林虎知道自已虽报了仇,但自已也不能留在家里。他烧了自已居住多年的茅房,外出逃亡。

这天他路经云华山松林坡时晕倒了。他醒来见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坐在身边。他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咋在这儿呢?”

“你先别问那么多。我想你是饿晕倒了,先吃饭,再好好睡一觉。我才告诉你好吗?”

“你咋知道我是饿晕倒的呢!?”

“我说了,你先吃饭、再睡觉、别的什么也别问!”

林虎见他并无恶意。而且自已也真饿了。肚子咕咕的叫得难受。他暗想管他好意歹意,我吃饱了再说。于是他点了点头。

林虎见桌上有大碗的酒、大碗的肉,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般的吃起来。

林虎酒足饭饱后,就去厅堂对那位汉子说:“谢谢大叔的好酒好肉!”

汉子说;“我不是让你睡一觉好好地歇会儿嘛!再说,不就是一顿饭嘛!有啥好谢的.呢?”

“一顿饭若在平时是算不了什么。但对我这个饿得快死的人来说,那就是活命的灵丹妙药!大叔,您给我活了命。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晚辈给您磕头了!”

“你是个好后生,快起来。我还有话问你呢。”

“您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的。”

“你先坐下。”

“谢谢大叔,”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哪儿来的呢?”

“团坝子。”

“哪个团坝子,”

“百里槽。”

“啊!你是从梁山来的。那你要去哪儿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大叔,实不相瞒,我是杀了人逃出来的。”

“你杀了谁?”

“屈老财。”

“你为啥要这样做呢?”

“狗日的屈老狗仗着他有几个臭钱就到处害人。”

“他害谁了?”

“他害的人一时半刻也说不清。”

“那就拣你说得清的说说看,好吗?”

“前几天,他来我家要债逼死了我娘,抢我小妹去他家抵债,逼她给他做妾。我妹不从,被他拳打脚踢后关进柴房。我妹怕再遭毒打就上吊死了。为了给我娘、我妹和被他冤死的乡亲们报仇,我杀死了他全家,逃了出来,东躲西藏的就来到了这儿。”

“哈哈哈!小伙子,你有种!杀得好啊!”

“大叔,你们不会把我送回去吧?”

“我们干嘛要送你回去呢?”

“那你们是······”

“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是杀人的人!”

“你们也杀人,?”

“是啊!我们也和你一样是被逼逃出来的,为了要吃饭也要去杀人、也要去抢东西。”

“你们是······”

“你是说我们是强盗,对吗?”

“那你们为啥要枪人东西呢?”

“我们要吃饭,穷哥们都要吃饭。可那些有钱的财主,他们不让我们吃饭。就像屈老财不给你吃饭一样。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该杀!”

“这就对了。所以我们不是强盗,而是救人的英雄。是好汉!只有那些狗财主才骂我们是强盗。”

“大叔,您是······”

“他是我们的寨主。是我们的头儿。”

“寨主?就像梁山寨的宋头领?”

“是啊!”

“我小时候听爹说过。梁山一百单八将,个个是英雄好汉!他们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人们称他及时雨!”

“小兄弟,你说的劫富就是抢财主的东西。济贫,就是把枪来的东西分给穷人。”

“啊!我今天才知道劫富济贫,原来是这么回事!”

“兄弟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你要不想挨饿就和我们一起杀人抢东西,你愿意吗?”

“我要是说不愿意。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我?”

“我们不会杀你旳。你是穷哥们嘛!我们会给你盘钱送你下山。”

“我要说愿意。你们能要我吗?”

“当然要的。天下穷人是一家嘛!”

“但是······”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嘛!我们是不会怪你的。”

“好,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什么丑话?”

“如果以后我发现你们不像梁山英雄那样。我还是要走的。你们不会把我送回去吧?”

“当然不会的。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们也有丑话。是什么?”

“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很严的。你能遵守吗?”

“只要不是害人的规矩,我都能遵守。”

“好!大山兄弟,他就和你住在一起。你把山寨的规矩告诉他。”

“我知道了。”

赵林虎生性耿直、忠厚诚实、待人和气、爱憎分明、吃苦耐劳、打仗勇敢、危险时刻他总是在前顶着,护着其他兄弟脱离险境。深受兄弟们的信赖。

在一次打劫时老寨主中暗箭死了。兄弟们就推他做了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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