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山庙主持师太是仙女山庙主持化缘师太的大弟子和悦。
化缘师太为了让胜男专心习武就带她回了仙女山。
胜男在化缘师太严厉要求,细心教导下三年多来技艺已学成了八层。她有心让她下山历练就对她说:“胜男,你上山多长时间了?”
“我也记不清了。可能一年多吧!”
“傻孩子,不是一年多,而是三年多了。”
“三年多!啊!师太,您问这干什么?”
“为师要你下山!”
“啊!师太,您不要胜男了?”
“不是。”
“那是徒儿做错事了?”
“也不是。”
“那为啥要撵徒儿下山?”
“为师明日有事下山,想让你回家看看你父母,难道你不愿意?”
胜男初时确实想家。但她专心习武,日日苦练,习惯了庙里的生活,也就不想家了。今日师太提起,她面前浮现出爹娘和壬道铁牛等人。她忆起了和爹说古论今;和娘刺绣针黹;和壬道铁牛研习刀法剑诀;和灵儿拣娃嘻戏玩乐······。
师太见胜男疑思忙说:“傻姑娘,我只是让你回家看看,向你父母请个安,问个好。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嘛!”
“徒儿愿随师父下山。”
师徒二人说说走走。师父告诉了她,江湖上的一些真英雄、假豪杰。真善人,恶歹人。难甄难别。世面上花花绿绿、奉迎拍马、欺骗讹诈难分难辨。方方面面,都要心思缜密,大意不得。特别是女人,就更得小心了!”
胜男说:“谢师父教诲!弟子记下了。”
心绪不宁夜长,闲谈漫步路短。
师徒来在文家小店就该分路了。但不忍分离,又继续前行,不知不觉来到西山的望乡台了。
“胜男,就这儿分手吧。为师不能再陪你走了。”
“师父对不起,让您多走了二十多里路了。”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请师父保重!”
师太扶起胜男说:“徒儿你就往这······啊!徒儿快看那是些什么人?”
胜男向山下一看说:“他们像是团丁。”
“那么多团丁要去干什么呢?”
“准是去干坏事!师父您看他们像是去哪儿呢?”
“像是朝黑风岭去的。”
“他们是不是朝您说的那个姓赵的恩人住的那个地方去的?”
“正是朝哪儿去的。”
“他们去哪儿干什么呢?难道是······”
“我们快跟上去不就知道了吗?”
她俩追到松林破劫住了一名受伤落伍的团丁。
师太问:“请问施主,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团丁见是位老尼姑睥睨着眼说:“看你像猪八戒的老娘似的,快去叫那个年轻妞儿过来,我喜欢跟她说。”
“施主你······”
“我不是死猪!我是公猪。哈哈哈!”
胜男见他对师父无礼‘哗’的拔出宝剑说:“你敢对我师父不敬?”
团丁仍流里流气的说:“哎哟哟小宝贝,小仙女!你生气的样儿更俊了。像个快要下蛋的雏儿,快过来我告诉你!”
胜男气急,宝剑往前一送抵住团丁的喉头说:“狗东西,我杀了你!”
师太忙说:“胜男,先别杀他。”
“狗崽子,再不老实。我在你身上戳七七四十九个窟窿,让你吃饭漏饭喝水漏水。”
团丁吓的跪地求饶说:“女菩萨,仙姑奶奶。别杀我,我说,!”
师太说:“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不杀你!”
团丁磕头像捣蒜的说:“我老实,我老实。”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黑风寨。”
“去哪儿干什么?”
“我们团总要打黑风寨。”
“你们有多少人?”
“二百多人。”
“你在撒谎?”
“女菩萨啊!我没有撒谎。”
“你前面哪有那么多人?”
“我们只有一百人是跟唐队长去攻打黑风寨后门的。”
“那还有一百人呢/?”
“他们在跟团总打黑风寨前门。”
“那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我们被山贼打败了又不敢先回家就往前门去投团总了.”
“丧天良现在哪儿?”
“还在攻打前门。”
“你说的都是实话?”
“句句是实。女菩萨,你不要杀我啊!我家还有老母、妻儿,为了养家糊口,我才当团丁的啊!”
“阿弥陀佛,我不杀你!你就在这儿睡会儿吧。”她点了他的昏睡穴。
老爷夫人壬道铁牛等人见小姐从天而降。全家人欢喜得就像过年。杀鸡杀鸭,烧香祭祖。拣娃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挂鞭炮,噼噼啪啪的燃放起来。院后古松上的喜雀不知是被鞭炮声惊吓,还是见到小姐回来了高兴也嘁嘁喳喳的欢唱起来。
夫人抱住胜男大哭:“儿啊!你可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娘!您不是在做梦!真是我回来了!”
“儿啊!快让娘看看。”她把胜男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后又抱着她。哭了起来。
灵儿也眼泪巴撒地说:“夫人,小姐回来了是喜事啊!您咋哭呢?”
夫人抹掉眼泪笑说:“我没哭,我是高兴啊!”
胜男扶着娘和爹一起向师太致谢说:“谢谢菩萨救了胜男!”
师太说:“老爷夫人也不必谢我。这是胜男与贫尼有缘啊!”
老爷说:“大家也不必拘礼了,多乐一乐,把这几年的闷气都赶跑吧!”
灵儿上茶后师太说:“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议。”
老爷说:“仙姑您有话就说吧,别拿我们当外人。若有啥事需要帮忙,我一定尽力帮您!”
师太把赵林虎如何救下小姐,自已如何收小姐为徒,今日如何探知丧天良攻打黑风寨的事向大家说了。
铁牛听了说:“丧天良真不是个东西。他害了小姐,今天又去害小姐的救命恩人。等我去賞他两个大元宝(铁锤),让他知道知道铁锤的味道。”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壬道拉住铁牛说:“你别冲动,这事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啥叫两全其美?”
“就是既要帮助赵寨主,又要不影响唐庄。”
师太说:“这样最好!”
老爷说:“他有情,我有义。赵寨主救了胜男的命,有恩于我。我不能忘恩负义。你们要如何帮就如何帮,不要顾忌唐庄。“
壬道说:“老爷放心。我们会办好这件事的。师太铁牛,我们走。”
“我也去!”胜男说。
老爷说:“你······”
壬道说:“小姐,你刚刚回来就不用去了。”
“爹,我这是去帮救命恩人,要不我学武有何用?”
师太也想让胜男实践一下就说:“老爷夫人就让胜男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老爷见师太都这样说了就说:“帮救命恩人是应该的。你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听你师父的话!”
“爹,我知道!”
老爷说:“你们要小心啊!说实在的,我真有些担心!”
壬道说:“老爷是担心他们人多,对那?”
老爷点了点头。
“老爷别担心!他们人虽多,但都是些武功不高的团丁。又是在夜间,我们一阵冲杀。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呢?”
“总之你们要多加小心,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回来另想办法。”
“我们听老爷的话决不恋战。出发!”
铁牛提起铁锤就头里走。
壬道见了说:“铁牛,不准你用铁锤。”
“我不用铁锤用啥?”
“你要用铁锤,很容易叫人认出你来。知道吗?快去换刀剑什么的都行。”
师太说:“壬施主真是细心啊!”
“为了不给唐庄带来麻烦,我们都要换装前行。”
师太说:“壬道说的对,大家快换装出发。”
黎明时他们赶到黑风寨打了伤天良个措手不及。
壬道他们这次行动,虽做得天衣无缝。但没有三年不漏的茅草房。
“老爷,不好了!唐赖皮来了。”拣娃惊慌地跑进房中说。
壬道问:“来了多少人?”
“他只带了两个狗仔。”
“你看清楚了。他们后面没人?”
“没有。”
老爷说;“他们来要干什么呢?”
壬道说:“老爷别管他们干什么,我们见见他不就知到了吗?”
胜男说:“对先见见他再说。”
“小姐,你和师太先不要见他。”
“为啥?”
“我们还不知道他来的目的。”
“壬道说得对我们暂且等等再说。”
铁牛报说:“老爷,唐赖皮求见。”
“让他在客厅稍等。我马上就来。”
唐赖皮见老爷出来想来个突然袭击抱拳说:“老爷,小姐可好?”
“小姐!你说的是哪家小姐?”
“当然是府上的胜男小姐啊!”
“你说的是我的女儿胜男,你找到她了?她現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壬道暗惊,唐赖皮这招真绝啊!他竟来个突然袭击。老爷就是老爷啊!材思敏捷。他也给他来了个将计就计。反到将了赖皮一军。
“小姐不是在府上嘛!我听说她回来了特来府上道喜,别无他意。”
“胜男她在家里,我咋不知道呢?你这是听谁说的呀!快告诉我,我找她去。我们已有三年多没有见面了!”
“唐老爷,其实我也不知道啊!
“唐队长,你就别拿我老头子开心呐!快告诉我吧!”
“我真的不知道!”
“啊!我明白了,拣娃,你快去让夫人拿二十两银子来。唐队长不肯说,原来是我礼数不周啊!”
“唐老爷别拿银子了。我老实说吧。我也是听别人谣传说小姐回来了。我就顺便来府上,一来道喜讨杯酒喝;二来讨收上次的税款。”
“唐队长,你收款就收款嘛!干吗要戳我的伤疤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啊!”
“唐老爷实在对不起!我本想来府上喝杯喜酒的,哪知道反给老爷心上通了一刀子。请老爷见谅!今后我一定用心打听小姐的下落,以補我的罪过!”
“算了算了。你也是好心嘛!我也不留你喝茶了,你走吧!”
铁牛说:“唐队长,老爷都发话了。你咋还不走呢?想赖在这儿吃白食喝尿(酒)儿汤,这次没门儿!”
“老爷,不知捐款收齐了没有。若收齐了就让我带走。我也好交差。”
“唉!这年头百姓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钱交捐交款啰!唐队长就请你多担待些日时吧。”
“老爷,你是不知道啊!由于捐款收不上来,没钱训练团丁,这次吃了败仗。团总大人大发雷霆,要拿我等问罪,”
“唐队长,谁和谁开仗啦?是葛尔丹还是长毛子“俄国人”。难道团总要领团丁去参战了?恭喜你,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啊!哎,不对呀,你说团总吃了败仗。难道团总已经上前线了。”
“嗨!不是不是!我们是和山······”他不好意思说是被山贼打败丟了面子就撒谎说:“我们是和白莲教打仗。”
“唐队长真会懵人。我只听说有佛教、道教,哪儿又钻出个白莲教!是不是外国人的洋教啊?”
“不是洋人的教。真是白莲教!”
“白莲教是人是鬼啊?”
“他们是鬼,是青面獠牙的魔鬼!”
“我不信!”
“他们长着红胡须绿眼睛,披头散发比阎王殿的牛头马面还·····
“还什么?”
“还,还牛头马面!”赖皮不知如何比就说。
“你亲眼见啦?”
“他们来无踪,去无影。哪能看得见啰!”
“你们不是和他们打过仗交过手吗?”
“嗨!那哪是打仗啊!他们呼啦啦来了;又呼啦啦走啦。团丁就被摸脖子掉脑壳的死了一大片!”
铁牛想他把我们说的那么凶‘嗤’的声笑了出来。
赖皮见铁牛壬道发笑忙说:“你们不信是吧。”他指着自已的鼻子说:“你们看我的鼻子就是被那些魔鬼抹掉的。幸喜菩萨保佑,不然我的脑袋就没了!”
“难怪队长说话嗡嗡的,我还以为你受了风寒怕传染别人才用块白手巾把嘴鼻蒙住的呢!”老爷说。
铁牛说:“掉了鼻子好啊!”
“掉了鼻子有啥好啊?”拣娃问。
“透气通风就没东西阻挡啦!”
拣娃说:“唉!可惜只是掉了鼻子,要是掉脑袋就好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懂了。掉了脑袋不能吃不能喝还好个屁啊!”
“你跟赖皮队长不一样啊?”
“有啥不一样呢?”
“你掉了脑袋不能吃不能喝。他掉脑袋到阎王殿,闫王见他比牛头马面还牛头马面!就会给他个大大的官儿,岂不比他在丧天良脚下当个走狗头儿强多了。”
唐赖皮听他俩冷嘲热讽气歪了嘴,但他见铁牛用眼瞪着他时,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笑着说:“若真像你二位说的那样。我当了判官什么的。我第一件事就是賞你们吃顿斑竹笋子炒瘦肉(打屁股)让你们吃得进,屙不出!”
拣娃说:“那就实在是对不起!我只好蹲着,你就坐着等我的回报啰!(狗坐着等屎吃)”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老爷忙说:“拣娃别胡闹!唐队长,他小孩子家说话没遮拦。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啊!”
赖皮虽觉尴尬,又不好发作只好笑笑说:“没什么我这人就喜欢说笑。哪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心里暗骂,哪天落到我手里,我不把你五马分尸才怪!
唐老爷说:“那就好!”
赖皮说:“唐爷,这说归说,笑归笑。这捐款还得快点交上才好!”
“这我知道,可我们这穷山沟就是当锅儿,卖窑壳(房屋),也交不起啊!”
“我不管你们卖什么,限三天交清。别的村乡都上交过半了。他们得知你们分文没交,就学你们抗交起来。团总说了,这次你们不交清,就要拿人问罪,砍头示众!”
铁牛早就听的不耐烦了说:“唐赖皮你别吓细娃。我看你又是踩盘子来了。上次你来收捐,晚上我家小姐就被人掳走了。今天你又来收什么狗屁捐,是不是又想打老爷家财宝的主意?”
唐赖皮气歪嘴说:“你你······”
“你什么啊?谁不知丧天良就是土匪头儿?”
“这话是你说的?”
“对呀!难道我说错了?你回去实话告诉丧天良,如果我说错了,叫他来找我。别找我家老爷!”
“你有种!你等着!”
铁牛举起钵儿粗的拳头在赖皮塌鼻子前晃着说:“我等着用它打狗呢!”
赖皮明白,再呆下去准会吃亏,就夹起尾巴充好汉说:“我们走着瞧!”灰溜溜的离开了唐庄。
壬道说:“我看唐赖皮这次来并不是要什么捐款的。”
铁牛问:“那他来干什么呢?”
“他是为了黑风寨而来。”
老爷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壬道说:“难道我们漏出了马脚?”
铁牛说:“漏出了马脚也没关系。他们赶来。我就敢用铁锤招待他们;我就怕他们不来呢!”
“铁牛老弟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们来了,你杀个痛快,老爷咋办?庄内的百姓咋办?”
“这······那你说咋办?”
“一,老爷夫人应该搬进大明寨过夜,白天仍在院内活动,以免乡亲们緊张。二,劝说乡亲们把要紧的东西藏一藏防止棒老二抢劫。三,把习武的兄弟编队,轮班守夜做好充分的准备防止丧天良狗急跳墙。”
拣娃说:“讲书先生说,临乱不乱,有备无犯。就是这个道理!”
“拣娃,别讲你的说书先生了,从现在起给你个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
“天天去镇上查探,一有情况立急回报。”
“天天去镇上,好玩好玩。我愿意去。”
“不是去玩,是探听情报。”
“我明白!”
丧天良问:“你敢肯定那妞儿没回来?”
赖皮说:“我从多方旁敲侧击,那老东西都没有露出破绽。看他伤心那样儿,就像死了他老娘。所以我断定那妞儿没回来。”
“你没有探问其他的人?”
“问了,秀才,铁牛还找我要人呢!”
“他们咋知道是你劫了那妞儿的?”
“他们也是瞎猜的,说我白天去庄上要捐,晚上小姐就丢了。认定我是去踩盘子把小姐出卖了。”
“你认了?”
“当然没有,我不能傻到捉个虱子在头上爬呀!”
“难道财旺在骗我?”
“我想他没那胆儿。”
“莫非他们不是唐庄的人?”
“叫财旺来再问问就知道了.”
“来人,给我把财旺叫来.”
“团座千万别发火,用好言相探,就知道了。”
“报告,小人奉令来到。”
“进来。”
“不知团总唤小人来有何事吩咐?”
“财旺啊!你的伤咋样了?”
“托团总的福,小人用药后已好多了。”
“还有啥困难吗?”
财旺不知丧天良肚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说:“谢谢团总的关照。没有什么困难了。”
“你是个好兄弟,不在我面前叫苦。但我知道治伤哪有不花钱的。来人,再賞他二两银子治伤。”
财旺心里纳闷。丧天良咋发善心呢?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嘴上还是说:“多谢团总大人恩典!”
“我这人是賞罚分明的。谁有功,我就賞谁。谁敢对我使怀,我也决不饶他!”
财旺心想坏了,我的事他知道了。心里咚咚的跳。但嘴里还是说:“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财旺啊,只要你跟着我好好的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一定好好地干,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快别这样说,我心里明白。你走吧。”
财旺磕了三个响头,拿起银子才走得两步。
“回来,我还问你件事?”
财旺听到回来两字,心头一震“遭”了!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手中的银子滑落在地,裤裆已湿润了。语无伦次的说:“团团总你你问吧。”
“你说唐庄那丫头回来了是真的吗?”
财旺暗说,我的活祖宗!你原来是问这事啊。他心情一松,尿水竟哗哗的指往外射。幸喜他穿了条棉裤。他原想丧天良召见准没好事,就穿了棉裤准备受罚挨屁股用的。不想确为自已的尿水派上了用场。于是说:“是真的!”
“你没骗我?”
“我偏狗骗猫也不敢骗你团总大人啊!”财旺边说便叩头。
“快快起来,我只是随便问问嘛!你是如何认出她是唐庄的丫头的?”
“当时我和山贼撕杀,我砍死了一个山贼,同时我也被另一个山贼砍了一刀。”
“你杀死了一个山贼?”
财旺见丧天良相信了,想反正是在晚上又没人看见就胡吹说:“我已砍死了一个山贼够本了。现在你砍伤了我,我也活不成了。我再杀一个就赚了。我举起刀向砍伤我的那个山贼砍去。我也不知道砍死他没有。当我醒来时听到有人说话。我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就闭上眼睛装死。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们撕杀了!”
“你很勇敢,谁敢笑话你!”
“我一面装死,一面听他们说话。”
“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说啥子救命啦,啥子恩人啦,啥子唐庄啦。我听不大清楚。我睁眼见天已麻麻亮了。我见说话人取下头巾原来是个老尼姑和一位姑娘。”
“你咋就认定她就是唐姑娘呢?”
“唐姑娘我不认识,但老尼婆我认识。”
“你是如何认识老尼婆的呢?”
“上次唐队长带我们去请唐姑娘。(他不敢说抢)在松林坡歇息时唐姑娘被人劫走的人就是那个老尼婆。”
“你没见着唐姑娘?”
“没有,当时唐姑娘被装在大木箱里我没见着。”
“唐姑娘不是被黑风寨的人劫走的吗?”
“是的。但后来他们把姑娘交给了老尼婆。”
“是吗?”
“团总不信,可问唐队长。”
“唐队长,他说的对吗?”
“对!”
“那你为啥不从尼婆手中把人给我夺回来呢?”
“一是天将亮了。二是我们不知尼婆和山贼是啥关系。三是怕动起手来时间久了会······”唐赖皮说。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
“财旺,你知道那尼婆住在哪个庙里吗?”
“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庙里的尼姑,但听他说是要去五岭山在望乡台看到了我们就去了黑风寨。”
“他真是这样说的?”
“我不敢撒谎。”
“好了你们回去吧。”
二人转身才走得两步。
“回来。”
二人一惊暗想今天又要遭殃!只得小心地转身说:“团总还有事?”
“不准把我问你们的话向任何人说!”
“小的们知道。”
“你们去吧。”
二人转身脚刚抬起。
“回来!”
二人被吓得一趔趄歪倒在地。
“你二人咋哪?”
“团总,你还要做什么,别吓我们了!”
“哈哈!我不是吓你们,我是问财旺治伤的银子不要啦?”
“要要。”他看到丧天良小心地捡起地面的碎银。
“这是给你治伤的银子,你拿走吧。”
“谢谢团总了!”
二人走出房间才敢用袖口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财旺说:“队长,走,我俩去喝一杯压压惊。我请客。”
“不,这是你治伤的银子!”
“什么伤不伤的,不瞒你说,这伤是假的!”
“假的?”
“我是自已用刀砍伤的。”
“你为啥要那样做?”
“当时,山贼一来,我就第一个从后门开溜。,谁知后面也来了山贼,我就躲藏了起来。”
“那你报告的情况也是假的啰!”
“我报告的情况是真的。”
“这就好,丧天良要是知道你报的是假情况你的小命儿就难保了。”
“我才没那么傻呢!”
“那你为啥还要弄伤自已?”
“我要不那样做,团总能信吗?他要是知道我第一个逃跑不宰了我才怪!”
“你小子还真鬼!”
“我要是不鬼点儿,今天就没钱喝酒啰!”
······
“丧天良对师爷说:“你立刻派人去把老尼婆抓回来。”
“团座,现在就去五岭山庙抓人。我想有点儿不妥。”
“有啥不妥?”
“请问团座,老尼婆身犯那条,欠款、欠捐?”
“她帮山贼抗拒官兵。”
“证据呢?”
“财旺就是人证。”
“那只是一面之辞,再说财旺是我们的人。他是作不了证的。就算他作得了证,他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们几百团丁被一个老尼婆打败了。”
“这······”
“再说五岭山那些个禿馿也不是好惹的。人去少了斗不过他们。人去多了,他们把人藏起来,咬死没什么尼姑,说你是借故要铲平圣地,焚毁圣庙。这要是传到皇帝耳里,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是小事。灭九族,掉脑袋事儿就大啰!”
“师爷虑的极是。那以你之见呢”
“先着人去查,麻雀飞过还有个影儿,。我就不信几个大活人就不会留下点什么。”
“派谁去呢?”
“让唐来狗去吧。”
“好!”
“我还有些事想请示团总座。”
“什么事?”
“一是这次战斗团丁死伤了些需要补充,和加强对他们的训练。二是催收粮款。三是添制火器弹药。”
“师爷想得周全。这些事就劳师爷督办。”
“愿为团座效劳。”
这样的美差唐候山不愿,那才是个傻瓜呢!
在凤凰山尾,金龟山头之间的大路旁一只神龟背上建有丈高寛四尺的油光大石碑。碑上刻了御赐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八个馏金大字。这儿就叫金龟大堰。
据说晋时此地出了个翰林,姓彭名正北。晋王赐他领地时建立了此碑。无论文武百官进入领地必须下轿下马。后来败落了。张献忠灭四川时有一屈姓人家侥幸躲过了这一劫。到湖广填川时人们指手为界。大堰几十里地面就成了屈家的产业。
咸丰年间屈东山做了绥定府衙的捕头。他的独生子屈继祖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更是毒蛇长了螃蟹脚,横行歹毒。他要看上谁家的田好地肥,令人撒把石灰一圈,就成了他家的产业;看谁不顺眼,晚上谁就会被摸了脖子;看上谁家的闺女,就抢她回家做姨太太;玩厌了就賞给下人或卖到妓院。
屈继祖不知从哪个尖嘴舌壳的口中,听说唐庄的胜男小姐长得是白嫩嫩、脆生生、弹指出血的仙女下凡。她能歌善舞,琴棋书剑无所不能。她的一套仙女穿梭剑法,胜过武当峨嵋。
屈继祖是个色魔。人们称他屈脚猪(公猪)听到有这样的美女,心比猫嗅到腥还急。嘴里喳喳的起了白泡。他令管家立刻带人去唐庄抢人。
管家屈坤山人称护家龙(看家狗)忙说:“少爷不可。”
“有啥不可?”
“听说唐家的护院叫什么铁牛的凶得狠!”
“一个户院有好狠?”
“他能一拳打死牛!”
“还有呢?”
“他能一脚蹬垮房!”
“还有呢?”
“他能把五百斤重的石狮子当石子儿甩去打麻雀!”
“还有呢?”
“他能······”
“他能把月亮摘下来当球玩,对吗?”
“少爷,他确实能······”
“别能了。我问你吃的谁家的饭?”
“当然是少爷您家的饭罗!”
“那你为啥老是帮别人说话?”
“我不是帮别人说话。我是怕······”
“你是怕我不够格?”
“不是不是!若论财你比邓通家多;若论貌你比潘安强多了,除了猪八戒天下谁能和你比呀?”
“你敢说我是猪八戒?”
“不敢不敢,我说的是猪八戒的前世,天蓬元帅。”
“我是嫦娥都喜欢的天蓬元帅。你还怕什么不去抢人呢?”
“可而今······”
“而今咋啦?想那猪八戒能讨高老庄高老爷喜欢招他做附马。我是嫦娥喜欢的天蓬元帅,唐庄唐老爷还不招我做东床吗?”
“你知八戒和天蓬虽是一个人,难道不知他俩不是一个模样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高家庄和唐家庄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高家庄能招猪八戒做女媳。唐家庄就不愿招猪八戒做女媳。”
“我不是猪八戒。我是天蓬元帅!”
“我不是说过八戒天蓬是一个人嘛!”
“说来说去,你还是说我不配做唐家的女媳,是吗?
“是!”
“你知道高家庄开初也不同意八戒做他家的女媳。后来八戒咋又成了他家的女媳呢?”
“八戒是动粗才成的。”
“难道他能动粗我就不能动粗吗?”
“少爷,千万不能动粗啊!”
“为啥呢?”
“唐家是书香门第。唐老爷又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你要动粗,首先就怕过不了铁牛这一关。”
“我们多派些人去,不就行了。”
“就算我们能战胜铁牛,乡里百姓也会骂你祖宗八代。这要是传到老爷耳朵里和衙门里都会对少爷你不利呀!”
“你说咋办?”
“少爷真喜欢唐姑娘就要以礼以法,不能乱来。”
“怎么个以礼以法呢?”
“俗话说,养儿请人说媒,养女望人说媒。我们应以礼请人上门提亲才是。”
“提亲?”
“我们应该派个能说会道的媒人,带着重重的彩礼上门提亲。”
“那你还啰嗦个啥,快去提亲啊!明天我就要抬人!”
“少爷不能性急嘛,要知道性急喝不下热米汤!”
“少爷我从来就不喝米汤。”
“我是说喝不下人参汤。’
“可人参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我的意思是请少爷多等两日。”
“你又在帮别人说话了,是不是?”
“我不是帮别人说话,少爷,你老别生气。”
“掌嘴,我老了吗?”
“啊!我该打!”他“啪啪”的打了自已两个耳光说:“少爷你老······”屈继祖瞪了他一眼。“哎!”他又给了自已一巴掌说:“少爷,你不老,不老。你才二八二八的年纪(他不敢说三十二岁)。”
“掌嘴!”
“我又说错了吗?”
“哼!连我的年龄都说错了。还不该掌嘴吗?”
“我没说错啊!”
“我才十六岁吗?”
管家这才明白他只算了一个二八,就问:“少爷你不是二八二八那是多少岁啊?”
“我二十二岁。”
“我好像记得你还有十岁······”
“那十岁我不要,送给你了。”
“少爷,你真大方!但我也不能要啊!”
“那就把它甩进河里算了。”
“我明白了。你这么把他一甩,还真是不老了!”
“知道我不老,为啥叫我老人家?”
“少爷,你听错了。我叫的是少东家。”
“掌嘴!”
“怎么又要掌嘴呢?”
“我耳朵聋了吗?”
“不聋不聋。是我错了。”
“这就对了。我是最恨撒谎的人。”
“我以后不敢撒谎了。”
“你好歹也读了几年百家姓千字文,也算是孔子门生,说话要有分寸。虽说你岁数比我大,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知道吗?”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你先说什么来着?”
“我是说少爷别急稍等几天,让人家准备准备。这样唐家有了体面。你也风风光光的做回新郎!”
“只要唐家妞儿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快去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