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原来朱发财听铁螃蟹报告白莲教把他从沙家庄抢得的财宝全夺去了。气得咬牙切齿要把白莲教碎尸万断。问计于唐海林。
唐海林想了想说:“只能再次请令剿灭教匪。”
“上次我们已奏白莲教被全部剿灭。咋又请令剿匪呢?”
“就说上次漏网的白匪在匪首王聪儿的蛊惑下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祸害地方。特请令再次出兵剿灭余党。”
“我明白了师爷这招推责避祸之计实在是高。”
铁螃蟹说:“什么避祸之计?”
“就是说我们本来是把教匪剿灭了的。由于外地的教匪没被剿灭所以余匪又死灰复燃了。”朱发财说。
“这样的计恐怕瞒不了嘉庆老儿的。”竹竿儿说。
“就算嘉庆爷知道也是哑巴吃黄莲啰!你们想啊!川、楚、陕、甘等地的白莲教,朝庭派重兵都没剿灭。川东北的教匪死灰复燃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大人又请旨亲剿足见大人的忠心。皇帝爷只有高兴的,那还追究以前的是是非非呢!”
“师爷说得对极了。就按你的意思请旨吧。”
朱发财抱着圣旨高兴得就像哈巴狗儿得到了主人丢给他的一块骨头在地上打滚撒娇。他大叫:“白莲教啊!我的活祖宗!你们闹吧,闹吧!你们要是不闹,我就发不了财,升不了官!”他滚呀滚的碰落了衣架上的狗尾巴帽儿。他一惊瘫坐在地冷汗直流。看到圣旨上择日进军,限期剿灭白匪的字样吓呆了!我如何进军?如何剿灭呢?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损兵折将,不但丢官甚至砍头灭族!我真他娘的二百五。皇帝不急太监急。请的哪门子旨啊!
竹竿儿进房见爹像条垂死的癞皮狗无力地瘫坐在地忙扶他起来,问:“爹你咋啦?”
朱发财无力的说:“快,快去请师爷来!”
唐海林进房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我都大祸临头了,你还恭喜呢!”
唐海林这才看清朱发财死灰色的脸,说:“老爷,您咋啦?”
“你看看它吧。”朱发财指着桌上的圣旨说。
唐海林读完圣旨后,说:“老爷被委任督军可喜可贺呀!”
“还有呢?”
“择日进军,限期剿灭白匪。”
“如何剿灭?”
铁螃蟹说:“近来白莲教声势大振,不比从前,要想剿灭,谈何容易!”
唐海林想这是给我儿子报仇的大好机会,就说:“铁将军说得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朱发财问。
唐海林说:“这次跟上次有所不同,皇上委老爷为督军,可调用川东北各地兵马便利行事。”
“那又怎样?”
“老爷可下手喻令东乡新宁各派兵二百为右路军,出于原关攻打骆寨的东门,令梁山(梁平)派兵五百为左路军攻打骆寨南门,铁将军领大军为中路攻打骆寨北门,三面同时攻打,使敌首尾不能相顾,可获全胜。”
“哈哈,我的好师爷。你可是诸葛再生啊!”
竹竿儿说:“爹,你说的不对!”
“哪儿不对?”
“诸葛亮乃常败将军。师爷是刘基。是复我朱家万世基业的刘伯温。”
“儿子说得对,师爷是我朱家再起的刘伯温。”
“老爷不可乱说。此话要是传到皇帝爷的耳朵里是会招来灭门之祸的。”
“对对,小娃家以后不要乱讲话。”
竹竿儿不服气说:“本来嘛!孔明不如刘基吗?”
“什么牛基狗基?快给我滚!”
“滚就滚,我才懒管你们的事呢!”
话说拣娃白天进酒楼、钻妓院、闯赌场、坐茶馆、听书看戏。晚上就借宿知府老爷的卧室睡觉。
“你说什么?他在老爷的房里睡觉?这多危险啊!”
“老爷家最安全。你想啊,谁敢去知府大人家查房?”
“是没人敢去。可老爷让他住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吗?”
“的确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一天夜里拣娃从府衙经过,想进府衙看看有没有情况就进了府衙。”
“你说得经巧,府衙戒备森严那些兵丁眼睛鼓得比牛头马面的眼睛还大。夜蚊子都飞不进去。拣娃是如何进去的?”
“拣娃进府衙就像进他的‘闻香阁’!”
“听你的口气他进府衙已不是第一回了。”
“那是当然啰!你忘了他会轻功吗?”
“啊!他是从房上进去的。怪不得那些兵丁没有发现他!”
“那晚他从房上进入书房看到房内除文房四宝图书典籍外,还有比张老爷家更好的床铺。就想今晚我就在这儿过夜了,现成的床铺比我那闻香阁的‘金丝’床被高级多了。他刚坐上床就听得房外有人说话。他赶忙理了理被坐皱的床单跃在床顶的天花板上,看到一老妈子进房理床上的被子。听一丫鬟说:“张妈,老爷床上的东西就别动了。老爷从未来这儿住过。”
“我只把床上的被翻翻,别让耗儿在里面打了窝儿,砸了被儿。可就惹祸了。”
“不会的,府里养了那么多猫。老鼠是不敢来的。”
“还是小心点好。万一那个了。又得挨骂扣工钱!”
拣娃就想戏弄她们叽叽的学老鼠叫。丫鬟赶忙抱住老妈子说:“天啦!果真有老鼠!”
“小翠别怕,耗儿拍光。房里有灯他不敢下地的。”
拣娃又学猫喵喵的叫了两声。
老妈子说:“这下不怕了,猫来了。”
“还是猫好啊!有了它,我们就少挨板子了。”
拣娃等她门走后跳下天花板就睡觉了。拣娃虽搬进府衙过夜,美中不足的是睡不成懒觉了。但一想到闻香阁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德听了拣娃在府衙听到朱发财和唐海林商议进剿骆寨的报告后同壬道等商议对策。“这次朱发财分兵三路来犯,大家有何良策?”
壬道说:“官兵三路来犯,看似强大。实则各有各的小算盘。不足为虑。”
骆成说:“朱发财上次在乌鸦岭吃了大亏。这次请旨前来势在必得。我们不可大意。”
“副教主说得对。敌兵的主力是铁螃蟹带领的千多官兵。”
铁牛说:“铁螃蟹是个怕死鬼。他见我的铁锤一举准得回头就跑。”
天德说:“王绅良可是个亡命之徒,朱发财又派老奸巨猾的唐海林为参军。这倒是给铁螃蟹添了两支翅膀。”
壬道说:“唐海林虽老谋深算,但他心性多疑是其一短。”
拣娃说:“曹操多疑,诸葛亮不就是利用他的疑心病夺了他的东川吗?”
“你咋知道的?”天德问。
“说书先生讲的嘛!”
“诸葛亮还用空城计吓走了多疑的司马懿的四十万大军呢!”胜男说。
“四十万大军算什么?张翼德比诸葛亮更胜一筹。他让士兵用马尾拖树枝之计堵住了曹操百万大军過当阳。”
壬道说:“你们说的都是用疑兵取胜的战例。唐海林多疑。我们就用疑兵胜他。”
天德说:“这右路带兵的王刚是个武举人。此人性烈如火。是个货真价实的猛张飞。”
壬道说:“即是猛张飞。就得请骆寨主和铁牛兄弟迎战了。”
胜男说:“铁牛是个活生生的李逵。你让他迎敌。岂不是以钢对钢恐怕不妥。”
“所以才请骆寨主压阵啊!”
天德说:“以钢对钢,先折其锐,再以柔克之。它就像皮球滚进了棉絮里,蹦跶不起来了。这第三路带兵的可是行武出身是位马上将军啊!”
壬道说:“可令晋阳堂主迎战。”
胜男说:“马上将最难得是保护马脚。晋阳堂主是其人选。”
壬道说:“再令黑风堂主和凤凰堂主领兵为游击。在外线配合迎敌。”
天德说:“就这样定了。刘护法,这次战斗由你全权指挥。”
东乡总兵王强领兵于六月三十日到达耳子山。新宁千总也按期在于原关设防。与王强互为奇角。
铁牛知王强兵到就要出战。骆寨主拦住说:“铁牛兄弟别急,王强勇猛。我们先避其锋,做好准备。观其有乘,再去迎战。”
王强防敌偷营见一夜没事,心想这帮匪贼不懂用兵。兵书云,敌兵新到,立足未稳,袭其营寨,必获大胜。原紧张的心情松下来了。听探兵报骆寨东门紧闭寨墙也没贼兵防守,心想白莲教乃是污合之众,见大军到来就被吓得宿进了乌龟壳。他不等另两路兵马到来,就像只好斗的公鸡,大摇大摆的直抵东门骂战。他见寨门紧闭寨墙上也不见人防守就令兵丁抢攻寨门。
副将王刚说:“慢!王将军,警防有诈!”
“副将放心。白匪都是些乡巴佬,见了大军胆都被吓破了。那还敢应战。”
“小心无大错。还是等大军到了再战不迟。”
“哼!等铁螃蟹爬拢,白莲教早跑得没影儿了。”
“他是主帅啊!”
“哼!主帅,不就仗着他老丈人吗?这样的人为帅,给我提鞋都不配!”
“唉!不怕官,只怕管。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向他低头!他自已未能按时到位,已先违令,还能管得了我吗?等我攻下骆寨,夺了头功,看他羞也不羞!”
“将军!······”
“别说了弟兄们!给我冲啊!先进寨的賞银十两!”
骆成见官兵已冲在了寨门前的石梯上。令铁牛开炮放下滚木乱石。轰隆隆,炮子儿、滚木、石块像冰雹样从天而降。官兵吓得回头就跑。连滚带爬的不被砸死,就是头破血流,直退五里才停下来清点人马伤亡五十有余。
王强欣慰说:“这些贼匪还真不会打仗。要是我乘胜追击,我们就败得更惨啰!!”
副将说:“他们本来就是一窝土匪哪懂什么兵法!”
“王副将你快整顿好人马,杀他个回马枪,剿没这群王八羔子!”
“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已战了半日人马都累了。还是明日战吧。”
“今日若不挽回脸面,姓铁的会瞧不起你我的。”
“胜败乃兵家之常,将军不必过责自已了。”
“副将不想去就留下看守营寨。我自领兵前去.”他举着大刀说:“弟兄们跟我杀回去,活捉骆成小儿!”
兵丁们见主将都回去了。只好大叫着往回冲。他们冲到寨门前的石梯前就再也不敢往前冲了。停下来大骂叫战。
铁牛又要出战。骆成拦住说:“王强已经疯了,疯狗专咬对头人,等会疯狗回头我们再去揍他。”
王强骂了阵子见圣军坚守不出。原想报仇挽回面子的那股子劲没有了。就令兵丁回营。
俗话说军动如山倒。骆成见王强回兵二十门抬炮齐放亲领铁牛等杀出。追杀的官兵四散奔逃。铁牛追了十多里才被骆寨主劝住,敲着得胜鼓回寨。
王强虽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得收集残兵扎荣。并派兵出营埋伏,防敌兵夜劫营寨。一夜无事,他又领兵前去叫战,他知抬炮滚木厉害只在石梯下面叫骂。撤兵时他将后队改为前队一丝不乱的撤离了阵地。
骆成见了说:“王强深知用兵,令圣军紧闭寨门不准追杀。
第二天王强又去骂战,见圣军在门楼上戏耍,坚守不出。他只得撤回营寨晚上又派兵出营埋伏防圣军劫营。三天来他日骂战夜设伏弄的官兵疲惫不堪。第四天他领兵骂战回来想圣军都是属龟的不敢出窝。就不设伏让士兵在营内歇息。半夜时分整个营盘起火,杀声震天。王强在睡梦中被亲兵架起逃命。不巧途中遇到了铁牛。
铁牛一锤将亲兵打死。另一锤指着王强问:“王强在哪儿?”
王强光着身心慌不由自主的向前指了指。
铁牛说:“我看你光膀弄咚的可怜,做了鬼也不好看。我不杀你,快滚吧。”
王强见铁牛走远才向另一方逃去。忽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心想完了。只得回头想跑。“站住!”
王强跪地说:“圣军爷爷,不要杀我。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娘······“
“你是什么人?”
“我是老百姓。”
“老百姓跑出来干什么?”
“我们那儿在打仗我怕······”
“你是逃兵?”
“我真的是老百姓。”
“那你告诉我。王强在哪儿?”
“我······”
“快说!”
“我不认识王强。”
“那你知道离这儿有多远在打仗?”
“就在前面。”
“我知你是个逃兵。是个孬种,我要杀了你污了我的宝刀。”他用刀背磕倒王强朝前去了。
铁牛见王强来了救兵。就令圣军喊着暗语“水涨啰!”退回了山寨。
王强认出用刀背磕倒自已的人是何千总。但他只得忍辱不敢相认。收集残兵不足一半。回耳子山安营等候大军。(刚愎自用,骄傲自大。不败才怪。)
再说梁山总兵熊大山,行伍出身。曾随其父南征北战,经验丰富。是位智勇双全的骁将。这次奉令带兵听令于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什么铁刚指挥,心中不快。但圣令难违,只好委屈地出征。他一路顺风来到了明月镇。心想白莲教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懂打仗。他笑着对于副将说:“你不是说圣军里有个刘壬道很会用兵吗?照我看也是虚有其名啊!”
“将军为什么会这样看?”
“他要会用兵。我们就不会顺利的到这儿来了。”
“将军的意思是······”
“他要会用兵就该沿途设伏,虽说不能阻挡我们,但我们也就不能不损一兵一卒就来到了这儿。”
“他会不会别有什么阴谋?”
“我想也是。不然他就是马谡、赵括之流。自认为读了几句兵书自已就是无敌将军了。”
“说得没错,那些白痴不都叫他秀才嘛!他就算是个真秀才在将军面前,也只能算萤火之光。岂能阻我虎狼之师。”
“话虽如此。但我们再战略上还是不能小看他。”说完他用千里眼隔江而望。见骆庭寨坡陡岩壁。四垭寨立在岩壁之中。一条八尺寛的石梯路直通寨门。寨下是明月江。江寛水急。并无渡口和船只。离镇不远的江面上有座两丈宽桥面平坦的九拱石桥。圣军在桥东头新建了一座石门。要想攻寨必须先夺取石桥。于是他令副将领兵驻扎在桥西头,防圣军夜里过桥捣乱。大军在镇里的关帝庙驻扎。
探兵报说左路军王将军在耳子山扎营。中路统帅铁将军还未到来。
熊总兵气得大叫:“左右两军已到,统帅未到。朝庭用这样的人统兵岂不误事。铁刚该杀!”这时副将于志派人来讨今夜的口令。
熊大山正在气头上就说:“误事。”
“回令?”
“该杀。”
黑风堂赵堂主化妆成给官兵送粮的百姓在庙里正好听到。半夜时他带着堂内十多名兄弟来到庙门前的树下听到官兵的哨兵说:“大哥,你看那树荫里像有什么呢东西在动。”
“哪有啊?
“真有啊!我有点怕!是鬼吧?”
“别怕,那有什么女鬼。那是风!”这是树上“叭叭叭”地飞出几只不知名的鸟跟着窜出一只猫来。那个哨兵下得扒地双手抱头大叫“鬼呀!鬼呀!”
“哎!那有什么鬼呀!那是几只斑鸠!”
“斑鸠斑鸠,我造你娘。你吓得老子尿裤裆。”
赵堂主带兄弟来到庙前。
“什么人?”
“侦査队。”
“口令?
“误事。回令?”
“该杀。啊!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就向前走去。
“站住!”
哨长上前用灯照看来人问:“你们是侦査队的人吗?”
“是呀!难道有什么不对?”
“你们穿······”
“啊!你说我们为啥穿老百姓衣服对吗?”
“是的。”
“兄弟,你是不知道吧,我们不穿百姓的衣服能在老百姓中混吗?”
“不能。”
“我们不在老百姓中混能査到军情吗?”
“不能。”
“我们为了打探军情才穿百姓衣服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就该让我们进去。”
“不行。”
“为啥?”
“长官有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庙。”
“我们有紧急军情报告。”
“那也不行,必须等到天明。”
“这话是你说的。”
“是长官说得。不过现在是我说的。”
“你是谁?”
“我是先锋营哨长蒋斗硬。”
“好啊!你斗硬是吧,弟兄们,我们回镇喝酒去。明天要是将军问我们为啥不及时上报军情。就说是先锋营哨长不让进。”
“好啊!好!这半夜正好去宵宵夜,好好的睡他娘半夜,走啊!”
“哨兵忙前说:“哨长,他们口令都对上的,错不了。万一他们真有军情我们不让进,就吃罪不起呀!”
“唉!侦査队的爷们我实在是惹不起。”忙前去拦住说:“哎!兄弟,别见怪。我是狗眼不识泰山。小的知罪了。你们请进吧!”
“知罪就好!好好看看我们,免得下次又认错人了。”
“唉!我真该罚。没误你们的事吧?”
“你不是该罚而是该杀!”他杀字出口,兄弟们的刀剑已落,不料被官兵游动哨兵发现鸣锣大喊:“有刺客,抓刺客啊!”
赵林虎忙令举火杀进庙内。他举着大斧哗的向床上睡着的人砍去,就像看进了棉花包,情知中计忙回身冲出房间同官兵混战起来。赵林虎见官兵越来越多忙吹口哨令兄弟们分撒突围。圣军兄弟就各自为战以一当十在庙中冲杀。熊大山不知有多少圣军忙令官兵退守庙门想来个关门打狗。他这一腿包围圈一松,圣军趁机冲向庙内各个角落。(因黑风堂就设在黑松林庙内,不管啥样的庙其建造结构都差不多。他们知道什么地方能藏人,什么地方能出庙。)有的翻墙,有的上房逃出了关帝庙。
熊大山听庙内没了动静,以为圣军全被杀死。就令士兵清里战场却没见到一个刺客的尸体,官兵到死伤了二十多人。官兵夜夜受到骚扰,军心惶惶。他心想,兵贵神速,作为统帅这样拖拖拉拉岂不贻误战机。再想桥头敌兵也不过一二百人,现在进攻是最好时机。若圣军用石头把桥面堵断或折毁,进攻就难多了。我不如先占领大桥,等大军到来,再攻四垭寨就容易多了。于是亲带大军来桥头叫战。
晋阳堂主田万里正要迎敌听报拣娃求见。就说:“请他进帐。”
“见过田堂主。”拣娃说。
“小兄弟免礼,快请坐。”
“谢谢田堂主。”
“不知小兄弟前来何事?”
“奉教主之令前来问问战况如何,是否需要啥帮助?”
“今日熊大山前来叫战,正要迎敌。小兄弟来了,就请阵前观战。”
“田堂主请我观战看热闹。真把我当小孩了。”
“小兄弟,我不是这意思。”
“田堂主若看我是你的兄弟,请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和这只熊玩玩。”
“这······”
“田堂主是怕我打不过这只熊?”
“不是。”
“哪怕什么?”
“我是怕教主·······”
“教主经常说要我临场多练练,可又不让我出战。今日我来这儿,一是传教主之令。二就是希望田堂主能让我试试。打仗是个啥滋味。”
“小兄弟,我祝你旗开得胜。抓住这只熊儿好好驯驯,牵他到街上卖艺玩熊戏比玩猴戏赚钱要多得多。”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拣娃见熊大山四十多岁,人高马大,浓眉豹眼、虎背熊腰、举杆开山大斧重五十多斤,心想说书先生讲的假李逵就像他这个样儿。假李逵手中的两把开山是用木头做成再用锅底墨染成黑色冒充铁开山。莫非他手中的大开山也是用木头做成染上锅底墨冒充是铁开山吧!我铁牛叔的两把大锤合起来也没他的开山大。他咋舞得动它呢?哼!这回我非得让他出丑不可!就大喊:“大个子报上名来!”
熊大山等了多时见桥头出来个小孩。他低头笑问:“小孩,你来干么?”
“我来让你出丑。”
“这儿是战场,不是玩家家的地方。快回去吃你娘的奶奶吧!”
“大个儿,你知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是端茶递水的圣兵。奉田堂主之令前来逗熊儿玩玩。”
“哈哈!我道圣军里都是些英雄好汉。原来是一些小娃儿办家家闹着玩儿的。”
“打仗是讲英雄对好汉。你们没听说过晏子使楚的故事吗?”
“知道啊!”
“哪进狗国从狗门而入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当然知道。”
“所以田堂主只好派我来和你对阵啰!”
“气死我了,我劈死了你,就不能怪我了。”说完举起大斧。正要劈下,见拣娃也举着弯刀来迎。忙停下说:“你那也是兵器?”
“你说他不是兵器是什么?”
“它是用来砍柴的弯刀。”
“你知道弯刀是砍柴的。你能告诉我去哪儿砍柴呢?”
“上大山啦!”
“可是山大无柴呀!”
“这就奇了!山大哪能无柴呢?”
“你这憨货。山大无柴的下一句是什么?”
“是什么?”
“人大无用!”
“人大咋就无用呢?”
于副将说:“将军,他在说您呢。”
熊大山想了想说:“好你个娃娃,你敢藐视本将军。我砍死你个小杂种!”大斧“呼”的向拣娃头顶砍下。
田万里惊得“啊呀!”闭上了眼睛。
拣娃心知熊大山人高马大力气不弱,就算大斧是木头做的砸下来力道也不轻。他也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举刀迎斧。心想我这一刀非砍破你的木斧叫你出丑当场。“嚓”火花四射。熊大山带着马得儿得儿的后退两丈才停下来。他虎口发麻,大斧差点被震飞。
拣娃也被震退了五步。心想这憨货的开山是真的。幸喜我用了十二分力气,不然非死定伤。(警惕性高,救了自己。)
熊大山也是一时粗心,想一个小娃儿家有多大本事,只用六七层力气也能把他砍成阳卦(两半),谁知反落个阵前受辱。(临敌骄兵,何该。)
圣军见熊大山后退便大喊:“熊崽儿败了,熊崽儿败了!”
熊大山气得七窍生烟。打马上前再战。
拣娃明白刚才一击只是侥幸。他不敢和他硬拼,只用轻功和他周旋。他一忽儿东、一忽儿西。一忽儿马前、一忽儿马后。腾那闪跃逗的熊大山转圈圈。
熊大山飞舞大斧点、击、砸、砍呼呼生风。连拣娃的衣角都未沾着,气得哇哇大叫。心想这样战下去自已非累死不可。于是,他动作慢了下来。拣娃也跟着他慢了下来。
拣娃站在他马前说:“憨哥累了吧,还要不要再战?”
熊大山想,你娃娃会飞。我就用非刀杀你,看你飞得快,还是我的飞刀快。他见拣娃在自已马前嬉皮笑脸拌鬼脸毫无戒备。就一手举大斧向拣娃当胸砍去。一手上扬放出飞刀封住了上方。
拣娃见他大斧下坎(拣娃人小跟马上的熊大山矮了许多)一手上扬心知他定是用暗器防我上腾。就一步穿梭从马肚下穿到了马后。
熊大山一击落空不见了拣娃的人影正上下左右的寻找突听到马后喊:“憨货,少爷在这儿呢!”
熊大山急带马回身同时用斧随马横扫防拣娃砍伤马脚。拣娃趁机从熊大山的头顶飞过。熊大山正注意马下,忽觉一物从头上飞过,忙举斧上击“啵”的一物挂在了斧头上。他心想小娃娃这回你跑不脱了吧。他落斧一看是自已的头盔。吓得热汗一下变成了冷汗。(原来是拣娃心慈飞过他头顶时只摘下了他的头盔。)
圣军见拣娃弄得熊大山手忙脚乱就大喊:“快看啊!小兄弟耍熊儿啰!”
熊大山气得发昏正要回马再战。
拣娃笑说:“憨货,我已留你性命,快回去再练十年来和少爷比高低。!”他一刀削断了熊大山的马尾巴,
黑马负痛得得得的向本阵回奔。副将忙令弓箭手列阵桥头接熊大山回阵。
田万里见官兵有备令鸣锣收兵迎拣娃得胜回营。
熊大山败回军营,想到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娃娃手中。真是羞愧难当,恨得就要杀死黑马以解心头之恨。(可笑,不恨自已学艺不精,反怪黑马无能要杀之解恨,真是愚不可及!)
副将劝说:“胜败乃兵家之常。想当年曹孟德‘割须弃袍,兵败赤壁。’后成其大业。今将军未损一兵一卒只黑马伤其尾。何来之耻?明日换马提兵杀过桥去报伤马之仇就是。”
“吾痛的不是胜败,乃是黑马。它随我南征北战,东奔西杀,立功无数。今日让它失去尾巴是我粗心之过。其不痛心!”
“黑‘龙’是轻伤已令医官上药,不日就会全愈。”
“很好,叫兄弟们今晚多加幸苦,防圣兵劫营。”
“将军放心,我已令各营多加岗哨万无一失的。”
田堂主令各营加岗加哨防官兵偷袭。李奇说:“今日官兵吃了败仗,那还敢来劫营。”
“胜不骄,败不馁。敌兵虽败,但未损兵折将。我们不可大意。”
“堂主说的是”
一夜无事。次日战鼓咚咚双方兵将齐集大桥两头。熊大山要亲自出战。副将说:“将军请歇歇等末将去教训教训这群无知的教匪。”
“于将军可要小心。”
“将军放心,我一定杀了那小孩为黑‘龙’报仇!”
“于将军只管放心杀敌。我为你压阵。”
“谢将军。”他提刀跨马雄赳赳的来在桥中大叫:“小娃娃快来领死!”
田堂主提着不瞒三尺的对柳叶刀,头重脚轻,摇晃着身躯迎战说:哎,看你比牛高比马大的还像个人样儿。怎么向小孩叫板呢?这让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说完破锣似的大笑起来。
于志看到南瓜似的个东西来到面前。便问:“你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怎么你连是人不是人都分辨不清。我看你长得像人但你绝对不是人!”
“你小子别学张秦苏仪光长嘴劲了。快快报上名来。”
“我乃白莲圣教晋阳堂主四垭寨守将田万里是也。”
“不对,我看你不是姓田。应该是······”
“是啥?”
“我看到你就想起个人来了。”
“想起你祖宗来了?”
“是你的祖宗。武二郎的哥。”
“看来你还是个孝子。临战前还不忘你的祖宗。凭你这份孝心,你所有的矮个儿祖宗都会保佑你的。你爷爷我今天也会留你个全尸!”
“气死我也。三寸钉,我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乖孙儿,别急别急!还是先告诉我你的姓名。我的两把杀鸡刀从来不杀无姓无名的畜牲。”
“我······”
“啊!我明白了你矮个儿爹虽多,但没一个愿意给你取名儿对吗?”
“你给我······”(闭嘴)
“好好好!爷爷给你取个名儿。好歹你也是个副将,不然死后连个名儿都没有。”
于志气得举起大砍刀“呼”的向田万里头顶劈下。同时嘴里骂着:“武大郎,戴你的绿帽儿去吧!”
田万里最恨别人把他比着武大郎。他见于志举刀就弯腰成圈舞动双刀飞滚而前。
于志从未见过这种怪招。忙提马落刀阻挡圆球。岂知圆球飞的太快。他的大刀还未落下坐下黄马大叫着直立起来又向前扑倒将于志掀了下来。于志还未弄清是咋回事,两臂又被削断痛得晕死过去。
(原来田万里削断了于志的马脚见他被马掀落在地忙回身削断了他的双臂)
熊大山见于志落马急领兵出救。圣军见官兵杀出也齐出双方混站起来。田万里见于志已成废人不想杀他,但见熊大山救起于志就大喊:“活捉熊儿有奖啊!”桥头护阵的弓箭手见熊大山返回怕伤了主将,不敢放箭。他们见他身后大量圣军冲来吓得弃箭而逃。
后营的官兵见守桥的弓箭手逃回知前面战事必败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奔逃起来。兵败如山倒。熊大山那里阻止得住,只好跟着逃跑。留守在关帝庙内的官兵听说副将带伤主将逃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脚板擦油—开溜。
圣军追了五六里地田堂主令鸣锣收兵。李奇说:“堂主为何不乘胜追击?”
“穷寇莫追。”
熊大山逃至川主庙收集残军扎营待令。
中路大军于六月二十六日开拔。唐海林吸取上次朱发福失败的教训。头一天就派出探兵沿途哨探,将途中的乞丐,和可疑之人通通赶走。并派出百名官兵为前哨确定途中没伏兵大军才行动。这天大军只行了二十里路来在雷音山。他在通往雷音山的各个路口安置哨所派兵巡逻后才令大军宿营。他和铁螃蟹又亲自查巡了各营确认无误后才放心的安歇。
午夜后突然四处炮声隆隆,主帅大营喊杀震天。各营官兵见大营被劫就从四面杀来救援。
唐海林用兵老道。他令士兵用长竹竿高举火把灯笼(火把灯笼越高照得越远)只许士兵呐喊,不许出战,令弓箭手用长弓硬箭阻射敌兵。赶来援救的官兵听大营内杀声连天,以为圣军已杀进营中就死命的往里冲。弓箭手也拼的命放箭。一场混战直至天明,才知是自相残杀。(原来是张翠花奉令带女兵沿途搔扰敌兵。她们见雷音山官兵盘查很严,就拌成农妇刨地砍柴走亲戚,官兵哨所见是妇女并不在意。它们半夜时潜入大营鸣鞭炮呐喊起来。等各营救兵杀到,她们趁乱撤出,让官兵狗咬狗的混战起来。)
铁螃蟹气得把巡哨的官兵骂了个狗血淋头要砍掉他们的脑袋。经唐海林力劝。他才赏了他们各二十军棍准其戴罪立功。
唐海林怕误了日时一路边探查边行走来到了玉山。一条由人工开凿宽三尺的道路像带子样的悬挂在半山的岩壁上。前次随朱发福在此被圣军打败逃得性命的士兵来到这儿时吓得发抖,不敢前行。一探兵从山上下来说山上没有伏兵。王绅良就督促官兵上山。
官兵上到半山果见没有伏兵,胆儿也就大起来了。走得累了,有的脱衣、有的解带、有的把衣服用长枪顶起来当伞遮太阳、有的······突然前面有个小孩骑着条大水牯牛向官兵走来。前哨兵大喊:“小娃儿快把牛退回去!”
“为什么?”
“老子们要先过去。”
“官爷不行啊!”
“为啥不行?”
“路太窄,牛不能转身。”
“老子不管。你快把牛退回去!”
“等我试试”拣娃从牛腚后跳下说:“请官爷在前帮我把牛拦一拦。”
两兵丁端着长枪在公牛头前挥舞着吼:“退回去,退回去。”牛最恨的就是红色。他见抢上的红缨须在眼前晃动,气得两眼发红。
小孩点燃了牛尾上捆好蘸了油的棉球。牛尾被烧,痛的向前狂奔。路窄人多,无处躲避。后退不及士兵就舞动长枪想阻止公牛。牛见眼前一片红色。愤怒的用角橇脚踏。官兵不是被撬死、踏伤。就是被挤下悬岩分身碎骨。
你要问这牛背上的人是谁?他就是拣娃。这一招也是他听说书先生讲田单用火牛阵打败敌兵的故事中得到起发想出来的。
铁螃蟹提心吊胆的来到高滩停兵不前。想到前面的三十里长峡,两岸岩壁刀削,山上古木参天、溶洞密布。壁下江水湍急无渡。峡中的观音岩,风洞口奇险无比,素有小三峡之称。刘家沟、桃花沟、倒马沟处处能藏千军万马。探兵派出一拨又一拨,都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唐海林绞尽脑汁,拍肿额头,想出了一条毒计。
官兵们听说让他们去抓老百姓,一个个笑得就像蛤蟆嘴合不拢来。别看他们打仗脓包,欺压老百姓那可英雄啰!铁螃蟹说了,这回不管贫富、不分男女老少一起抓。(抓到富绅,他们就用银子换取人。你要一千,他不敢出八百。这甜头多大呀。)穷苦百姓就遭殃啰!。
铁螃蟹骑在马上不但不派探兵前行哨探,反而鸣锣开道耀武扬威的进入峡道。
壬道在峡道两壁架好二十门抬炮。准备了滚木乱石等官兵进入埋伏圈时,他发现在官兵中隔三差五就有一两个老人妇女或儿童。他这才明白官兵为啥敢摇旗呐喊的进入峡道。好歹毒的押人质过险关之计。他拍伤了百姓,只得撤退伏兵让他通过峡道。
铁螃蟹还把年轻力壮的农民留下补充兵员和运送粮草。他对唐海林这条一举三得的毒计佩服得五体头地。他听探兵报说左右两军擅自开战折了官兵鋭气,气得速令将王强熊大山二人问斩。
唐海林:“将军息怒。熊王二人擅自开战,罪在不赦。但今乃用人之际,应好言慰之,令其戴罪立功。”
铁螃蟹听从参军之言赦免二人之罪回营听用。
唐海林令王强领本部人马在陈家岭扎营攻打鹰嘴岩门寨。令熊大山在向家坝扎营进攻千步梯门寨。大营在五马岭扎营。三路大军明日辰时开始攻山。
熊大山来在千步梯下,见一条不宽的百级石梯路上到寨门,地势十分险恶。石梯下是一片开阔地面,它左面靠江前面是湖。心想圣军不敢下山是怕战败不易退回山上。真是聪明的贼匪!但他也不敢冒然上山,就速报主帅。
铁螃蟹见熊大山不敢上前就骂:“徒有虚名的家伙,原来是个怕死鬼!”
唐海林说:“熊大山是一员骁将,不是怕死之人。”
“他不怕死!作为先锋,就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抢先杀敌夺寨攻门。如今他却婆婆妈妈不敢前进,不是怕死鬼是什么?”
“可能是别有军情。”
“没有什么可能了。令他速速攻取寨门!”
熊大山知军令难违只得领兵小心翼翼地来到寨门前。他见寨门虚掩,心中奇怪,怎么没人抵抗呢?难道圣军真的逃走了?他刚要令士兵推门进入,突然一声炮响,寨门楼上滚木乱石轰然而下。他心知中计忙令后撤,可被后面的官兵阻着。这时山岩上滚木乱石轰轰隆隆有如山奔地裂。官兵前进不能,后退受阻。像根长蛇摆在石梯上,任由滚木乱石斩杀。
熊大山领残兵退到岩下开阔地喘气未定,轰!轰!又遭到抬炮的轰击。他弃了向家坝营地逃到土桥,自缚到大营请罪。被铁螃蟹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二罪具罚。
唐海林说:“将军息怒。胜败乃兵家之常,请赦熊将军无罪。”
铁螃蟹见好就收。心里话我杀了他谁能为我出战呢!嘴上却说:看在参军为你说情的份上,我再饶你一次。”
“谢铁帅不杀之恩!”
“快起来吧,不是我绝情,实乃圣令难违,要我限期破敌啊!”
“末将明白,请铁帅准我出战。我一定要夺回向家坝营地。”
“你勇气可嘉。但不用去夺了。”
“为什么呢?”
“他们既占领了,就让他占领吧。”
“这······”
“圣军不是不下山嘛!他占有了我们的营寨就得派人把守。我们就有机会消灭他们了。”
“将军果然高明。”
唐海林说:“刘壬道善会用兵。他岂不明白这个道理?”
“报!圣军在向家坝营地饮酒作乐。他们说······”
“说些什么?”
“他们说铁将军送的大米不错,肉食也新鲜,只有一样不够好。”
“哪一样?”
“老白干。他们说,请将军多送些女儿红就太好了。”
铁螃蟹气得一脚踢倒探兵说:“气死我了。熊将军快跟我一道去杀了那些个匪崽儿!”
唐海林说:“不可,不可。他们这是用的激将法!”
熊大山说:“对,他们这是激将法。我们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铁螃蟹说:“就算是他们使的诡计,我也不怕。来人,快快备马。”
唐海林说:“铁帅,你看天色已晚,等明日吧。”
铁螃蟹说:“天色已晚,我要和他们夜战。”
熊大山说:“我们人生地不熟,夜战对我们不利。”
铁螃蟹是想在熊大山面前冲冲壳子(说大话)见他们把楼梯撘好了不得不下就说:“唉!就依你们说,等明日吧。”
熊大山回到土桥营寨见左面是江,右面是湖,背靠大营觉得营寨十分安全。就只在营寨前面加派了岗哨。三更后一阵隆隆跑声把营盘炸得起火红。
熊大山急起迎战,却不见圣军的影儿。他只得领官兵回营休息。刚睡下炮声又起官兵们列队迎战。还是没见圣军的影儿。
如此再三。气得官兵大骂:“圣军是他娘耗儿变的。老子们睡下,他们就吱吱哇哇的折腾。真不是东西!”
“别骂了赶快睡吧!”
官兵们刚入睡巡逻兵又敲锣大喊:“圣兵劫营啦!”
官兵们睡着不动,骂:“真他娘的恶作剧!刚睡下就喊‘狼来了,狼来了’。别理他,睡!睡!”
熊大山大喊:“兄弟们快起来呀!圣军杀来了!”官兵们这才起来提着衣裤就跑。动作慢的不是做了鬼,就是举手投降。熊大山见营寨已是一片火海只得领败兵向大营逃去。
铁螃蟹见许多人影向大营涌来就令开跑阻拦。
熊大山见后有追兵,前有炮阻,不敢交战,落荒而逃。
铁螃蟹的火炮一直打到天明,没伤到圣军一兵一卒。气的亲领大军来骆山叫战。
圣军任凭官兵叫骂,并不出战。一连三日只在门楼上饮酒作乐。铁螃蟹的抬炮打不到山上去,又不敢上千步梯攻打寨门。气得在山下喝闷酒。
岩下除一小小的土地庙外没有民房,也没有树林。夏日炎炎地面被晒得冒烟。铁螃蟹只好躲进土地庙内盘着脚挨着土地爷坐着纳凉。士兵们可就遭罪了,一个个被晒的汗流甲背。有几个马夫见战马实在熬不住了,就向铁螃蟹说:“铁帅战马已渴得不行了,我牵它去河边饮饮水顺便给它梳洗梳洗行么?”
铁螃蟹想現时圣军也不敢下山,一时半刻也没有战斗就说:“去吧。”
马夫其实也是个借口。他把马牵到江里一边给马梳洗一边自已也在江中滚起澡来。
士兵见了眼馋说:“我要是匹马就好啰!”
一个人称老油条(老兵)的士兵骂:“这该死的太阳太毒了。晒得人受不了,马受不了能下江洗澡凉快,难道老子还不如一匹马?”说完他跑到江边脱下衣裤跳进了江中。一连二,二连三越来越多的士兵下到了江中。
熊大山对铁螃蟹说:“铁帅快下令阻此官兵下江。”
“为什么要阻此呢?”
“万一圣军来袭咋办?”
“熊将军,你太过小心了。天这么热,圣军也是人嘛!我想他们在山里避暑还嫌热呢,哪个还愿下山来拼杀?”
“铁帅,还是小心点好!”
“小心固然重要,但关心士兵也很重要。就让他们在水中泡泡吧。”
熊大山见主帅不听忠告。只好令自已的部下在岗位上煎熬着。三天来圣军不下山交战官兵就天天泡在江中嬉戏解暑。
铁螃蟹原本是个水鳊子,出兵半月多来就没好好的洗过澡。他见士兵们在江水中那股欢喜劲实在奈不住了,就对身旁的勤务兵说:“于娃子走,我们也去江中泡泡。”
于斌早就想下江了。听到主子的话高兴得跳起五尺高说:“主子爷快走啊!我身上的污垢都有寸多厚了!”
铁螃蟹闭着双眼躺在水中,于斌在他身上一搓就是一根‘面’条,笑着说:“主子爷,我们要是有个碗就好了。”
“要碗做什么?”
“把您身上的‘面’条装回去那可是一顿美餐啊!”
铁螃蟹在胸前用手搓了一下拿起根‘面’条喂进于斌的嘴里说:“那你就先尝尝它的味道如何?”
吐吐“好恶心啊!”
“味道咋样?”
于斌喝了口江水漱了口说:“味道嘛咸咸的,有点像盐。”
“这就对了。以后菜肴没味时就把它当盐好了。”
“我记住了以后主子爷说菜没味时我就在身上搓点盐放在菜里。······”
突然江中有了撕打声。铁螃蟹见到江中有人一对一对的在撕打以为是士兵在嬉玩耍乐就说:“闹吧,打吧,不然碗大的馍馍咋吃得下呢?”
于斌看了说:“主子爷情况有些不对呀?”
“有什么不对?”
“你看打斗的人中有人拿着刀。“
“什么?有人动刀了。”
“是啊!拿刀的人手臂还系着白巾呢!”
铁螃蟹这才认真的看了看说:“啊!快上岸,他们是圣军。”
官兵见江中有圣军忙上岸提着衣裤边跑边喊:“圣军杀来了,快跑啊!”
熊大山听到喊声忙分兵一半坚守阵地亲领一半士兵到江边杀敌。他来到江边见一个光膀露胴的人拿着刀在追杀一个光膀露胴的人。他想这人是谁呢?忽然被追杀的人跌倒在地,追他的人举刀正要砍下,哼!这些个白痴,咋自家人杀起自家人来。我必须他问个明白,忙抛出铁斧阻止了举刀的人,扶起跌倒的人一看惊说:“铁帅,怎么是你,你受伤了吗?”
铁螃蟹羞愧地说:“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挥刀人见来了救兵也跳入了河中。
熊大山令一士兵脱下衣服给铁螃蟹穿上扶他回营。自已有去救其他的兄弟去了。
坚守阵地的官兵也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圣军也被杀得落荒而逃。
铁螃蟹回营后暗想幸好我没杀熊大山,不然我的小命儿就不保了。他令给他记一大功賞酒五十坛。
原来壬道见官兵吃饱了就在江中泡水避暑,只有少数兵丁看守阵地。就让拣娃选了五十名会水的兄弟潜入江中攻杀官兵。令唐歪风带一百兄弟暗伏九拱桥头趁熊大山分兵后杀入开阔地。
熊大山虽受到褒奖,但他从心眼里就瞧不起铁螃蟹,不愿为他卖力。铁螃蟹催他出战。他都以军中缺粮和伤员太多需要修整为由不肯出战。
两军相持二十多天了。官兵粮食不支,铁螃蟹虽多次催运,但在途中都被圣军劫夺。他问计于唐海林。唐海林想到牌楼的粮仓急说:铁将军快快派兵去保护粮仓。”
“粮仓我已留有二百人保护。你不用担心。”
“不够,不够。至少得有五百人。”
“好,我再派三百人去就是了。”
“报,牌楼方向起火,已烧红了半边天。”
唐海林听报惊说:“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铁螃蟹问。
“牌楼的粮食完了。”
“你咋知道烧的是粮食?”
“圣军坚守不战,原来他们是在使用曹操烧乌巢粮草败袁绍十万大军之计。”
铁螃蟹忙令副将王绅良带兵五百赶去援救。
唐海林说:“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要救。”
“铁帅说得对,王将军去到牌楼不管你救得了救不了粮食都不重要。但一定要封锁住粮食被烧的消息。”
“为啥?”
“一日无量千军散啦!”
“末将明白了。”
封坛子口容易,封人口难。牌楼粮仓被烧官兵震动纷纷议论:“粮仓被烧,我看这仗没法打啰!”
“老兄你说得对,再打下去我们不被圣军杀死也得饿死!”
“老弟急啥呀!这都是当官的事。”
“是当官的事,可饿肚皮的是我们啦!你看当官的一顿酒肉吃的屁眼翻白。我们呢,喝的米汤水水。”
“我是说朱大人会派人给我们送来的。”
“你呀!把当官的想的太美了。他们有那样的好心肠吗?就算有,这一日三刻能把粮食运到吗?”
“听运粮食的小李说,他们运的粮食十回有九回都被圣军抢走了。
“什么圣军?我说他们就是土匪。”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抢的是官家的粮食。不像我们抢老百姓的粮食那才是土匪。”
“他们不是土匪。为啥不跟我们一对一的干。”
“你懂个屁。他们这叫什么什么游击战。”
“我看是逃命战。”
“我说兄弟你们別挣了。游击战我们不会,但逃命战我们比他们强得多。”
“听你的口音像是铁山那边的人。”
“我是巴渠人。”
“啊!我们是同乡啊!”
“你是自愿来吃粮的?”
“我家还有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能来当兵吗?是被他们强迫来的。”
“我也是。”
“我也是。”
“······”
“我家还有两个孩子大的才两岁小的还在吃奶。我要是死了,他们咋活呀!”
“战死,饿死,都是死。我们逃吧。”
“对,我们逃吧!”
轰隆隆!杀呀!活捉肉螃蟹!
“真他娘的怪了。说曹操,曹操到。兄弟们,我们快逃吧!“
铁螃蟹见大营火把通红杀声震天。再听左右两营也是杀声连天心想大事去矣!、
“报!”
“报什么报?”
“圣军杀来了!”
“有没有小娃?”
“一个拿弯刀的小孩冲在前面。”
“又是这个杀星来了!”忙带着亲兵从后营落荒而逃。
唐海林组织官兵用弓箭阻住圣军多时不见铁螃蟹的人影儿,派去探听的人回报说没见着铁帅。暗骂这个混蛋,连猫屁都没闻到就逃跑了。他为了稳住军心大声说:“弟兄们顶住,铁帅已带人从侧翼攻击圣军去了。”他令副将坚守营门等待左右两营的援兵。自已却换了便服隐入了夜色中。
王绅良见左右援兵迟迟不到,实在顶不住就往大营退走。当他腿进大营才知铁螃蟹和唐海林都逃跑了。心想你们能跑,难道老子就没长脚吗?他就在营内放了把火趁乱逃跑了。官兵群狼无头也四散逃命,跑得慢的就做了刀下之鬼。
熊大山听到大营杀声震天觉得奇怪,左右两营无事圣军是如何进入大营的呢?他正要领兵支援,见大营已是一片火海。暗想大营被劫,败局已定我该咋办呢?忽报圣军向营寨杀来。他暗惊来得好快呀!
“杀啊!活捉熊崽儿啊!”
熊大山不敢对敌领兵向来路溃逃。马兵从马棚牵出马来见主子已逃走。翻身上马向前追去。熊大山等人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只当是追兵。就没命的跑,天亮时他们逃到了葫芦潭已累得筋疲力尽,也不怕什么追兵一个个倒地嘴冒白泡就像被宰杀的肥猪未断气一样张口喘气动弹不得。马兵追到见熊大山倒在地上忙下马扶起他说:“将军你咋样了?”经马兵一阵揉摸呼叫熊大山醒来说:“我的头还在吗?”
马兵说:“将军别拍,后面没有追兵。”
参将郑无志也醒了听说没有追兵他松了口气说:“将军,兄弟们一夜奔走实在太累了。既然没有追兵,就让他们少憇、造饭、饱食。才好过葫芦侠。
熊大山穿着厚厚的铁甲一路奔逃比他们更惨就问:“你确定后面没有追兵?”
马兵说:“确实没有。”
“那好,大家就歇一歇,让伙夫快点做饭。”
官兵们受累带惊一夜未合眼,紧绷的根弦,一旦弦松眼闭,便入了梦乡。火头军造好饭刚要喊开饭。“轰轰轰”两边岩上抬炮齐鸣,箭如飞蝗杀声震天。官兵歇息在峡谷的葫芦肚中(一块平地),毫无遮避之物,只有挨打的份儿。
熊大山见地形对自已不利就领兵向葫芦口冲杀。但葫芦口早被铁牛领圣军阻死。他知大势已去拔出配剑大呼:“天伤我也!”一剑穿喉而亡。(熊大山身经百战一时不慎全军覆灭,带兵者当引以为鉴。)
左营王刚得知铁帅全军覆灭,熊大山自刎也弃营退回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