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星期一的天气不错。
我将阳台上的栀子花浇了点水,给团团做好清粥,大波顶着一头乱发,迷迷瞪瞪过来蹭饭。
她在家里扫视一圈,不见莫轩的踪影,涩着嗓子问:“莫轩哪里去了。”
“昨晚公司连夜加班,电话一个接一个,他回律师事务所了。”
“啧啧”大波遗憾欲言又止,团团鄙视大波一眼:“大波,你有话就说,别噎着。还有你的头发不能自己梳吗,天天去让理发店的阿姨帮你梳。我们幼儿园的老师可是说:乖的小朋友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
大波一口粥含在口中,吞吐难舍,半天才以佩服的模样对团团说:“对,你的说法我完全赞同。”
我好笑看着大波和团团闹,小丫头这张伶牙俐齿的嘴,都是在大波的调教下来的。
本今日我是要上班的,早早穿戴整齐,却接到莫轩电话:“悠悠,今日就不去上班了,有人给你请假。”
“不上班是会扣全勤的。”我可不想被扣工资。
再说一点皮外伤早就好了,工作装穿起来根本看不到,我不以为然,以为莫轩只是关心我。
“没办法,陶警官亲自给你老总请假,我想你们老总应该不会不给他面子。”莫轩郑重其事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我受宠若惊三秒,惊叹:“我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
电话那端传来莫轩翻阅文件的沙沙声,他说:“好了,悠悠,这个面子你就先勉为其难收了吧,别让陶警官白跑。他给你请了一星期的假,你就在家好好乖乖养伤。”
我猜莫轩在笑,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尾音拖得长长还带点哄团团的腻音。
团团跑过来贴到手机问:“轩轩,你吃饭没有?悠悠做的粥可好吃了。”
莫轩不知对团团说了生么,逗得团团大笑,上学的时候非要大波送,还让我在家待着,那儿也别去。
我在阳台上刚目送走大波的宝马,就看到莫轩的迈腾滑了进来。
我到门口等着,正奇怪莫轩怎么上班时间回来了,就看到小张提着大包小包上来。
小张礼貌亲和叫一声:“悠悠姐,这些是莫律师让我送过来的行李。”
我正奇怪莫轩的行李为什么要小张搬时,小张已经哇哇讲开了:“悠悠姐,莫律师真的好厉害,我以后就跟着他干了。我是他的司机兼助理,还兼勤杂工,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给我打电话就行。”说完还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翻看小张递过来的崭新名片,上面正楷《莫轩律师事务所》很是显眼,我奇怪问小张:“这上面怎么不是Indefectible的名字?”
小张疑惑问我:“莫律师没跟你说吗?我们现在从那里出来了,这是莫律师自己开的律师事务所。”
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假装“呃”一声,说:“可能是我忘了。”
小张将东西放好,还不忘接着抱怨几句:“要不是薛少老找莫律师的麻烦,莫律师哪会像现在这样忙。”
他话锋一转,又开心起来:“万事开头难,但莫律师那么厉害,在IF还是屈才了。现在自己做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就跟着莫律师这个师傅了,悠悠姐可得在莫律师前面多帮我美言几句。原来那个律师事务所的好多人都要跟莫律师过来呢,莫律师说现在刚开始,没接到那么多的案子,不需要那么多的人,让他们稍安勿躁。。。。。。”小张说起莫轩一脸崇拜,滔滔不绝全是他的好。
我知道事情远没小张说的那么美好。
莫轩的性格那样沉稳,不能是因和薛洋的个人恩怨而牵扯到公事。
而且薛洋家的远洋股份在B市也能排上名,而潘悦家的天悦地产在当今房地产雄霸的时代,更是龙头之一。
他们两家的联姻,在B市的势力更加雄厚,如果薛洋要为难莫轩后果不堪设想。
而当今的律师事务所大部分都跟房地产公司有合作,很大一部分的经济来源都和房地产挂名有关。
莫轩原来在IF的案子也和房地产有合作,如果他现在离开,困境不能想象!
可莫轩却什么都没告诉我!
待小张走后,我按耐不住,还是想去他的新办公地点去看看。
刚关上门,就听外面人声鼎沸,有人群往我们楼上这边来。
没料到竟然是陶警官带着警察送锦旗来了,看着那面红红的‘五星公民’锦旗,我有些哭笑不得。
陶警官还带来慰问品和记者,到了这时,我只得将他们迎进家门,根据陶警官的讲述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李凤林是农村来的大学生,和城里的于荣相识相爱在大学校园,本来一切都很美好。
大学毕业后,于荣留校任教,李凤林因为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
后来于荣怀孕了,双方家长互相筹了四十多万,让李凤林买套房子。
谁知李凤林想发横财,拿了三十万去买彩票,留下十多万,找到我给他在汇川给他办了一套八十平方的房子的按揭,用余下的十多万交了首付款。
恰碰到后来汇川资金链断裂成烂尾楼,于荣和双方亲人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李凤林拿着那四十多万付了全款。
李凤林买的彩票一张没中,反而好逸恶劳起来,常常不上班,最后工作也丢了。
于荣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没房住,又没经济来源,就闹到汇川要退那四十多万的房款。
到了汇川才知李凤林根本没付全款,到家一问才知全被李凤林给败光,一气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李凤林见家败人亡,就到汇川楼顶跳楼,才有了我去救他一幕。
我听陶警官说完,气愤难当,将锦旗还给他,生气说:“这个渣男,早知是这样,我才不会去救他。他永远不知道一个单亲妈妈孤身一人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
陶警官安慰我说:“晨悠,每个公民都受法律保护,坏人的命也是命啊。”
我叹息:“法律就不应该保护坏人!”
陶警官反而笑起来,他说:“你这话该去对莫律师说啊,法律只是一种武器,它到底是保护好人还是坏人就看运用的人了。”
送走陶警官一行人,还没来及收拾,就看到一大队人往对面薛洋住的地方去。
免得再碰上他,我关上了门,装不在家。
走廊里噗噗哧哧响了好几个时辰,我在猫眼看到搬家公司的人抬着那些奢华的楠木家具往外走,心里舒了口气:万岁,薛洋终于搬走了!
迫不及待想要和大波分享这个好消息,连拨了几个电话都在通话中,百无聊赖瘫在沙发上,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急忙打开门,见到门外的人我本能反应就是关门。
薛洋的大长腿抵在门边,阴沉笑着:“你好像很开心我要搬走了?”
我做个标准的恭送姿势,甜甜笑言:“请你慢走,不送!”
薛洋痞痞一笑,将大掌伸到我的面前,手心里,一颗熟悉的钻戒稳稳躺在他手掌里。
“还给我!”从未有哪一刻像这样生气,我想如果可以,真想将薛洋那张引以为傲的痞子脸挠花,然后涂上墨。
“想要钻戒,我送给你啊!”他厚颜无耻将戒指揣回了左边西装裤口袋,又从右边拿出一颗更大的来,递到我的面前。
那明明是莫轩送给我的戒指!
我被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长吐一口气,反而冷静下来,冷笑一声:“薛少原来这样穷,穷到要抢别人的戒指?”
薛洋也不气,不紧不慢将双手揣进西装口袋,依靠在门边,脸上挂着我想掐死他的笑容说:“别人的东西我没兴趣,你的我来者不拒。”
我探测他三秒,估计硬抢是没戏,但能智取吗?
最后我还是妥协放弃了,我要给他说好话,还不知他要提什么无理要求。
我说:“你等等。”薛洋好笑看着我,就如看手心里的蚂蚱,看你能咋蹦跶?
我四处看看没人,对薛洋勾勾手指,趁他低头过来的功夫,我转身进门,狠狠嘭一声,用力关上大门。
果然外面传来薛洋的嚎叫:“晨悠,你给我滚出来,我的鼻子。。。。。”
我戴上耳机,心情舒畅放了一首《好日子》,一首歌还没听完,外面又传来急促的门铃声。
我以为是薛洋,直接屏蔽掉。
结果那门铃响个不停,我生气打开门,大喊:“你还不走?”看到徐丽和一路同事呆呆看着我。
我知道是我的怒气吓到了她们,急忙微笑起来,招呼她们进来。
徐丽更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晨悠,刚才看到你门外有血迹,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心虚笑:“谢谢你们关心,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平日总和我抢业绩的黄倩也热情挨过来,笑眯眯问:“还疼不疼啊,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名人了,薛总还特别表扬了你。。。。。。”
我迷茫问:“谁是薛总?”
徐丽笑盈盈说:“就是薛少啊,你不知道我们远大房产已经被远洋控股啦,现在薛总才是老板,而我们原来的老板只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自己。。。。。。。”
徐丽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个惊喜还真是太突然!
可能对我来说,惊吓大过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