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
待天明了,或者说是已经艳阳高照了,雾气也消散了不少,陆绎出声喊了门外的岑福一声儿,岑福应声推门而入。
“大人!”
“去庆安府。”
一个令下,陆绎迈开步子就往那边走,陆绎的眼神仿佛都能迸出火苗一般,怒气横生,稍不注意恐怕周遭也能被烧着。
岑福也紧迈着步子跟在陆绎身后,手里提着剑。
江南城陆绎也算是很熟悉的,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庆安府的门口。
本欲要进去,却被门口的家丁拦了下来。
“此为庆安王府,怎敢硬闯?”
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瞧见里面的光景,府前挂的灯笼这时却也没灭了,屋檐彩雀绕梁飞,红蓝装点玉宇垒,这时几位身着月白蝶纹单罗纱对襟甲,又衬了件雪青玉锦百褶裙的丫头提着长灯便走了来,为首的推了门,却也没再迈出步子一步。
“陆大人,我们王爷请您进去一叙。”
这丫头发了话,几位家丁也是不再阻拦,闪开了路。
陆绎迈开步子跟上了那几位引路的丫头,岑福本欲上前跟着,却被拦了下来。
“我们王爷说了,只许陆大人一人进去。”
陆绎听后顿了顿步子,岑福皱着眉头,却被陆绎阻止在了门外。
“岑福你在这里候着。”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就跟着那些个人往里走,弯弯绕绕的到了一件别致的小阁楼。
“去吧。”
那些丫头也不过行了个礼,便又提着灯走了,陆绎看了看远去的那些人,又转过头来走进了阁楼内。
“见过庆安王。”
那朱载玔慵慵懒懒的躺在了最里面的软榻上,周围簇拥着几位女子,他见陆绎走了进来,挥了挥手,把那几个人遣散了又端走了身姿,摇起了那柄扇子。
“哎?这些客套就免了,多见外。”
说话时的朱载玔带的就是满面的笑容,可眸子里却从未露出一丝笑意,整一个笑面虎。
“我本以为陆大人要来这里怎样也得一两日,此番出乎我意料啊。”
陆绎站在那里,袖里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可面上却也是波澜不惊,只是与朱载玔客套着。
“来江南已有数月,却未曾来拜会庆安王殿下,还请恕罪。”
“不知陆大人是真的来拜会本王,还是另有他意?”
偌大的阁楼里,也仅仅只留下了这二人,而朱载玔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在这里环绕着入了陆绎耳朵。
陆绎本就平息怒火着想与其周旋一番,却没想他竟如此直接把话放了出来,他断定的没错。
“既然王爷深知下官此次来意,那还请王爷放了袁捕快。”
“怎么能叫放呢?不过是本王见你家夫人一人在船上无聊的紧,便把她带来了我这里好好歇息着。”
朱载玔继续与陆绎打着旋,明了的说话的是他,又要拐弯说的还是他,陆绎摸不清他的路子,在朝堂之上也从未与此人打过交道,于是更加小心些。
朱载玔拿了放在红木条案上的玉壶,为自己小酌了一盏,抬眼看了看陆绎,示意他往那边坐着。
“陆大人怎还站着,本王这儿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让客人站着听本王说话的。”
陆绎摸不清他的脾性,若是惹得他不快了,只好顺着朱载玔的意思坐在了那边。
朱载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是三言带两语的把今夏带进去,陆绎却值得笑着模样的倚靠在铁梨木太师椅上。
“若是内人哪里冲撞了王爷,下官向您赔不是。”
陆绎哪里是会低头认错的人,这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赔了不是,可真真儿是稀奇,早就听闻京城的陆绎曾为了救下这个丫头折了自己的腰,如今再一见,便也不得不信。
朱载玔笑了笑,也不知是笑些什么。
“陆大人哪儿的话,本王不过四处游山玩水路过此地回来看看,巧了就遇着陆大人的夫人了。”
“王爷说笑了,只是内人在这儿恐会叨扰王爷,此番前来便是要领她回去。”
“哦?怎会叨扰,您的贤内助可是人见人爱呢,这会儿应该是在后花园跟那些丫头玩儿的好呢,陆大人如此不就是扫了人的兴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