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就算我求你了,走吧。”
伍士年拉住吴楚,想要将对方拽走,但对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
“得罪了!”
吴楚正在脑中幻想着自己几剑刺伤数人,救下了一位美貌女子,却突然感觉脸上一疼,回过神来,才发觉是自己的师兄打了自己一巴掌。
“师兄,你干嘛?”
“快走!路上再说。”
……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远眺天朝,天色渐亮,已近拂晓。
“师兄,大概几时了?”
伍士年只能大概推测出时间,但是不确定,只知道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二人忙活一夜,都未曾歇息,身心疲惫,感觉到心力交瘁。身体各个部位都像饥渴的野兽般,急需要得到调整和休息。
“师弟,这天快亮了,再找下去也没意义了。不如直接去你家的兵器铺,咱俩备辆马车,赶紧前往太虚宫,找到师父。”
吴楚听到对方急匆匆地想去见师父,若是跟他一路,那自然是回不了家,还会被强行带回玉灵山,那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师兄说得在理。”吴楚此刻也只能应付,若是拒绝一定会被怀疑。
“那女医说在井街,我一城之大,千道万巷,这找一条街,岂不是海底捞针。”
“找江城人一问便知。”
吴楚二人左顾右盼,才发现一家绸缎店门口,有个杂役在摆放货架,便跑了过去想要打听井街的位置。
“小二哥,可知井街在哪?”
“不知不知,我这在忙,哪有功夫理你!”杂役搬着半人高的布料,走进了屋内,不想搭理吴楚。
“劳烦小二哥了。”吴楚从兜里拿出昨天伍士年所给的银两,掏出了一钱银子,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杂役左顾右盼,后头看了屋内一眼,这右手以看不清的速度将钱揣进了兜里。
“这位公子,井街挨着垦街,垦街挨着百步街,这百步街又挨着狮首街,狮首街又挨着东街,公子可明白?”
吴楚听得云里雾里,马上就被绕晕了。
“还望小二哥,说得清楚些,我初来乍到,尚不知悉各街方位。”
杂役摸着下巴,打量了吴楚一眼,又将刚才放在货架上的布料搬起,走进了屋中。
“请留步!”吴楚知道了对方是一个财奴,若是想从其口中问出答案,不给钱是不可能的,随后又拿出了几文钱,追了上去,直接塞进了对方的兜里。
杂役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让吴楚帮其先抱住布料,跑去柜台,画了一张草图,递给了吴楚。
“这圆状墨点是现在的位置,这方状墨点是井街的位置,跟着这图走,绝不会有差错。”杂役说完,接过了布料,又忙活起来了。
吴楚将草图拿在手中,脑子看了一遍便记下了路线,随后将其揉搓成团,扔在了绸缎店的屋顶上。
…
“怎样了?”伍士年在对面等候多时,看着吴楚将什么东西扔上了房顶,心中好奇。
“知道了,走吧。”
吴楚想着路线,虽然复杂,但是距离不远,即便不问人,半个时辰也能找到,觉得刚才被坑了钱,心中不快。
二人钻巷出街,没出几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硕大的一个招牌,挂在这街口,一枝独秀。
“吴”
“器”
“所”
“师弟,这就是你家开的店铺吧?”
吴楚看到那招牌宛如看到了家人,仿佛整条街都是自己的,脸上倦意全无,趾高气昂了起来。
走到店门前,却发现没有开门,吴楚用力踢了几下那纯黑色的木门,在抱怨为何无人出门迎接。
“别敲了,别敲了,我这柳木门精贵的很呐!”
一个中年大汉,身上披着衣物,胡子拉碴,鞋也没穿,就跑过去开了门。
“这辰时还没到,客官来早了,请回吧。”大汉闭着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的眼皮也在不停的打颤,刚说完,便扶着门打了几个哈欠。
“放肆,你可知我是何人?”
大汉本来就不高兴,见到吴楚这般蛮横,早就想破口大骂。
“我管你是谁,本店没开门,赶紧走!”
吴楚听见了伍士年在笑,自己身为少堡主,竟然被吓人羞辱,吃了一个瘪,脸面全无。
“大胆!”吴楚恨不得将衣服撕烂,把石牌直接掏出,拿在了对方的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大汉迷迷糊糊不知对方所拿何物,眼前所看的东西,一片模糊。
“吴………吴……”
突然间,大汉双目立睁,打了个冷颤,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上即便披着衣服,也觉得浑身发凉,冷汗从脸颊滚落。
“小的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少爷大驾光临,我该死,我该死。”
大汉几乎快以哭腔说出这些话,同时在扇自己的脸,不一会嘴角冒血,右边的脸已经肿起。
“起来吧!”
吴楚看着对方的模样,心中的怒气也发泄干净了,随后那大汉,起身将大门打开,又刚忙跑进屋内,将众人叫醒。
屋内正在沉睡的众人,不知是何原因,透过窗,看见天才刚亮,又倒头纷纷睡下。
“不想活了!大少爷来了!吴家堡少堡主!”
大汉看着众人懒散之样,心中无奈,又恼又气,大声喊出来,随后将众人的被褥逐个掀起,每人给了一巴掌。
“大……大……大少爷?”
“他不是去学艺去了吗?”
“这下惨了!”
…
众人边穿着衣服,找着自己的鞋子,已经来不及辨认,穿上一只,便立刻出门,跪在了院中。
吴楚看着众人跪在自己面前,个个衣衫不整,无精打采,如同一条条水蛭,寄生在这店中。
“我问你,这已近天亮,为何不摆放兵器,开门迎客,反而个个昏头大睡?”
大汉起身,不知如何作答,毕竟是在自己的允许之下,这些人才这样做的。
“少爷有所不知,这江城有禁令,除了官差,均不能私携兵器,必须登记在册,否则罚银百两,这一把兵器也就几两银子,哪还有人敢买兵器。”
“这平常百姓哪会买兵器,少爷又不是不知道,这刀枪棍棒几乎全是那些黑道所购,见不得光,以前无事。如今买来就要登记,岂不是自寻死路。”
大汉慢慢讲出缘由,自己也无可奈何,数月里只卖出过不足十把兵器,入不敷出。
“所以,我等也就………”
大汉突然停住,支支吾吾,没敢再说下去。
“也就什么?”
“也就想着破罐子破摔,混一日算一日。”
吴楚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对方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这起得早,肚饿得快,不如多睡几时,也省下了不少粮食。”
吴楚看着个个面黄肌瘦的众人,还要跪着,心中不忍,便让他们起身,随后走进屋中,找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伍士年早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看您神情疲倦,想必日夜兼程,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去吩咐设宴,迎接少爷!”
吴楚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看到一张床后,全身突然松软,瘫倒在了床上,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