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力不到。”我这样告诉陶三公子,
“一成力不到?”陶三公子摸着他肿起的右手说。
我问起残臂,墨衣人说残臂好赌而惯于用毒,每约人比试一定暗施毒手,但此人用毒高明,虽然与他比试的人都死的蹊跷,却一直没有人能找到他作弊的证据。
“你和他比试过?”陶三公子问,
“有过一次,可惜被他用腐草粉逃脱。”墨衣人愤愤地说,
“恕我直言,”陶三公子说,“姑娘功夫并不及‘残臂,况且他又如此卑鄙,姑娘是如何削去他一条胳膊的?”
“这个,”墨衣人有些为难地说,“侥幸而已。”
“姑娘?”我不懂,“她是姑娘?”
“这还不明显吗?”陶三公子说着,朝墨衣人的胸脯看了一眼,
我下意识随他的目光向那个小山丘看去,再看看自己的——确实有所不同!
我待还要再看个仔细,眼睛刚瞄过去,陶三公子突然干咳了两声说:“那个,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吗?柳。”
“柳什么?”
“柳。”
“你叫柳柳?”陶三公子匪夷所思地问,
“不,”我摇摇头,“我的名字是柳。”
“总该有个姓氏吧!”
“姓柳,名柳,姓氏与名加一起也就一个柳字。”我说,
“有趣!”陶三公子笑着说,“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袁溪星。”姑娘道,
“袁姑娘还未说明是如何断了残臂的胳膊。”
原来,袁姑娘随父亲赴晋江,残臂见了袁姑娘貌美,不免起了色心。见袁父嗜酒如命,就约他赌酒,输了的就可以向对方取一个心爱之物。
袁父不知是计,被他连激带骗,就同意了。袁父刚出生不到三个月失母,袁姑娘的爷爷痛失爱妻,生无所恋,饮酒度日,有一次大醉,误把袁父丢进酒缸。醒来后不见袁父,袁姑娘的爷爷到处寻找,最后发现袁父在酒缸里喝饱了酒正睡得舒舒服服。
自此,袁父每日必饮酒半斤,否则便哭啼不停。及长,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与残臂对饮,八十碗老酒不分胜负。等喝至两百零三碗的时候,袁父已经有些醉意,残臂却一如往常。
一直又对饮了两百多碗,家父终于倒下。残臂扬长而去,第二日方至,袁父拿出家传吕不韦所编纂《吕氏春秋》一卷给残臂,他不要,他要我。
父亲一听勃然大怒,残臂却再约父亲比赛。说你自认千斤坠的功夫独步天下,这次就比一比脚下的功夫!
袁父一听简直怒不可遏,饮酒与千斤坠是他的两项成名绝技,江湖上人人都给他薄面,不像此人如此看不起自己!他决定给残臂一点教训,就又答应了残臂的比试。
第二天,残臂搬来两块儿巨石,对立放着,让袁父来选。选定后两人分别站立两块儿巨石之上,谁先迫使对方落石则为输。
不曾想袁父又输了!
“姑娘与令尊功夫相比如何?”陶三公子道,
“鸡首与牛头之别!”袁姑娘道,
“你以为残臂脚下功夫如何?”陶三公子又问我,
“他冲向袁姑娘的时候,身形有些奇怪,”我回忆道,“《药术》之身形篇讲过此类身形者,必然双腿参差;他甩发以施毒时,我见其下盘空虚无力,脚下功夫,与袁姑娘相差无几!”
“您说得太对了!”袁姑娘说,“他所以取胜,是因为他搬来的是两块磁石,鞋子里又垫了磁石,这样以来,无论父亲怎样都推他补下!”
原来袁姑娘担心父亲出事,一直偷偷看他们二人比试。袁父认输离去,残臂却依然现在巨石之上,待袁父走得远了,才悄悄把鞋中磁石取出。
至于他喝酒取胜,也是事先喝了“疾酒散”之故。
第三天,残臂上门要带袁溪星走,袁溪星说:“不妨你我二人赌一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