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九重天弥罗宫灵霄宝殿,几十万年来破天荒头一遭,要公开审理白泽上神谋反一案。
辰时未到,天兵已来,分别在身体两侧押着白泽上神,由天牢一路往灵霄宝殿飞去。但见南天门外,仙云缭绕,灵霄宝殿上,碧沉沉,明幌幌,宝玉妆成。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大殿外四下排列着数百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大殿之上则分两侧排列着数十员镇天元帅、五极战神,一员员大将顶梁靠柱,持铣拥旄。
白泽一看,嚯,今天这个热闹,看来大家是看定了!
连第一代神创始元灵的弟子,女娲娘娘和陆压道人都到场了。
第二代神鸿钧老祖座下三大弟子: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盘古、灵宝天尊通天教主竟也到齐。
第二代神混鲲祖师座下两大弟子:接引道人如来,准提道人菩提老祖,也到齐。
第四代神,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自不用说,正坐在殿上正中上位,一言不发。
元始天尊的弟子十二金仙: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文殊菩萨)、普贤真人(普贤菩萨)、慈航道人(观音菩萨)、灵宝大法师、惧留孙、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竟也全部到齐。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四星宿、雷公电母、度厄真人、南极仙翁、二郎神杨戬、托塔李天王、哪吒、云中子、姜子牙、司命星君、月下仙人……等等,真可谓群仙云集、浩浩荡荡。
只见灵霄宝殿正中间今天专门设了几个席位,分别是主席、原告席、被告席、书记、证人等座位。
众神仙也均设了座位,却是成圆弧状由低到高,按照仙阶和仙龄的高低依次层层台阶往上排布,好似个圆形的歌剧院或斗兽场,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坐得满满当当。
主席之位上坐着太上老君。原来今日主持公审大会的却不是天帝,而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原告席上坐着西极战神。白泽上神被押到被告席坐下。还有一席是书写记录的书记,又一席是证人席,却一直空着。
就在开庭之前,突然有天兵来报:重要目击证人凤凰失踪,司命仙君的重要法器窥天镜也被盗。
来者声音颇大,众仙闻听一片哗然。目击证人失踪、窥天镜被盗,对白泽上神有利的主要证据全部消失,且看白泽如何自证。
太上老君闻听来报,也是一惊,询问天帝,天帝授意继续进行。
太上老君遂端坐在公案之后,惊堂木一声脆响,喝道:升堂。殿门口四下排列的数百个金甲神人,手中木戟齐声震地,大喊一声“威武”,振聋发聩。
太上老君先说:“原告西极战神,你要状告何人,什么缘由?现在请原告控诉。”
西极战神站起身来,向众神拱手后,道:“我与白泽上神宿无冤仇,甚至年少时还曾是战友。但我今日要告他,纯粹出于大义,也是为了拯救他。”
“因为我发现了他已经入魔的证据,要引起天庭和众神的重视,希望大家尽快挽救于他!”
“只因近日有人来报冈仁波齐神山下有异动,属下带天兵前往勘查,发现地牢里的魔王洪杌异于往常。”
太上老君道:“怎生有异?”
西极战神道:“我去前听说最近山下有一支大型跨国商队失踪,怕要引起国际纠纷,原想去帮帮白泽上神的忙。”
“远远地我似乎感觉到了一阵大地的震动,飞到山下,走到距离关着魔头的牢笼就差一个拐弯的峡谷时,那魔头却反而一丝气息也无,如同死了一般。”
“正诧异间,忽然发现十几具尸体。显是有人将他们诱到此处,刚刚杀害了他们。”
“我正在想,这冈仁波齐本是白泽上神的管辖范围,商队失踪这样的事,他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知道,第一时间前来处理吗?”
“我来的时候本打算路过雪境喊上他一同来的。但有人告诉我,说他与人间妻子正新婚燕尔,就先不要打扰他,让他逍遥快活几天吧!”
“那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我再往前走近,却见白影一闪,倏地不见。这时我已到了关押魔头的牢笼前,突然发现牢笼附近已有不少白骨,看来这魔头偷偷地杀人修炼,已有一段时间了。”
“我暗自奇怪,这种情况白泽怎会不查?又疑惑刚才那个一闪不见的白色身影,便快速地飞身追了出去,眼看追上了,只见那身形、那衣裳不是白泽上神却是哪个!”听到这里众仙家都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我追上去,喊他,他却不敢回头,一路往前急飞,待我追上去拦住他,面对他时,却看到他的双眼……”
“他的双眼怎么啦?”座中有仙忍不住问道。
“他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嘴上也通红,好似刚吸完血般,显然已经入魔,似乎在那一瞬间他也不认得我了。”
“我见他前面衣襟上还染着鲜血,手中长剑上犹自滴着血滴。看样子是入魔后嗜杀成瘾,忍不住要定期杀人才能解瘾的样子。”
“我呼唤他,他定了半天神,方认出是我,我正要同他说话,他却猛地击我一掌,扬长而去。”
“我因从未提防于他,一下子竟然受了内伤。”
“后来我已开始怀疑白泽,便派兵守在关押洪杌之处,暗中盯梢,一直秘密观察山下,结果竟然又发现了白泽和魔头洪杌一个天大的秘密。”
“白泽和洪杌竟然密谋起如何释放洪杌、培养魔军,洪杌愿尊白泽为君,与白泽一起一统六届,做天上地下的共主。”
太上老君道:“好,原告陈述完毕。我们现在来讯问被告。被告白泽你可有辩护人?”
白泽站起来答道:“我没有辩护人,我申请自证清白。”
太上老君道:“好,现在允许被告自证清白。”
白泽也向众神拱手后,道:“原告的陈述中,漏洞颇多。没有明确的时间和人物。第一、是什么人告诉你冈仁波齐神山下有异动?”
“第二、又是谁告诉你山下有一个跨国商队失踪,怕要引起国际纠纷?你可有派人到人间调查过此事的真伪?”
“第三、冈仁波齐山下有事我怎会不知?又是谁告诉你我与人间妻子正新婚燕尔,不便打扰?难道我会为了一己之私耽误工作吗?”
“第四、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见到的我?你所见之人又怎么能证明就是我?”
“这天上地下精通变化之术的可不止一人,年轻一辈中当数二郎神杨戬,最为翘楚。我们不妨请教他一下关于这变化之术。”
“白泽!”白泽刚说到此处,被一个声音愤怒地喝断!说话的正是二郎神杨戬。
“白泽你现在说话可要当心!你一个戴罪之身,凭什么言语如此猖狂?会变化的神仙多了去了,你又凭什么往我身上扯?”
“还有,你一夜诛杀羽族上千同胞,尸堆如山,众目睽睽,难道也是有人变化出来的?你先来自证这1000多尸身是被谁屠杀的吧!”二郎神道。
“好!看来有人要刻意转移话题了,以免马上就要暴露这个蛊惑西极战神之人。”白泽接着说。
“我正要说到,这些事情一连串地发生,显然前面是有人刻意铺垫,刻意制造一个我已入魔的假象,还刻意制造机会让我的故交当了“目击”证人。”
“然后诱我回到羽族,让黑羽带重兵围困我于亡父的寝宫,半夜丑时便迫不及待地带兵攻入寝宫,想要抢我的先王印玺,伪造禅让诏书,再杀我灭口。”
“此人心思缜密,料想我武功高强他们未必杀得死我,他们希望的是我在混战之中多杀死几个同族,以便坐实我杀人如麻的罪证,他们再拿出我已入魔的证据去告发我,便更有说服力了。”
“到时不由分说先将我打入天牢,反正左右我都得死,这就是此人的如意算盘。”
“他又岂知,我当日竟连一拳一脚也未施展,从未动手,窥天镜里记录了全部过程。可以再现全程,放给众神仙们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