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拨云的日光透过重重叠嶂洒在沈岁岁脸上,翠绿的树叶摇摇晃晃,她不适的翻身,将手臂和腿搭在三困身上。
三困不满的哼哼两声,睁开惺忪的眼睛,撑着坐起来。
将沈岁岁的手脚轻轻放在别处,转眼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老树。
也许是刚醒来大脑混沌,她朝着老树和煦的笑笑。随即反应过来,剑拔弩张着问他,“你是谁?在我们这里做甚?”
老树道:“我是一散修,特来比田山以求入比田派,路过此处,见两位姑娘倒在地上,怕生事端特留下为姑娘守了一夜。”
三困收势,摸摸鼻头,“多谢。”
得知他无恶意,且是向比田求艺,便要喊了沈岁岁回去,她还没动手,老树便伸手拦她,摇头示意,“姑娘无挂而眠,我们多等一刻也不碍事。”
弄的三困目中滟滟心中羡慕,这没由来的偏心眼呀!
细细一想便又觉着不对,只见过一次,还是睡着,那里能见着人品真章,无非就是瞧见了两幅皮囊,看不上三困这张脸吧,心中不住鄙夷,果然······世人好色。
全然忘记了,她当时在电影院里贴着某明星的海报,任由老黑怎么说都不肯松手还给人家。
沈岁岁在地上睡着,老树与三困分别坐在她两侧。老树不便盯着两女子看,时垂眸看地时抬眸瞭望远处。三困无所顾忌,时看看沈岁岁什么时候能醒,时翻翻自己的百宝囊,等没什么好瞧的了,便细细打量起老树来。
看了半日也没觉出哪里有什么惊艳之处,就是长的还算清秀,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大,最后的了两字----
一般。
日头越升越高,有风来,刮起了柳絮,漫天飞舞着,白花花一遍,像是一场大雪一般。
柳絮飘到她脸前,她鼓起嘴一口气将柳絮吹走,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我的耐力果然很足――
柳絮落在脸上痒痒的,终于将睡着的沈岁岁给弄醒了。
醒来后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很谨慎的往三困那里挪了挪。
“他是谁啊?!”
三困俯身在她耳侧轻语,“是来壮大比田的新弟子。”停住话,站起来拍拍屁股,“这位兄台,这位姑娘已经醒了,咱们走否?”
沈岁岁站起来朝着老树歉意一笑,“多谢。”
他们三个一起回了。
比田派招收新弟子之处在南山,她两个将老树送去时,三困才疑虑大生,在北山见他之时便觉着哪里不对,现在想想,他入派比田应走南山才是,南山通集镇便于行路,北山小道从未修缮过,湿滑不说还阴气重,不该如此。
她虽疑虑却也没与沈岁岁说,觉着她就算半个鬼差也不能落了颜面。
与沈岁岁一道回了三分春。
从北山走到南山,再从南山回了偏北的三分春,这么长的路俩人一点不觉着累,三困惊异与这副身体的强悍,她从来到没怎么修炼过,整日除了吃便是睡,这身体还能从北向南,从南向北这么远不觉着累。
沈岁岁也发现了身体惊异之处,走了这么久不仅不累反而更加轻盈。
内视灵台发现灵台充盈着灵气,忙要打坐,将灵气凝结成绳往灵台上负。
三困也打坐在一旁,刚内视灵台,便觉着原本密闭的灵台像是被撕破个口子一样,灵气不要命的往里钻,力道之大撞的她灵台发疼。
在床头盘卧的碧蛇,陡然睁开眼,吐了吐信子,游走过去,看了眼眉头紧皱,额上冒汗的三困,犹豫两下还是出手挡住汹涌往她灵台钻的灵气,汇成小小的气流往沈岁岁灵台缓缓行进。
没有灵气再往灵台钻,她还好受一些,只灵台里的灵气太多,若不能想个好法子,很有可能会被灵气涨破灵台而亡。
她做鬼时只收阴气,三困也从未修炼,并不知怎样凝灵气,觉着与气凝水,水化气原理相似,只在灵台里使劲的往下压,试图将灵气液化。初次尝试耗时许久。
沈岁岁凝灵成绳,耗时许久也未见灵气变少,反而源源不断的往灵台而来,心下疑惑,她并未吸纳灵气,灵气还能自己往灵台去?
两人同盘坐在三分春里,内视灵台凝结灵气。
老树在南山测了灵根,木土双根,他是有修为的散修,比起毫无根基的徒弟来说教他更为容易。比田派的长老却不大愿意,收一个已有根基的徒弟。
无人想收他,也不愿意他走,本想开一山予他做长老,他拒而不受。就成了闲散人员,比田予他住处,予他吃食,无人管束。
当他在比田凭白无故的吃了两天饭后,沈兴突然想到一个不让他吃白食的法子。
特意去了一趟三分春。
前些时日偶见闺女独自练习吸纳,无师相教,这些时日一直在惦记着哪位长老适合教导他这神仙下凡的闺女。想了许久觉着哪个长老都配不上。
觉着这个新来的段老树还算不错,有意让他教导。
这就来三分春要带沈岁岁去南山测灵根。
刚进三分春小院,就见着了三困,一瞬错愕,随即粗眉竖起,朝着沈岁岁道,“你怎与个痴儿一起?”
三困暗自翻了个大白眼。
“爹,三困不傻,她也好了。”
沈兴嫌弃的往三困身上看了眼,没什么表示。
沈岁岁又道:“她与女儿先后好转,其中必有渊源,且三困身体与常人不同,说不准她是女儿在天上时的仙童,此番前来护着女儿来了。”
沈兴冷哼一声,也没反驳。
沈岁岁继续开口,“就让三困与女儿在一处吧,若有灾祸还能替女儿挡下。”
见他没应声,一声“爹”喊的九曲十八弯,沈兴连连点头应下。
带着沈岁岁三困两人去了南山。
南山测灵台
沈兴站在,测灵台外与执法长老远远的看着。
三困知道沈兴不待见她,不想触霉头,自己待在角落里观望。
沈岁岁站在测灵台上,双手放到台上的石柱上,霎时间鎏黑的石柱五彩斑斓的放光,最终趋于平稳,只有土褐之色。
是纯正的土灵根!!
沈兴很高兴。
纯正灵根很是难的,他比田一派,三千多名弟子,纯灵根之人不足百数。
如今他闺女是纯灵根,值得他炫耀许久。
三困走上去他都没正眼看,专心在一旁对他的宝贝闺女嘘寒问暖。
那黢黑的石柱,在三困碰上之后,两霎那时间都没有一丝变化。
众人也很惊诧莫名,一点灵根没有打不开石柱的也是几十年难遇到一个。
此番遇到两个极致,旁观之人也算一饱眼福。
三困也惊讶到不行,这是多么百年难遇,让她给遇上了,踟蹰着正准备撤手,原本黢黑的石柱,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越来越亮,越来越透彻!
最后像钢化玻璃柱一样,能透过石柱看到墙壁。
执法长老激动的上前拉住三困的手,“老夫只有听闻从未见过,竟真有虚灵根之人……”
“虚灵根是什么?”沈岁岁站在沈兴身旁问道。
沈兴道:“虚灵根不在五行之中,所御之物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到,并不清楚所御为何!”
他比田派一时之间出了两个稀有灵根,是件喜事。
却有一件不太满意的---比田派里没有可以教导虚灵根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