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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盈冲绝学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将朝食送到了回字院南北屋前,楚香云出屋去接,送饭的小厮道:“庄主今早就去大同府善化寺发粥布施去了,让我们取了早饭送来给公子和小姐,他今早不能陪两位用朝食,过会怕是午后才能回来,午食我们也会送到此处,庄主让公子小姐自游,庄中庄外皆不要有什么拘束。”

“敢问小哥谢庄主经常去布施吗?”

“回公子的话,正是,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要去寺庙布施的。今日特殊,似是与善化寺主持有约,顺带做场布施。大同府中有些无地无产之人,庄主常说这些都是可怜之人,施一饭一粥,能救一次是一次。”

“谢庄主乐善好施,着实难得。多谢小哥。”

小厮听了自去了,只见戚英端着朝食,顺着回廊往楚香云这边来,边走边说:“香云哥哥,我去你那里吃。”

楚香云有些忍俊不禁,一手端着食盘,一手开了房门,让戚英先进。

吃过朝食,戚英就兴致勃勃的去园中逛了起来,昨日就想去赏桃花,今日算是得了空子,忙不迭就往园中而去。昨日进庄左绕右弯就觉庄子甚大,今日一逛,更觉如此。庄园占地确实很大,庄子西北处有一荷花塘,虽然未开荷花,荷叶确已长了不少。荷塘后面还有一座矮山丘,山丘之上重了些许的茶树,并些楚香云不认识的矮树。

戚英惊叹不已,连连说着大同庄真是有钱,如此大个庄园修的又精美齐整,定要不小花费。

临近午时有小厮在庄中找到了楚香云和戚英拱手行礼说道:“公子小姐,我家庄主派人来传话,善化寺的主持方丈留庄主用午膳。庄主想问问公子和小姐想不想尝尝这善化寺的斋膳,若是想去,马车已备好。”

戚英听闻,顿时来了兴趣:“这善化寺的斋膳有什么讲究吗?”

“回小姐的话,善化寺的斋膳在我们大同府可是一绝,虽是纯素。味道却决不逊色于任何山珍海味,平常人就算是达官显贵,想吃一次这斋膳都不可得,因我主持方丈敬重我家庄主仁义,私交颇深故而有机会尝到这斋膳。”

戚英一听兴奋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看向楚香云。楚香云道:“既然庄主相请,敢不赴约?还请前面带路。”

小厮回礼道:“是。”

小厮一路引着两人到庄门前,门口早有一辆马车等着,马车车身黑漆做底,朱赤描纹。上下干净仿若全新,两匹脚力的马儿都是白色一点杂色没有,配这马车十分好看。

马夫见所等之人来人,放下踩凳伺候着楚香云和戚英上马车。等两人坐稳以后,慢慢驱车往大同府城内方向去了。

这马车不仅外饰漂亮,内里也很宽敞,座板之上铺了锦萝软垫,故而不觉十分颠簸。

只一小会,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只见一排高阶石梯向上,连升到寺庙的正大门,大门高廊飞檐,瓦片清一色的黑色,院墙纯红。檐上总角之地有两个涂着金漆的异兽,只是这临寺一眼,就觉华气流转,岚光升浓。

阶下一侧有些人正在收拾架起的大锅等物,看来这里就是布施之地。

台阶之上有一小沙弥等候,见到这红黑二色纯白马车,就下阶上前迎去,小沙弥单手立掌问讯道:“可是楚香云楚公子?”

“正是,小师傅有礼了。”

“请二位施主随我来。”说着小沙弥就在前面引路,顺着台阶往寺门方向而去。楚香云和戚英紧随其后。

进了大门以后只见满园的郁郁葱葱,所种之树虽然平常,但是粗壮高大,显然有些年份了。入了门以后面前还有一个台阶,抬头一看再往上是个平台。

上了平台只见一个青铜香灰大炉和青铜香火塔,里面所燃香烛无数,可见平日的烟火鼎盛。正面前是个大殿,上书大雄宝殿四个大字。小沙弥并未带着楚香云和戚英二人再往前,而是从平台的左侧顺着阶梯而下,下了阶梯后连接的是个晴雨穿廊,走着走着穿廊的一侧出现一个小池塘,小池塘清澈见底,其中有数尾金鲤,在其中若空游无依甚是自在,也不十分怕人,楚香云和戚英自一旁走过,并未引起鱼儿的注意,池塘对岸,有两个人站立着,看着装,一僧一儒。

三人沿着池塘边的走廊过去,走到附近,只见一僧一儒面对面站着,和尚单手立掌,儒生双手背后。

小沙弥开口喊道:“师父,客……”楚香云连忙制止道:“小师傅小声。”小沙弥看着楚香云有些不解。

像是突然被小沙弥的喊声打乱了平静,一僧一儒皆动起手来。和尚立掌之手慢慢向前推去,徐徐而进。明明十分缓慢的一掌,却让数丈之远的楚香云感觉避无可避。

儒生背在身后的双手成拳,直直去迎那一掌。和尚变推为劈,啪啪两下砍在双拳之上。甫一接招,两人就变了招式。和尚掌中带指,指指不离儒生手腕的‘阳池’‘会宗’二穴,似慢还快,真气透指而出。顺着儒生手腕而上。儒生并不示弱,鼓足内劲,双臂袖袍翻转,无风而上露出刚猛双臂,内力如山,冲散了侵入手腕的真气。以掌向下绕圈握拳,竟似击鼓一般直捶和尚双肩,和尚也不惧,柔劲接上意欲化解拳劲,可这拳劲一重又一重,无穷无尽柔硬相续,若水银泄地似柔还重。

和尚自知难以硬受,双掌画个半圈,将儒生双拳往下一按,让拳劲卸于地上。两人交手若快若慢,像是点到为止并无气力。一旁的池塘却有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和尚把儒生拳劲一卸,儒生也就撤招,双手背于身后。和尚又是单手立掌。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儒生开口道:“延贞大师的‘鉴字诀’真是了不起,能料我之薄弱,出手甚准。”

“谢庄主谬赞了,贫僧这门功夫脱胎自‘鉴字诀’却远远不如,若真是‘鉴字诀’再世,后发而先至,料敌先机,勘破薄弱无一不准。乃惊世奇功,我若真会岂会接不住谢庄主的‘盈冲拳’而要卸力自持呢?”

儒生不置可否,又是一笑。

楚香云在身后默默道:“大盈若冲,其用无穷。‘盈冲拳’?”

儒生正是大同庄主,仁义豪侠谢参。谢参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身向延贞引荐楚香云和戚英:“延贞大师,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靖远子大侠的徒弟,楚香云。这是他师妹阿英。”戚英随着楚香云游历江湖,但却并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只说自己叫阿英。楚香云又说戚英是自己妹子,故谢参以为戚英是楚香云的师妹,也是靖远子的弟子。

延贞一听,行了个佛礼道:“小檀越威震江湖,贫僧也有耳闻。今日一见檀越仪表堂堂,面神通惠,当得玉之一字。”

“大师言重了,小子当不得如此夸赞。”

“当得当得,看此时间,素膳应该还未备好。我领小檀越逛一逛善化寺可好?”

楚香云看了戚英一眼,戚英连忙点了点头。楚香云于是回道:“有劳大师了。”

“与两位小檀越游寺,乐事乐事。”转头对谢参说:“谢庄主同游?”

谢参摆了摆手:“这善化寺我熟的和我那大同庄似的了,不逛了,我去后殿等你们。”

“好,恒静领谢庄主去后殿稍坐。”

“是,师父。”小沙弥双掌合十,答应道。

“你这和尚……我自去,不需领。”说着哈哈笑着,就往后殿方向去了,恒静小沙弥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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