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干什么！我我我都没用多大力气！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告诉你，装死没用的哈！”
潘妈妈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喊话时嘴唇都在哆嗦，打心眼里又怀疑萧爸爸这是装出来的，便继续把自己的气势强行硬起来。
萧晓晓也吓了一跳，很快就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萧爸爸的情况后，小声问了他几句，见他意识还算清晰，便没有急着救护车。
低声安抚了萧妈妈后，两人一起把已经稍微缓过劲儿来的萧爸爸扶起来，挨着鞋柜边站着，扭头看到潘家人还想跟着进门，便冷眼睨向明明已经慌乱却还在装腔作势的潘妈妈，厉声问道：“小姨，您闹够没？非得闹得出人命，你们全家人吃牢饭才肯罢休是不是？”
潘妈妈才跨进去半步，当即被她话里的“吃牢饭”吓得，接连往后缩了两大步，“我我我......我是你小姨！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说说......”
“我一向不吃你们这套‘道德绑架’，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面对已经慌得结巴的潘妈妈，她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转而冷冷地看向正在冷眼旁观的潘依然，“依然，你是觉得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是不是？”
“叶家在江城是什么地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要是我跟司南说，你带着你的父母上门对我和我的家人动手，你猜猜，司南会不会为了我，花点小手段，让你们一家三口吃吃官司？”
“萧晓晓！你敢？”闻言，沾了水雾的精致眼眸带着威胁地眯起，潘依然大步上前，“别以为有叶司南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叶伯母她......”
“我敢。”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完，萧晓晓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我就仗着有司南了，你又能奈我何？”
言毕，嘴角微扬，上前当着门外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把门甩上。
“晓啊，你刚才那样会不会有点儿太过了？”
把萧爸爸扶到沙发坐下后，萧妈妈回想起方才甩门的一幕，开始感到隐隐的不安。
萧晓晓正在洗手间刷牙，听到客厅传来萧妈妈不安的问话，长吁了一口气，把嘴里的白色泡沫吐出，快速地漱口洗脸，先回房间拿了手机，才出客厅，“他们都敢跑到我们家门前大喊大叫，我没打电话找物业，已经是客气了。”
“可是，到底是亲戚一场。”
萧妈妈现下想着的是她跟潘妈妈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要是让亲妹妹寒了心，记恨上了，她也难做人。
她叹着气，因正想着事情，给萧爸爸擦着药油的手差了位置，差点辣到他的眼睛。
已经缓过劲的萧爸爸推开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药油，盖上盖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耳根子软，还爱偏着你娘家人，别人说的再好，都比不过你娘家那帮人随口说的一句话。”
“瞎说！那他们是我娘家人，我听他们的又怎么了？难不成听你的？”萧妈妈想也不想地就怼了回去，一把抢过药油瓶，起身放回药箱里面去。
“你要是当初肯听我的，给我点时间，而不是听你那亲妹的，咱们至于离婚吗？你那亲妹就是个搅屎棍子！”一说起嫁到潘家的那位，萧爸爸其实是窝了一肚子气的。
之前从潘家人那里得到萧妈妈和萧晓晓在临湖苑的住址时，他是真的以为他们是诚心悔过，要帮着撮合他和萧妈妈的，谁知道是另有阴谋，算计得他差点就害了萧晓晓在她未来婆婆那里得个坏印象。
好在他多留了个心眼，记住了叶司南的名字和车子，在那次潘依然带着他出门时，有心避开了那辆车，不然要是真让叶司南的妈妈看到萧晓晓有他这样一个落魄父亲，指不定会怎么拆散萧晓晓和叶司南呢！
萧妈妈没想到他会突然旧事重提，惊得她忙掉回头去拍打他的手臂，骂道：“你这人说话是不是就没个把门了？该说不该说的你都非得全说了是不是？还嫌现在不够乱？”
“什么意思？”一个字没漏听的萧晓晓现下只觉得听得稀里糊涂，朝他们俩的位置靠近了一小段距离。
要是她刚才没听差的话，方才萧爸爸提到他跟萧妈妈离婚的事，好像还跟她的小姨牵扯上了。
她微微眯着眼，“难不成你们当初还是三角恋了？”
“啥？”
萧妈妈和萧爸爸顿时都傻了眼，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两人都不想再提起从前的事情。
最后还是萧妈妈受不了被萧晓晓一直盯着看，避开她的灼灼视线，甩甩手，说：“你别胡思乱想的，就冲着这家伙这样的，除了我当年瞎了眼会看上他，哪个女孩家会看上的？”
“这都几点了？我去煮早餐给你吃。”说着，萧妈妈便要朝厨房走去，忽而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还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低声喝道：“你要是休息够了，赶紧走！别赖在我们家了，省得又说错话惹晓儿不高兴。”
闻言，萧爸爸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打量站在一边的萧晓晓，见她正低着头不晓得在思考什么事情，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一向不太友好，便轻咳两声，“我估计他们那家人今天是不敢再来了，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跟小区大门的保安也说说，让他们拦着那三个人。”
“那......那我就先走了。”他稍微等了半分钟，没等来回应，摸摸鼻子，有些灰溜溜地起身，走向玄关。
萧妈妈在厨房门边听到鞋柜的动静，提着一小袋垃圾出来，交到萧爸爸手里，“正好，你顺手给丢了。”
“你这袋垃圾什么时候的？”
“昨晚忘了扔。”萧妈妈一边往厨房回去，一边摆着手回道。
萧爸爸一听，无奈地摇了摇头，换上鞋子，便开门走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萧晓晓转过身看了一眼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回想着今早萧妈妈和萧爸爸之间自然而然的相处，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这两人相处得仿佛过去那空白的二十余年并不存在似的。
她沉吟片刻，慢悠悠地踱步到厨房门口，双手环胸，“妈，当初您跟他离婚，真的只是因为婆媳关系处不好吗？”
“别想蒙混过关，我刚才没有追着问您，是为了给您留点儿面子。”察觉到萧妈妈背脊一僵，她已经意识到当初他们离婚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您跟我说实话，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事儿为什么还跟我小姨有关系？是我小姨做了什么吗？”
“铛！”
萧妈妈手里的锅铲一下掉到锅里，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沧桑的眸子尽显着难掩的怅然和躲避。
“跟、跟你小姨能有什么关系？你别瞎猜。”她闪烁其词，重新拿起锅铲放到灶台上，打火准备煎鸡蛋。
萧晓晓根本不打算就此打住，充分发挥她的想象力，把任何的可能性都揣度出来，最终只问道：“他是不是跟我小姨在婚内出轨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萧妈妈眉头一皱，扭头瞪了她一眼，“老萧那人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就你小姨那张有事没事都爱嘚啵嘚啵的嘴，这俩能看对眼才怪哩！”
听着她明里暗里对萧爸爸的袒护，萧晓晓越发地迷糊了，之前担心自己问起跟萧爸爸有关的事情，会挑起萧妈妈对过去的伤心回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刻意不去提。
小时候不懂事，偶尔吵着闹着要找过爸爸，后来在外婆家知道了萧爸爸是个妈宝男的事情后，她就没有再吵闹过。
可现在，自从萧爸爸出现之后，萧妈妈的各种表现都让人感到疑惑，结合今天萧爸爸说的话，她真的忍不住要对萧爸爸的“妈宝男”封号打上一个问号了。
“那是为什么？”她再次追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萧妈妈见躲不过，索性关了火，转过身，正面面对，“那都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可现在你们的这件事情，成了我心里一道坎儿。”萧晓晓难得一次对萧妈妈剖心，“妈，如果您当年是真的对那个男人寒了心，绝了情的，现在为什么还要对他处处不忍心？”
“既然他曾经为了他自己的亲妈，不管老婆孩子的死活，您现在为什么还管他？为什么允许他频繁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还对他和颜悦色的？”
“按照您的脾气，不是应该早早地拿着扫把把他轰走才是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问得萧妈妈哑口无言，她紧张到几次咽口水都缓解不下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这件事说来太长了，我是真不知道要从哪里跟你说起。”
“晓晓，婚姻不是纯粹的两个人看对眼就足够了的，生活中有很多芝麻绿豆的小细节也一样能把人心给寒了的，要说犯错，婚姻里哪是一句对错就能明辨的？它本身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关系。”
“当然，他说的也没错，当年离婚这件事，确实也是我自己性格有缺陷，听了人几句话，就全信了，一时意气用事，二话不说就立马给他留了离婚协议书，带着你就匆匆忙忙地跑回江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