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活干的不错啊,这满脸油光的......”,顾队盯着翘着二郎腿的文卫说着。“老大,我怎么听不出来你到底是夸赞我还是损我的意思啊。”顿时整个寂静的办公室就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人总是这样,随便丢一个八卦的言论出来,不论真假,一律真切的把玩着,有时候还会认真的走一下心,总结个心灵鸡汤啥的。“好了,大伙儿看起来精神真不错啊,最近这个加班少了是吧,我什么时候去向领导申请下,给各位精英一些表现的机会啊。”
“别,别,别,那个小李,小王,我们不是还有东西要去物证科那里吗,一起去吧。”几乎是接踵而至的忙的氛围就在周围散落开来。等到其他人离开后,文卫一改散漫的状态认真的拿出了最近收集回来的人物资料张贴在人物关系图的旁边。
“据我们目前调查到的是潘俊俊的女友在外面有几段不太正当的关系,可能是由于潘俊俊的死亡,她的某些关系开始从地上转到地下,我们跟了她一天只发现了她和一个王姓的委员有这个同居的行为,但每次都不会呆的太久。她目前名下有一家美容店,有股份但不是实际控制人。没有在美容院上班,属于自由职业者。”顾队作沉思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在潘俊俊的女友身上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可法医出了详细的尸检检查报告。死者是有两处高度重合的颅脑伤痕的,死因来自第一次颅脑受到的强大击打所导致大量的出血,第二次的损伤经过解剖确认是为掩盖第一次击打所使用的杀人器具和伪装意外死亡现场而做出的,因为两次重击都是在同一个部位,第二次损伤的更严重,所以很容易在开始的时候辨别成一次性的击打造成的死亡表象。在死者的体内化验出茶苯海明成分,虽然量比较多但是并没有对死者产生致命的损伤。对了,化验科的小李说这个茶苯海明是晕车药里面的主要成分,也比较容易在市场上获取到。”“我判断应该是有一个主犯和帮凶,通过让在身边亲近的人不容易起疑心的人先下这个茶苯海明的药物,然后在他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时候带他到监控摄像还没有设置好的路口旁荒芜的碎石滩上,进行犯罪现场的布置”。说罢,文卫向小文挑了下眉,小文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活在猜想中的男人,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还需要进行第二次击打呢,又或者说为什么不用茶苯海明一下子就让潘俊俊死掉呢,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小文问道。
“有可能是嫌疑人以为对方已经死去了,所以去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对方没有死,怕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所以就用某个器具重击了他,这极有可能是对方意料之外的事情。”
“对了,法医有说大概是什么杀人工具促使死者死亡的吗。”
“他说伤口有明显的凸起的特殊图案,可能是某个空心圆柱有定制图案的物品,类似杯子,瓶子之类的东西。”
“死亡的准确时间呢,是4月1日19:30。前一个星期,我和顾队也是按这个大概时间晚上7点到8点去询问那母女和那个女人的,可是她们在这个时段里都有目击证人的,没有作案时间。”
顾队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这两位队员的激烈问答上,而是将头侧转到窗边,注视着这个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的全貌,很久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就处于自己脚下的繁华街区了,遇见过很多个悲惨的受害者,也看过很多个妄想掩盖真相的嫌犯在揭开真相后泣不成声濒临崩溃的边缘的模样。世上有很多的情非得已也有很多偏执,终究是放不下,丢不掉,藏不下。在法律面前就和在自然界面前一样,你信任我,我给你们一份相对的公平,这份公平是属于生物学上的所有智人的,没有高下更没有尊卑。
“等一下。”顾队突然的出声,着实把这两位小青年吓了一跳,不过这份工作要的就是“刺激”。
“在我们目前所怀疑的几个嫌疑人之中,那个女孩的不在场证明最不牢靠,虽然她们家对面的邻居说,看到了她母亲在房子的一楼走动的景象,可他仅仅是看到了二楼女孩房间的灯亮着的,可是实际并没有看到女孩,这个我们得去了解清楚。”说完就拿起公务包快速的走了出去。
“啊,这个蛋看来不怎么耐热啊。”手忙脚乱,锅碗酱料和在一起已经分不清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春雨还时不时的迈大步伐看向客厅的闹钟,不知道母亲出去干什么了。春雨已经逐渐的习惯了每次放学后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喷香的饭菜,有时还需要母亲多次高分贝的叫喊,春雨才恋恋不舍的下楼。今天回到家面对这么一个空荡静谧的房子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她拍拍自己的头暗示自己没什么事的。短暂的把玩了一下手机后,春雨决定下楼煮下菜,不管母亲要不要回来总是要吃饭的呀,何况母亲饭已经提前煮好了热在锅里了。盯着眼前这块焦黑的蛋,春雨这才清醒的认识到原来女人和做饭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春雨在冰箱面前踱着步子思考着到底是挽救一下还是重新找一个食材来煮。霎时,门铃响了,春雨放下手中的筷子,透过单向透视的玻璃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春雨将目光收回,视线聚焦在玻璃上自己当下不安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两人对视了一眼,“我能进去吗,有些事要让你确认下。”男警察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哦,好的。不过我妈妈还没有回来呢,你可以进来等等。”春雨试图找一个固定视线的锚点。“没事的,我要找的就是你。”春雨将置于一侧的手向手心攥了攥紧。
说完男警察自顾自的向客厅走去,春雨随即跟上,“你说,有没有一种恨会让一个人去杀亲人啊。”他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春雨。春雨试图调动全身的神经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自由地轻微抖动,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也许吧,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会吗,比如杀死对自己毫不负责任的父亲。”男警察严肃的盯着春雨的脸,试图去捕捉春雨的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的变化。
春雨将置于身体一侧攥紧的拳头慢慢的放松下来,没有回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充满争吵的异常家庭,这个家庭里有一个敏感自卑的女孩,有一个时而强硬时而懦弱的母亲,还有一个自私暴躁的父亲。母亲为了给女孩一个完整的家庭努力的维持着已经濒临崩塌边缘的家庭,女孩对这一切了然于胸,她想出了激怒父亲将父亲逼离开这个家庭的方法,并且成功做到了。她以为在当庭判决的离婚当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可是她和她的母亲还是时不时的会受到这个自私父亲的骚扰甚至举止的威胁,女孩时刻的担心着自己和母亲的生命安全,所有她总是会在她的校服内侧暗袋里塞一把伸缩匕首防身。有一天她决定将这一切结束掉,所以她决定杀死父亲。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她决定将父亲约出来聊聊,等待下手的时机,最终向他的杯中投入大量已经研磨泡好的晕车药”。
“是他毁了我们的生活,他应该受到惩罚,这难道有错吗?”“难道一个人的罪行所受的刑罚不是按他给别人带来的痛苦衡量的吗?”春雨的脸因情绪激动瞬间涨的通红,她大声的控诉着这个男人的卑劣行径。
在这时,门缓缓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