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霄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像是睡了。
王钦之等了片刻,干脆也不再等,同样闭上了眼睛,他睡了不过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太阳不曾升起,但屋外天光初现,足够将大地照出本来面目。
有童子礼貌的敲门唤他们起来,王钦之应了一声便娴熟的为自己更衣,往常都比他要晚起的多的岳霄却也干脆在床上坐起身,童子不曾离去,岳霄已问,“几点开始?”
那童子是专司晨间叫喊的,平日除却王钦之少有人同他搭话,闻言愣了一下,也不明白岳霄问的是什么,干脆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钦之见不得身份低微的人受苦,于是友善地提醒,“问的是今日入学考试。”
说起来,他们来书院也并不久,待得这些时间里,也知参与过一次男学的新晋入学考,女学那里开了不过才三月,这是第一次淘汰出人来。
一听对方原来问的是这个,童子脸上恍然大悟,这才“哦”了一声,飞快地答道,“早饭过后各夫子就去前堂集合了,届时先考史论等笔试,过午才考别的。”
“男学女学地点都是一样的吗?”岳霄又问。
这次无需王钦之提醒,童子已从容地回,身为仆人他虽身份不如在读的学子,可知道的事情却一点儿也不少,比如这些事务,下人之间几乎每天以此为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都在前堂,但具体的学堂是隔开的。”顿了顿,童子又补充道,“据说本月来的人数大增,平日每次只有上百人参与,这次人数达两百之多,连总管事都说,算是空前盛景了。”
他说这番话是想要讨个好,不料说完后,眼前的两位居然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王钦之问,“这两百位里算了女学报考的人没有?”
童子摇头,“没有。”
岳霄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对方又接口,“女学来了三百位呢!”
“……”
在场的两人面色都沉重下来,童子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不由地揣揣,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惹的两位不高兴,怕受到惩罚,就连面色都青黄起来。
“这,这……听说是因为上次女科刚考,想要报考女学的很多官家小姐都不曾反应过来,这次眼看着有了机会,纷纷过来了。”
王钦之问,“可知道女学放出了多少名额?”
这倒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如今报考的有三百人,加入放出三个名额,成功入学比例倒也也有百分之一,和男学放出的两名额相比,是一样的程度。
这问题童子似乎早了然于胸,竟想都不必想,立刻就道,“知道啊,我姐姐就在女学夫子那里伺候,据说放出了一个名额。”
“多少?”岳霄沉不住气站起来,他个字很高,童子却很矮,这么一站,顿时就吓得后者退了一步。
他结结巴巴起来,“一,一个。”
岳霄闭了闭眼,咬牙切齿,“才一个,你没记错吧?别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