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磕磕绊绊，额头上汗如雨下，他年纪还小，几乎要哭出来，好半晌才忍住，“没记错，我一定不会记错的，我也没有胡说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问了姐姐好多遍呢，可姐姐就是这样说的，我没有记错！我，我……呜呜呜……”
说到最后，他居然就哭起来，惹得本就不快的岳霄目瞪口呆。
童子年纪还小，看上去刚过十岁的模样，来男学做事应该也是托了家里的关系。就王钦之知道的，江山书院山长十分懂得体贴穷人，往往招收仆人都多给穷苦人家一些机会，这童子在这里干活已然几月之久，每日穿的也不过只是书院里分发下来的统一服装，一双布鞋看上去已十分老旧，脚后跟还打了个不明显的补丁，想必是家境应该很困难。
如今被岳霄这样一吓，心知不能在学子面前哭哭啼啼，然而哭都哭了，再加上怕被赶出去，童子不由地越发悲哀，从小哭变为嚎啕大哭。
岳霄头疼的按住额头，想要拿一个小玩具塞过去，哪知王钦之已经上前两步蹲下来，不知从哪里取来的手帕为对方擦了擦泪，柔声安慰起来。
他甚至还拿出了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塞到对方手里。和王钦之猜想的没错，童子家境确实困难，别说糕点了，若是不进来书院，恐怕连饭都吃不饱，他塞过来的点心又十分精美，低头看了一眼，年轻的孩子便好奇起来，泪眼虽仍旧朦胧着，可到底没有再落下新的泪水。
岳霄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耳畔却想起王钦之的声音，他正在安慰这童子。
“别哭了，我们只是想要问问你话罢了，没有怪你，这包点心你拿去吃吧。”
何曾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他？童子虽然心下喜欢，却有些不敢接。
见状，王钦之干脆拍了拍他的脑袋，温和道，“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还有话要问你，我们问什么，你就回答我们，这点心就当奖励你的，如何？”
那当然好了！
若真是白白送他的，恐怕童子还不敢吃，如今王钦之说的是因为他回答了他们话后给的奖励，童子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了。
他忙不迭的将纸包收入了怀中，擦了一下脸，声音中气十足，“公子，您问吧！”
王钦之浅笑了一下，更是叫屋内增了一份暖意，岳霄冷眼看着，紧接着只听对方道，“女学有哪些人来报考？”
“这，这个？”童子支吾起来，脸上带了点迷茫，显然不是很清楚。
岳霄正要嗤笑一声，王钦之又接口道，“你只要说几个常听到的姓氏就好，你姐姐既然在女学做事，应该是会提及的吧？”若是让对方说名字，对方年纪小也记不住，倒不如直接说姓氏，京城的大官就这么多，说了姓后大部分也能猜到了。
说名字苦难，说个姓氏还不容易？
童子一听之下就道，“有姓李的！”
李御史的千金？
“有姓何的！”
何阁老的孙女？
“还有姓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