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郊外总要凉快许多,小屋内阿壮横竖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索性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昏暗的小屋,心中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昏沉沉的屋内虽是凉快,但是睡不着,又躺在床上,想咪上眼。
阿壮显得浮躁,总是觉得缺点什么,不踏实,便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的,远处的星星也昏昏沉沉的。
干脆从床上跳下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坐在椅子上发愣,叹一口气,看着酣睡的阿达,他轻轻起身向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门却“吱吱”的叫,阿壮吓了一跳。索性没有人听见,便悄咪咪地来到门外,看着远处的星星,坐在台阶上发愣。
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呢,为什么感觉好失落?阿壮沉思着,却始终得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远处的星星一闪一闪,他坐在台阶边的石墩上。
“哥,我想三弟了。”阿达走出来坐在阿壮身旁,衣服穿得很单薄,风嗖嗖的吹着,阿达的衣服一晃一晃。
“穿衣服去,小心别感冒了!”阿壮提醒道,用手轻轻拍着阿达的肩膀。“没事,我不冷。”阿达摇摇头,也一起坐在台阶上。
二人看着远处的天,星光璀璨,月光如水,虽是夜晚,却也不显得黑暗。是一种温柔的静,远处的树枝随风轻轻摇着,风不大,却也一直在刮。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风轻轻的刮,夜很凉快,两人不说话就看着远处的星星发呆。“我也想三弟了。”阿壮叹一口气,显得心事重重。
“嗯,哥哥。”阿达一头栽在阿壮的怀里,阿壮紧紧搂着阿达,二人靠在一起。“阿杰说过,看见满天的星星,像一条河时就会有,好运。”阿壮拍了拍阿达的背,又说:“看都睡驼背了!”
“才没有呢!”阿达的脸上露出惊恐,说:“驼……驼背了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了,还有那么多漂亮小姐姐。”
“哈哈哈,驼背了才好呢,你要是一直找女朋友,我们这辈子也是穷鬼!”阿壮指着阿达的鼻尖,又轻轻拍了拍阿达的背。
“以后平躺着睡,可别驼背了。”阿壮提醒道。“嗯。”阿达应上一声。二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上的星星,盯得眼睛发酸,看得星星们越来越远,越来越少。
“星星连成的河是什么样的?”阿达看着阿壮希望得到回答。
“阿杰说过,是一条由星星们连在一起的光路,可好看了!”阿壮的眼神中带着期待,他仿佛就看到了那星河在自己的眼前闪耀着。
“是流星雨吗?”阿达更疑惑了。“也许是,也许不是。”阿壮也不知道,摇摇头,又看着满天的星星发呆。
二人坐在石墩上,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他们相信星河能带来好运。便不敢懈怠,生怕错过的那绝美的一刻,两眼干巴巴的,又酸又涩,却丝毫不影响二人看着星星们凝聚成一条星河。
老人走过来,用像松树枝一样的手,轻轻地抚摸二人的肩膀,并找来大衣为两人披上。
长叹一声:“不睡觉,看什么星星啊?”
“三弟说过,看到由星星们组成的星河时,就会有好运气。”阿达回过头看着老人,将大衣裹紧,又看着星星。
“嗯”老人冷哼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孩子又抬头仰望着远处的星星说:“哪种星星能带来好运气呢?”
“蓝色,是蓝色的星星。”阿壮脱口而出,指着天边,那颗最闪耀的星星。
“那是什么星星啊,真亮啊!”阿达向着阿壮手指的方向看去,老人也凑过去去,看着那颗星星。
“噢,那是启明星。”老人说,随后站起身来,说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然的话,两人愣是没有听懂。看着两人疑惑的神情,老人“嘿嘿嘿”的笑。
“爷爷你真奇怪。”阿达的眼睛盯着老人,略微有些生气,撅着嘴道。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离开这座城市,去外面的世界啊?”阿壮看着远处的星星,皱紧眉头,满脸不悦。
“外面,去哪里呀?还没学好走,就要飞了。”老人背着手,很严肃的说道,眉头紧锁,像树皮一样的脸,让人心生敬意。
“爷爷,都十几天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去找他?”阿壮叹一口气,脸上又爬满了皱纹,倒显得像一位老妇,丢掉了孩子气。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你们就走,开大船走。”老人缓缓说道,眼睛不断打量着二人。
“真的吗,爷爷?”阿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终于可以吃到海里的鱼了。
兴奋的阿达又问道:“会有鱼吗,会有海浪吗,会有礁石吗,会有灯塔吗……”他简直要兴奋地跳起来。
“嘿嘿”老人笑了,说:“哎,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再练几天,看成果。”
“真的有船吗,那是什么船呀,爷爷?”阿壮饶着头,前思后想,想不明白。
“嗯,大帆船,嗖嗖嗖的大帆船。”老人打趣的说道,二人又露出惊讶的神情,高兴的能一蹦三尺呢。
不觉间,夜深了,夜风凉飕飕的,两人直打颤,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夜空,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几乎要睡着了。
身子被轻轻压了一下,老人又找了衣服,披在二人的背上。“醒醒,到屋里头睡,外面冷,容易着凉。”
“爷爷,你说星星能不能多得像条河?”阿达睁开朦胧的睡眼,连忙问道。
“三弟说能看到星河就会有好运气呢。”阿壮也被叫醒了,揉了揉眼睛,天边的星星反倒越来越少了。
老人沉思一下说:“嘿,我可见过星河呢,那可壮观了,不过他们可是有脾气的,不是随便等一等就能出来的。”
“真的吗?”阿达迫不及待的问道,眼睛里都要放出光来,阿壮也凑过来,将衣服裹紧。
“嗯,星星们都是懒散的主,他们也有聚会呢,你们想你们的弟弟,我知道,不过总得有个盼头呀,这样干等下去是会生病的。”
老人用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又说:“快睡吧,已经不早啦,明天还要干活呢。”
“嗯”二人打了个哈欠,开始向屋内走去,竟然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二人熟睡后,老人再次坐在台阶上,在无望的静坐中守候,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老人说的对,日子总得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