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颜初就跟着廊云去见了纹姝,地点选在一家清雅的茶楼。廊云挑了个布置讲究的包间,他们去的时候她正悠闲地坐在那里品茶。
廊云恭敬地拜见过她,才向颜初介绍到:“初月,这位就是北荒有名的高级灵药师纹姝。“
颜初上前恭敬一揖,“纹姝老师。“
纹姝掩嘴轻笑道:“难得见廊云带女孩子,果然是个知礼的姑娘。“
她起身扶起颜初,语气轻快地说道:“不要拘束,我这人随意得很,不爱这些繁文缛节。“
双方安坐好,纹姝才道:“你的事廊云已同我讲过。拜师就不必了,我这人不爱约束,你跟了我只怕学不到什么东西。不过,这些日子我也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引导你建好药灵域,关于药灵师的事,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数告知于你。你有何疑问只管提出便是,但凡我能解答的也会解答。“
纹姝外表看上去也不过二三十的年纪,但颜初知道对于修灵之人,从外貌上是难以分辨其真实年龄的。纹姝修为高深,又是灵药师,身材与面容都保养得特别好。脸上见不到半点细纹,五官端正,穿着清雅,眉目间隐隐透出一丝妩媚风情,却不突兀,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颜初自觉即便她伐脉洗髓,又经过过修灵以后,也无法与纹姝这样级别的美女相比一二。
双方来之前已有过大致了解,在短暂地熟识以后,便做好了安排。纹姝没有住在寒光楼,所以会在每日辰时过来指导颜初,告知她修习灵药师相关的要点。颜初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向她请教一些疑问。
这个过程短暂却又漫长。花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颜初才决定好建立怎样的领域。她的立意是“回魂“,意为死而复生,因为她曾死过一次,身体里还留存着当时的记忆,而这样的记忆又生出许多感悟,恰能融合出领域的雏形。
像纹姝所说的那样,灵药师最重要的要塑好灵心。灵心是拥有自己意志的灵根经过不断淬炼而成,与心脏功能相似,心脏负责运输血液维持生命,灵心则负责运送灵力,维持修灵。灵心炼好之后,以其为引,将灵力扩展开来,再将立意融入领域的每寸位置,通过灵心控制整个领域,熟练掌握领域的收放,达到心意相通境界,便是达到了灵师中重要的灵域之境。
颜初不停地尝试,因为她灵力浓厚,整个过程倒是未遇到多少阻力。只等灵域成型,她才暂缓了一口气。
通过灵心控制领域释放,周围十丈的空间具都笼罩在她的范围之内,领域内莲台竞放,香气四溢,她给它取名叫“浮生莲境“,站在领域之中,里面的动静变得异常清晰,有种她就是这片空间的王者的感觉。领域迸发出勃勃生机,她想这大概就是回魂之意的优势,拥有灵药师做梦都想总有的复生能力,意味着作为灵药师,她能比普通人走得更远,凭借这股转生之力,就算是濒临死亡她也能留有一丝生机。
终于踏入灵域之境。她很想立即告知廊云这个好消息,但最近他外出越发频繁了,再加上自己一直在跟纹姝学习灵药师的知识,已然很少再见他。颜初想若是纹姝老师愿意收徒,定然会是个好老师,虽说她的教导方式严格,却是个极其耐心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迅速地建好领域,还学到许多关于灵药师的心得。灵药师不擅长攻击,却拥有强大的治疗与辅助的能力,因此一般的灵药师都会选择武力强大的灵师搭档,组队行动。炼药采药,闻香识味成了灵药师冒险的日常。只有不断地积累,才能最终成为独当一面的高级灵药师。正是因为历练差异,灵药师的能力可以说千差万别,最终通过灵药师协会的认证,才能评级,评级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张扬了灵药师的本领,不过这都是她目前还触及不到的部分。
纹姝再次来到寒光楼之时,颜初兴奋地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这是真的?“纹姝问到。
“当然了,老师。“尽管没有拜师,她对她的尊重却是不容置疑的。看到纹姝疑问的神情,赶紧放出了浮生莲境,刹时幽香以她为中心散发开来,瞬息便形成了莲台相继盛放之景。
“这真是,“纹姝惊讶万分,“真是个不得了的领域,若是成长起来……“
颜初见纹姝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由问到:“怎么了,老师,有什么不妥吗?“
纹姝犹豫了几刻,才解释道:“没有的事,有复生之力的灵药师领域太过少见,我只是有些担心,只怕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你这几日且暂缓修炼速度,也不要告诉廊云你已经到达灵域之境,只等境界稳固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颜初想,纹姝老师说的是,这么早告诉廊云,说不定到时候境界不稳反而倒退,就尴尬了,就像之前灵气消失,到现在她还找不到原因,廊云没有再提过,她却有种被认定说谎的感觉。
如此,颜初又跟着纹姝老师学了一些关于炼药的知识。与她原来所在的世界医药体系完全不同,几乎所有的医治方式都是依靠炼药来完成,而且更多地是针对修灵师的,因为灵师世界普通的病毒侵袭已然不够成威胁。更多的是冒险与争斗,战争过程中的肉体受伤和精神受损,对于异生而来的病毒却无任何防护。这些让颜初很是惊奇。
时间又这样过去半个月,廊云总算是又回到寒光楼。颜初去找他时,他的神色不太好,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最近事情很多?“她走近他跟前问。
廊云才抬起头,看着颜初,似乎有什么为难,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一会儿,突然拉过她的手犹豫不决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
颜初本想抽出的手停了下来,怔愣了一阵,心想,原来廊云是被信任之人背叛了,也难怪最近很少回楼里,想是难过之极,这才选择一个人冷静。但是她以前也没遇上这种事,无法感同身受,也不知从何安慰。
想了想,她说:“其实,我觉得受到背叛肯定有原因的吧!虽然无论如何背叛都不值得原谅,但是每个人都会遇上两难选择。如果你曾信任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有甚于他人的情分。要是舍不下这份情谊,伤害不是太深,对方真心实意地请求原谅,那么何不宽容一点呢?如若原谅不了,不如干脆忘记,切莫拿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你竟是这样想的。“廊云看着她神色复杂,慢慢放开了手。
见到他又沉默,颜初也跟着有些难过。突然,她想到自己到了灵域的境界,不由得开心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希望能减轻他的忧虑。
“你说的可当真?“廊云并未像她想象一样心情有所转变,反而脸色更加不好了,“怎么会这么快?“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尽快修到这个境界的吗?“
“太快的话,境界不稳对你也不好。“总感觉这个解释来的牵强,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样。
颜初甩掉头脑中的疑惑,对他说到:“你跟纹姝老师想的一样呢,她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看来她对你很是喜爱。“
“不过你们都不用担心,这些道理我当然明白,这半月都在修习,若不然我感觉现在肯定能更进一步了。“
她有些得意,自己似乎尤其适合修灵,进境快得不像话,似乎不存在壁垒,除了开始时有点不顺,这短时间,灵力一直蹭蹭上涨,连她自己都不由得称赞自己一声“天才“。
“是吗?“廊云兴致不太高,颜初只当是他刚遇上难过的事,一时还难以转换心情。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等我到了驭灵的时候告诉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现在我都已经到了灵域了,不如告诉我有什么我可以做的。“颜初想,说不定自己解决了他的麻烦,他也会高兴一些。
“不急,“他说,“这些日子你都在修灵,我也一直有事处理,许久未曾陪你,今日就你出去转转。“
无荒城占地宽广,一眼望不到尽头,颜初上次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只是到过一些寻常少走的街道,要游遍每个角落,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况且,因为那次的意外,让她没有心情继续游览,匆匆回了寒光楼。这回有廊云陪同,她想一定要好好看一下这个神秘之城。
“廊云,之前你说,沉渊塔不能久望是什么意思?“她很早就想问了。
“沉渊塔来历神秘,在无荒城建立起来以前便存在了,就算是离火仙尊也对其敬而远之。很早之前有位化神阶的前辈不理会传言,直视了沉渊塔一刻钟时间,接着他竟原地昏迷,直到身体化作尘埃也没有苏醒。传闻沉渊塔通往地狱,直接凝视它就会吸走人的魂魄,因此也就成了此地禁忌。“
“如此悠闲,廊云可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熟悉而令人不快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不好的预感从颜初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