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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开萧末给我发得链接,发现这个热搜挂在热搜榜的下面,大概不是买的。
我在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放到电脑旁,黑漆漆的屏幕染上雾色,这让我想起了那年我在安怀一个学校上学的时候。
我十六岁是在安怀的一个女子学院度过的。
鹿洛看我怕生,不愿意多跟人交流,去国外之前给我选了一个都是女生的学校。
那里面的女孩儿乐观开朗,肆意的在他们最美好的年华挥洒青春。我也有玩的好的室友,她们会跟其他学校的男生谈恋爱,会笑着调侃我总是孤零零的。
那一双双没有恶意的眼睛,会带着春季独有的湿意,让我感受到她们的单纯跟无意。
我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每当她们怜悯地站在学校门口,看我被冰冷的车护送回家,那一种闷闷的厌恶就会缠绕在我心头。
从那一阶段开始,我不再去怀疑我跟鹿洛是不是亲生的兄妹,因为骨子里的敏感多疑是装不出来的。
她们会面带幸福向往的诉说她们完美的家庭,却会跟我在深夜交谈,说她们家的情况是多么的不乐观。
有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她们总会有生病住院的妈妈,总会交不起学费,家里总会有很多弟弟妹妹。
在我花完我从小到大最后一点私房钱之后,我再也没在学校的宿舍出现过。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们骗了我,尽管那些怜悯真实存在过,可我不再需要她们了。
我认识了人生中除了哥哥,对我很重要的一个异性。他跟哥哥发来图片的那个男生长得很像,以致于让我在看到照片的时候透过照片看到了他。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他动过心,对他的印象,也永远的停留在我爱薰衣草的最后一个下午。
他很优秀,是鹿洛上的学校一个很优秀的人,他在我懵懵懂懂的阶段对我说“喜欢我”这三个字,他在我们还没成年的时候,给了我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
他跟鹿洛一样大,会护着我上下学,做我彼时唯一的朋友。
我最后察觉到,我对他只是对优秀的人而自内心发出的崇拜,跟些许迷恋而已,但他如果一直这么坚持,我真的余生会跟他捆绑在一块儿。
可他放弃了,在我的心摇摇欲坠的时刻,他放弃了。我爱的薰衣草,变成了跟他之间最后的回忆。
甚至连指尖蜷缩的回忆,都在提醒我,我忘不了这个少年。边白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同,我跟边白认识的时间很短,我却不知道他哪里吸引我……亦或是,他每一处都在吸引我。
他不够优秀,我也不够优秀,我对他的心动并不来源他的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眷恋。
我喜欢上边白了,我可以为他做很多事,虽然不包括我的自尊与我的生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累得无法喘气。
安怀那边不可能一个星期都不给我打电话质问我,除非哥哥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说服一向不尊重我感受的父母。
他们犹如魔鬼一样的嘴脸出现在我每个噩梦里。
“呼叫阮猪……呼叫阮猪……”
我接听电话,眼眶还在止不住的泛着疼,这提醒着我,是他们把我逼成了这个样子。
“喂。”
“软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看见一条关于你的热搜了吗?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那个粉头发的男孩儿是怎么回事?”
鹿洛语气很低沉。
压迫感涌上心头,我好像能看见鹿洛面无表情的坐在病床旁,沉浸在黑暗里的模样。
“哥,那是我同学,我们出去罚站的时候,被人故意拍到的。”
一听到同学二字,鹿洛语气更冷了:“你同学,还染粉色的头发?”
粉头发,不是挺好看的吗?
“哥,你忘了我们班是差班吗?可以染头发的,我跟那个男生只是朋友。”
以后才是你妹夫。
电话那边没出声,这让我有些许的惊慌。
“热搜我帮你解决掉,过几天我来允城把你接回来。”
挂电话的“滴一声”传到耳膜里,我抿住唇,一点都不开心。
哥,我不想回去。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给鹿洛发了条信息。
我:哥,允城这边很冷,你要是来的话记得多穿点。
掌心的微冷泛着点点疼,配合灯光照到我眼睛里,我觉得刺眼极了。
我跟边白的相识,既普通,又不普通。
少年在微暗的灯光下,回首轻望的那一刻,让我真正陷入了爱情的魔网。
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至脸庞,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怎么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