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现在真是智勇双全,有勇有谋天下无敌,确实是成长进步了不少。”李阿来又给普胜戴上了高帽子。
“得了,我自己什么斤两,我清楚着。”普胜嬉笑道,“我是真怕你啦,你每次都能给我整出意外的惊喜,我是吃一堑长一智。”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遇上我,你就自己偷着乐去吧。”李阿来和普胜斗嘴,可是从不吃亏的,接着调侃道:“你能到所长的位子,是不是还得给我记上一功呢?”
“哈哈,你的功劳我是忘不掉的。”普胜知道自己说不过李阿来,“我认输了。”
林华看着俩人一唱一和的搞笑斗嘴,好不羡慕他们能有这么真挚的感情。
“你俩需要休息不?还是咱们现在就去那个废弃的工厂?”普胜征求着坐在沙发上的二位的意见。
“怎么也得把你煮的茶喝完吧?可不能白瞎了这好茶。”李阿来毫不见外的从茶几下掏出两个一次性纸杯,接着把茶壶里剩余的茶水一分为二,倒在了一次性纸杯里,他用手试试了温度正合适,便端起一杯递到了林华的面前,而自己的那杯抓起就是一饮而尽。
就李阿来这般牛饮,再好的茶叶,他也品不出味来。
普胜的茶水盛情,真是被糟蹋了。
喝完茶水,二人随着普胜一起上了他的车,三人意欲直捣黄龙高奏凯旋。
普胜的越野车刚开到派出所的院子里,李叔就已经站到了门卫室旁边,提前把电动推拉门打开,等着他们开车出去。
“李叔,我有事出去一趟,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普胜客气的说道。
“普所长,知道嘞。”李叔笑哈哈的点头答道。
“你这刚来,就连门卫都打成了一片,笼络人心的手段可以啊。”李阿来是真心为普胜高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普胜嘿嘿一笑,算是默默收下了李阿来的夸赞之词,也没再多说什么话。
在李阿来的印象里,有棱有角的普胜原本是不屑于圆滑处事,认为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是雄鹰终会一飞冲天,只要有能力定不被埋没,一心想着做好本职工作,破些大案要案,彰显出自己的千里马之才。
殊不知在当前和平安定的社会局面下,怎会有那么多腌臜肮脏等着你去廓清,况且其中还有不少情况,会令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能处理好人际关系,才是自己在日常工作中得以进步的要义。
换句话说,当下的社会,能力不只表现在智商,还在于情商,而且后者更重要,少说也得占到八成以上吧。
一个人认清了社会、接受了现实,并学会向社会、向现实妥协,那才是真正成长的第一步。
“阿来,你还真别说,我拉你出去办案总是感觉怪怪的,不会哪天真就再弄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吧?”普胜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玩笑话。
“看来我是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李阿来自嘲道,“不过当警察的应该很乐意结交我这种朋友吧,时不时就给你送点惊喜。”
“二位大哥,你们是在说啥呢?搞的是云山雾海,能说给弟弟听下呗。”林华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两位哥哥。
“让你来哥给讲讲故事,太富有戏剧性了!”普胜有种错觉,李阿来于己而言,就是猴子搬来的救兵,永远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跌宕起伏的故事。
李阿来清了清嗓子,讲起了普胜参加工作后破获的第一桩大案,并因此而立功受奖,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李阿来的慧眼点拨和竭力助攻。
当年普胜毕业后直接考入了公安系统,在见习期期间被分配到了市区的六里铺派出所,成了一名基层的小民警,而同年毕业的李阿来,一时没有选择好就业方向,找工作时屡屡遇挫碰壁,直到年底了才确定入职滨江热电。
在李阿来从学校毕业到进入滨江热电工作的这段时间内,当然一直也没有闲着坐等机遇,他参加了大量的入职考试和招聘面试,为了更好地利用时间,以及不错过招聘机会,李阿来便跟着大学同学一起到市区里合租了房子,恰巧当时租住的小区就在六里铺派出所管辖区域内,倒是方便了俩兄弟不时见面互诉衷肠。
普胜每天的工作经常就是调节邻里纠纷:张哥的车抢占了李姐的车位,结果第二天张哥的车被人抛了尿不湿,张哥怀疑是李姐故意扔的,李姐当然不承认了,反过来控诉张哥占用了她的车位,而老小区里的车位又很难说清归属权;或者是赵哥与他儿子闹矛盾,小赵指责老赵偏向闺女,总偷偷给闺女出钱,小赵遇到难处时,老赵却不出全力,而老赵大骂小赵不孝敬父母,没事总给他和老伴找气受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刚毕业的普胜;再或者就是帮李奶奶救下爬上树的猫。
总是处理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小事,当时的普胜感觉自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
而李阿来则是诉说自己碰上的各种皮包公司的不靠谱招聘,或者是遇上各式金光闪闪的牛逼人物,以及自己想要分享给普胜的见闻逸事。
“我总感觉楼下的住户有问题。”某天,普胜再次来到李阿来的出租屋,李阿来神秘兮兮的如是说道。
“怎么啦?”普胜并无太多挂意。
“可能需要你出马,搞不好是个立功的机会。”李阿来故作深沉的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呢?难道是你又邂逅罪犯了吗?”普胜笑着反问道,他不信李阿来能碰上持刀带枪的黑恶势力。
“靠!真是黑社会、帮派分子,你能搞定吗!”李阿来反将了普胜一军。
“真让我撞见了,最少也得是打五个。”普胜大言不惭地吹嘘道,反正在这里也不可能真的遇上。
“真是吹牛不上税,你咋不说,‘我要打十个’。”李阿来毫不犹豫的拆穿他,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管查最多的不就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事件,眼前就有现成一例。”
“不会吧,真有事!”普胜不可思议地瞅着李阿来,“是个啥情况?”
“伤风败俗的事。”李阿来看着一脸严肃的普胜,不禁故弄玄虚的摆上了谱:“你咋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小心回家跪搓板。”
“别扯没用的,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嘛,详细说下。”普胜没搭理李阿来那一套酸笑满满的龌龊思想。
“你知道我楼下的住户是一个女人。”李阿来缓缓说道。
“别冤枉好人,我可不知道。”普胜时刻保持着强烈的求生欲,同时也趁机找回场子,挖苦道李阿来:“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你还听不听?”李阿来故作生气的回嘴道,普胜耸了下肩,示意阿来继续说下去。
“我这段时间可是被折磨的不轻,楼下的声响有点大。”李阿来住的是多层旧小区,隔音效果是有些差劲,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刚开始以为是她谈对象了,毕竟是新婚燕尔,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我碰上过不同的男人从她家出来,而且都是大白天的。”
“卖淫啊!”普胜大失所望的叹气道。这种事绝对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普胜不愿意抓嫖抓娼,毕竟他见过失足妇女的无奈,有些人真是迫不得已,才将其作为了她们的谋生手段。
“又看不上啦。”李阿来理解普胜的想法,但还是补了一句,“蚊子再小,总归是口肉,另外也算是帮你自主出警业务正式开张吧。”
李阿来为了坚定普胜的决心,又背了一段古文:“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打住打住!你确定他们不是你情我愿的自由恋爱,而是有偿交易?”普胜开始有些上心。
“这我又没进去过,当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我认为八九不离十,你还可以再问下王秋生(李阿来的大学同学兼合租室友)。”李阿来认真的说完,接着坏笑道:“实在不行,你就来一个钓鱼执法呗。”
普胜没有答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向王秋生求证,那是必然,但他肯定不会钓鱼执法,或许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再交叉验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