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美国的巨人
1、J.奥格登·阿木尔
从思想观念上来讲,奥格登阿木尔与他的父亲同属民主派,只是眼界比他的父亲更为宽阔。当菲利普·D.阿木尔十六年前去世时,阿木尔公司的年业务量仅为一亿美元。现在阿木尔公司的年业务量为五亿美元。一切成就均来自于奥格登·阿木尔,他是公司的智囊、总指挥、首领、策划者、设计者和建造者。作为富商之子,他可不是个图有外表的家伙,他是美国最有才干,最有创意的商人之一。
自从J.O.(他的同事这样称呼他)接手以来,他一直在扩大公司业务范围,创办了一系列附属企业,做起了除肉食加工以外的其他生意一一阿木尔粮食公司比世界上任何一家粮食公司的规模都要大,阿木尔拥有世界第二大的皮革加工厂,阿木尔是世界上名列前茅的肥料生产商,在整个美国的铁路运输系统中,阿木尔拥有数量最大的冰箱和汽车业务。
在基督教与非基督教世界中,J.奥格登·阿尔木是头号商人。
同样,他也是雇用员工最多的个体企业——拥有四万名员工。阿木尔公司不是上市公司,只是一个家族企业。
在我先前的印象里,阿木尔是一个傲气十足,难以与其他同行相处的贵族;是一个独善其身,不肯参与其他上流社会活动的独行侠;是一个只会利用他人的才智来管理家族企业的平庸商人,相信其他人也和我有同感。这样的印象都是拜那些八卦记者、那些利欲熏心的政客、还有那些漫天飞的报纸所赐。
人们对他竟然会有如此错误的概念,如此不公正的判断!
我非常坦率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木尔,并告诉他,经过仔细调查后,我发现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他听了以后,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很直接地给出了解释。
他说:“我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社会志向,我只是想把阿木尔公司经营好,让千万个年轻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有立足之地,获得成功。我生意上的合伙人都是我的好朋友,谈得投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和他们一起工作或相处感到愉快,我是不会,也无法将工作继续下去的。如果没有了情感上的支持,工作将变得举步维艰。”
我第一次当面向他提到这些负面消息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就算你有一亿三千万美金,那又怎样呢?”
事实上,阿木尔先生不屑混迹于美国上流社会的原因并非太过贵族化,而是太过民主化。
他提到了在企业经营中的情感因素。
于是我问道:“您在经营过程中,允许自己参杂一些感情因素在内吗?”“参杂感情因素在里边?”他用诧异的口吻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呢?我就是用感情来经营公司的。没有了情感的投入,一个公司是不会成功的,也不值得去经营。一个组织能够成功的关键原因是什么呢?难道不是员工对它的忠诚与热情吗?如果一个老板自己本身冷冰冰的,他又如何能够激起员工们的热情来呢?没有一个人能独自经营一个大公司,他必须依靠其他人来操作大部分具体的事务。”
“为了得到合适的人选我们总是尽早入手。阿木尔公司将办公行政人员的选择看得比其他事情更重要,因此更为挑剔一些。因为今天的办公行政人员很可能会成为日后的部门经理。我们就是按照这个原则做出选择。我们从不高薪聘请管理人员。正如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一个小小制动员最终成为了总裁一样,我们公司里基层的年轻人也有可能有朝一日会升到最高领导层。”
这里,我先将话题扯开一下。听一个年轻人说,阿木尔先生有一天偶然谈起,他平生最乐意的事情就是培养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指着自己大声地对阿木尔说:“阿木尔先生,您就不要再找了,你要的人就在眼前,给我一次机会吧。”
阿木尔先生果然给了他一次机会,今天这个年轻人就是阿木尔公司的副总裁,阿木尔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同事,罗伯特J.当汉姆,芝加哥银行部和企业部总裁。拥有王子般的收入,且年仅四十岁!
我在采访过程中去过阿木尔公司的每个部门,我发现每个部门的行政总监都在四十岁以下,而不是四十岁以上。一个人到了该退休年龄就应该拿着退休金享受生活。
阿木尔先生今年五十三周岁了,他生于1863年,所以我说他是五十四岁,可他并不接受我这样的说法。他微笑着向我抗议道:“不要打击我嘛。以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年轻人,直到有一天早晨,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迟到了。一般情况下,我会在八点前到达养殖场,可那天我到那儿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在我经过时,一个办公室里的小伙子看都没看我一眼,抬起头来看了看钟表,然后对另一个人说:‘不知道这老头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了’!这‘老头’二字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在这个世上,出自阿木尔家族的格言警句以及各种各样的佳话已司空见惯,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谁像老阿木尔那样公开地赞誉自己的儿子为“虎父无犬子”。
真的,他当之无愧。我们不妨可以看一看下面这几句话,全部是我和他面对面谈心时他一语道破的精华部分。
“做生意可以没有俱乐部,但不可以没有化学家和律师。”
“人最宝贵的能力是能够发现别人的能力。”
“人越是富有强大,就越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这样你才能获得更大的成功。”
“人只有正确给自己定位,才能更好地把握自己的未来。”
“在这世界上,金钱会毁掉一个年轻人,贫穷却能锻炼一个年轻人。”
“我认识很多人,没钱时很好,可一但有了钱,人品就变质。”
“我从不焦虑,焦虑对一个人造成的伤害要远远大于努力工作带来的伤害。”
“这世上的确有运气存在。你也许走运得到了一份好工作,但是要长久把握这份工作,绝不是靠运气。”
和其他有钱人子弟不一样的是,阿木尔是一名工人。连续几年来,他都在肉类食品加工厂工作,从最底层做起,每个工作日早晨八点钟上班,赚每周八美元的薪水。他从经验这所严酷的学校里学习做生意,因为他严格的父亲一定要他这样做。正如阿木尔在他很不错的一本书《装罐工的生活》中写到的那样:“对猪、牛、羊等牲畜的屠宰、加工处理、装罐可不是什么轻松体面的活。”
后来,当他成为总监时,他总是在早晨七点钟之前,在家里收到来自全国各个主要畜牧交易市场的报告单,分析一下国际国内的情形,然后再决定当日总的购买计划。
我想再顺便说一下另外一个插曲,关于这件事,阿木尔先生看了这篇文章也会感到吃惊,因为他还不知道我竟然把这件事也“挖掘”了出来。
英国的宣战给美国金融界带来莫大的恐慌,美国股票交易市场由于害怕大量抛售会导致股市崩盘,所以各大市场暂停交易。银行因要求非常时期通货、票据交换所证券、以及财产转让从属权利而一片混乱。储蓄银行冻结了现金的支付。
一切似乎都摇摇欲坠。
不,不是一切,芝加哥期货交易市场——著名的谷类交易市场还开着。虽然也受到了这一爆炸性新闻的影响,但是,凭着每笔生意都成交,足以使这场风暴逊色许多。各家报纸纷纷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件事,讲述了阿木尔谷物公司总裁乔治·E.马西是如何英雄般地拯救了这一天的。一开始,他坚决反对关闭交易市场,接着,当乱哄哄的市场开始失去控制,谷物的价格开始一路飙升时,他首先卖掉了一百万蒲式耳大麦,接着又卖掉一百万蒲式耳,每蒲式耳的成交的价格都没有超过原价的两到三美分。相比较之下,在明尼阿波利斯的交易市场上,每蒲式耳大麦的价格暴涨了八美分。马西一下子成了英雄。
当我问到那激动人心的一天的情况时,马西承认:“是的,我那天的确去了期货交易市场,卖了二三百万蒲式耳大麦,从而阻止了市场的偏离。但是,那天一大早我就打电话给阿木尔先生,向他提出建议。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执行了他的命令而已。”
马西还另外讲述了一些迄今为止尚未对媒体吐露过的事情。
“阿木尔先生还告诉我:‘如果有人需要帮助,不要袖手旁观,能关照就尽量关照一下。’我回答道:‘您是在冒大风险,万一他们中有人破产了怎么办?’阿木尔先生又重复了一遍:‘尽管放手去做吧,带那些信得过的人去银行贷款,帮他们度过难关。’于是,我就这样做了。最后,那些在谷物交易中向银行贷款的人,没有一个破产的。当然,这也是阿木尔先生的主意,并不是我的主意。”
一个了解阿木尔本人更胜过那些阿木尔家族故事的作家说过:“J.奥格登·阿木尔轻易不肯承认自己在革新、创造、经济、金融等各方面都超过了他的父亲,但事实的确如此。”
一个杰出的芝加哥商人告诉过我:“‘J.O.’已将父亲建起的产业扩大了四倍,是因为‘P.D.’不及他儿子那样乐观、那样有远见、那样敢于冒险。在父亲身上就已经表现出的那份扩展能力在儿子身上更为突出。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对这个国家的发展抱有极大的信心。正如阿木尔亲口所说那样:‘美国的发展使得我在做长期规划时,不再是井底之蛙。’”
小阿木尔不会赞同这样的分析,很少有人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尊崇。
其实,阿木尔先生的谦逊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大多数人对他的误解。他躲避采访,当我在路上截住阿木尔先生的时候,他坦率地告诉我:“我本来打算避开你。我已经告诉了当汉姆把你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