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浓烈的酒桌气氛也慢慢沉寂下来。圆桌上不再是美味佳肴,而是像经过肆掠的战场,只剩下残羹剩饭。
主桌上满面红光的方老师,酒足饭饱的拍拍圆润的大肚腩,似乎非常满足与惬意。“同学们,大家吃喝得也差不多了,祝福的话,我也不在多说了,该玩就玩,该放松就放松。”
很显然宴会过后,一般是去KTV唱歌,这次也不列外,大家都开始陆续的向大厅外走去,向今晚下一个欢乐的目的地前行。
街道旁绿荫下的人行道上,路灯点点余光洒在地上,照耀着前行的小道。同学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聊着。
在队伍的最后方,两道身影却显得格外的宁静,手牵着手在人行道上走着,相握的两只手掌渗出丝丝细汗,很显然这两人正是铭宸与洛妮儿。
相恋的两人在这一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内心充满了紧张与满足感,也许是还没有适应这种身份转变后的亲近感,也许是两人第一次触碰异性的异样感,也许正是这种单纯,这种干净没有杂质的感情,才是本来最初应该的样子。
城市的道路挺直幽长,少了乡间的延绵弯曲。高楼大夏红灯酒绿是城市的标致,却没有了乡间动听的蛐叫蛙鸣。穿过幽长的小道,铭宸牵着洛妮儿的小手终于是来到了五光十色,繁闹的门前。
房间内早已是人影绰绰、你来我往。含糊高昂的歌声,让人实在是有一点不敢恭维。
“小明、小妮子,这儿。”少长向铭宸招手,空出两个位置,很显然大家都到了好一会儿了,铭宸与洛妮儿是最后的两人。“我说你们两个,是在马路上踩蚂蚁吗?还是压马路,佛说众生平等,小心下辈子投胎投不上人间道。”
洛妮儿双手抱着铭宸的手臂,反驳道:“就你丫的嘴多,我们这是叫陶冶情操,一起欣赏城市的夜景,更能促进感情。你单身狗,你不懂。”
少长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卡得难受,“单身狗怎么了?不是我的功劳,哼哼……你……少得意。小心我叫小明休了你,和我斗。”
“你敢……”洛妮儿听着少长说要怂恿铭宸甩了自己,气得够呛,两手死死抱住铭宸的手臂摇来摇去,“阿铭你评评理。”
铭宸尴尬,这妮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臂晃来晃去,被摩擦的手臂上传来丝丝弹性柔软的感觉,就算自己还是一个雏,也难免有点心猿意马起来。铭宸几次都想把手臂抽出来,结果都无功而返。
“好了,你别听少长瞎说,他嘴里说的话,你还信,满嘴跑火车,胡言乱语的。小时候我可没少被他坑,何况是你这么个丫头了。”
“他怎么坑你的,说给我听听,你们的童年还真有趣,不像我,整天被逼着学画画、弹钢琴、练舞蹈什么的,连一个玩伴都没有。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也要他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的,不被束缚。”洛妮儿小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最后还小脸一幅认真。
铭宸满脑子黑线,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想到了孩子身上去了。这妮子的思维,正常人还真无法跟上。“我们小时候,一起割猪草、一起砍柴、一起打牛儿,反正除了吃喝拉撒,几乎都一直在一起。你也不要向往,对我们来说,有一包干脆面吃都是幸福的事。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在别人土地上扯花生,他第一个行动,当我下土动手的时候,他跑得远远的,大叫一声:来人啊!狗日的,有人偷花生,结果把我可害惨了。”
“结果怎么了,快告诉我。”
“小妮子,他是诬陷,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结果,花生土地的主人其实正在旁边树荫下休息,把我抓住了,然后就是一顿胖揍,不过看我是小孩子,也没有太多计较,就放了我。”
“哎呀……”
洛妮儿气冲冲的一脚踢在少长小腿上,“你这个坏家伙,干嘛陷害我家阿铭。”
少长极度无语,恋爱中的女人可真是不可理喻,不能用常理来度之,这是小时候的恶趣,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小明,那知附近有人啊!而且这哪里是诬陷,这是事实,这明明就是偷别人家的花生,不过自己好像是同伙而已,典型的贼喊抓贼。
“这还不算什么呢!他还有一招更狠的。”铭宸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就有些感慨。小时候真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抄心,现在再也回不去了,也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的欢笑了。
“你知道夏天的时候,早晨、或雨过天晴的时候,山林或田野间会生长出蘑菇吗?”
“没有。”洛妮儿摇头。
“蘑菇慢慢的从土地里生来出来,最开始在地下,当生长到冲破地表后就会盛开成成熟的蘑菇。还一种情况是,蘑菇把地表上撑起一个小小的土包,而没有破土而出,所以人们看到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土包的话,都会去扒开土包,因为土包下就是一朵蘑菇。你知道少长这小子有多坏,挖一个小土炕,拉一把屎,然后再用土把他堆起来,结果你应该能想象到。还不算这个,就连别人家的冬瓜或者南瓜都有过同样的遭遇。”不过这些事情,虽然很坏很恶趣,不过在回忆中也是多么有趣的片段。
“邓少长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坏,太恶心了你,从小就是一个小坏蛋,长大了肯定更坏。”洛妮儿一脸嫌弃的道。
少长头疼,又被这妮子人身攻击了。“我坏,要不要我说说你阿铭的事啊!”
洛妮儿疯狂摇着头,“我不听,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又想诬陷阿铭,以后一定要让阿铭离你远一点,不然都被你带坏了。”
正当洛妮儿要继续数落少长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几人身前。
秀气的小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镂空百合花雕的凉鞋,纤细挺直的小腿很容易让人浮想出一双修长圆润的双腿,白色的素裙简洁又显得大方,勾勒出令人气血膨胀的线条,漂亮的锁骨之上是一张唯美的脸蛋。
“童羽菲,你来干什么。”洛妮儿有几分警惕的问道,很显然这是一个对手,很强大的对手,强大到让同样是校花级的洛妮儿都需要防备。
童羽菲很平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微微看了一眼洛妮儿就把目光移向铭宸,“铭宸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就一句简单的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哼,不许去,有什么好单独谈的,要谈就在这里谈。”洛妮儿死死抱住铭宸的手臂,丝毫不放松警惕。
“傻丫头。”铭宸摸摸洛妮儿的脑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铭宸慢慢的抽出手掌,缓缓的站起来。
洛妮儿虽然很调皮,但是知道铭宸决定去,自己就不应该强行留下铭宸,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强行的改变而是需要包容理解。
过道上铭宸与童羽菲并肩而行,就这样无声的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包厢里面,包间有些幽暗,不过在彩灯的照射下还能看清彼此的脸庞。
“哼,你们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坏蛋。”洛妮儿很明显吃醋了,不过也很正常,这种情况下不吃醋才不正常。
少长倒是很认可这句话,没有谁不花心,只是有一道封锁,让很多人无法做到而已,才会显得是一个个好好先生。
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很多,谁不想都能得到,都能拥有。这就是人,无法改变,只要是智慧的生物,都不能改变这种天性的贪婪。
真实却又平庸的歌声,酒杯的碰撞声,交谈的吼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似乎要在离别之际的疯狂的宣泄。
忽然门外吵闹的声音传入包厢内,很显然包厢外有很大的动静,声音甚至都压过了包厢内的音乐与歌声。
众人纷纷向包厢外走去,好奇发生了什么,少长最先听见动静,第一个冲出包厢。穿过拥挤的人群,排众而过。
终于一幅让人惊愕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眼前是一间包厢,包厢中童羽菲蹲在地上痛哭,漂亮的白色裙子有些不整。
不远处莫迪痛苦的捂着手臂且其中有一根手指都变了形状,在其身旁有两位同学扶着他。在另一边铭宸坐在沙发上,身穿白色的T恤已经破破烂烂,正在用破烂的T恤擦拭着腰间一条细长的伤口。
少长刚一入门,居然发现一个手机,谁掉的?掉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拿在手上,原来是小明的,可能是打斗的时候掉的吧!
少长来到铭宸身前,正要说话的时候,就一道惊慌却有些哭腔的声音传来,“阿铭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很显然正是洛妮儿的声音。
铭宸向两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想陷害你。”刚说完门外就一阵脚步声,然后只见几位警察来到包厢内。
警察来得很快,接到报案后几分钟就来到了现场,因为附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实在是太近了。
最终很显然,众人都被带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