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瑜没料到倪翎会这么问，似乎一时间不堪这两句话的压力：“你说什么？”
倪翎脸色从容：“我看你耳朵挺好使的，应该不需要我重复吧？”
周歆瑜故作镇定地冷笑了两声，脸色充血，浑身微颤着：“你跟陈曼可真像，他不喜欢陈曼，也就不会喜欢你太久，你不用太嚣张！”似乎气到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元总身边经常有各种女人纠缠他，妖魔鬼怪我见多了，就是没见过你这么大年纪的！”又强作镇定，抽搐着脸上肌肉勉强笑着说：“给你订酒店的时候，我看过你身份证，你比元总才小两个月，以你现在这年纪结婚，恐怕怀宝宝要很辛苦吧？元总超喜欢小孩，三个、五个，我有的是时间！”
倪翎一直认为周歆瑜对元栖爱慕的卑微可怜，仿佛当年那个求而不得的自己，所以她一直不忍捉弄她，却不曾想她企图用不堪的辱骂和年龄的优势三番两次挑衅自己的忍耐底线，相比陈曼城府深藏的手段，周歆瑜就稚嫩的急不可耐，没几下就锋芒毕露了。
倪翎平静地看着周歆瑜眼神漂移的双眸，缓声说着：“元栖的公司说不上多大，也不算太小，你跟他在一起好歹也算个潜在老板娘，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公司的未来老板娘会站在前台，每天就干些端茶倒水接电话这种跟公司运营命脉毫无关系的鸡肋工作。”
周歆瑜不解：“你什么意思？”
倪翎嘴笑心不笑地道：“你俩每天见面，你这位有钱、有颜、有地位的未来老公除了上次出差给你买了顶帽子，可还给你买什么其他礼物了吗？跑车？名牌包？还是什么奢侈品？他没给你买套房用来堆这些礼物吗？”
周歆瑜大概觉得倪翎突然转移话题很突兀：“管得着吗？他给我买的东西多了，我有必要跟你汇报吗？”
倪翎特地夸张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身上这些，都是你的元总送的吗？他经常带你出席他的社交圈，还是带你回他家吃晚饭？他有没有向你交代过他有多少资产，有多少是留给你和他的未来做打算的？”
周歆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是好笑，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倪翎倒是一脸挑衅地笑着问她：“你倒说说什么是爱情？”
“你有深爱过一个人吗？”
“有啊！”
“最后有在一起吗？”
“这不是你不想让我们在一起么？”
她突然一双眼泪夺眶而出：“你们的爱难道就是建立在这种虚伪的物质和利益上的吗？”
倪翎是真的笑了：“跟必要的物质比起来，缥缈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能让谁吃饱穿暖、高人一等，还是能让谁大富大贵、名利双收？你是不是把真实婚姻中的一地鸡毛幻想的太简单，还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捏着‘有情饮水饱’过一辈子？”
周歆瑜高声怒吼道：“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些！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值得让我喜欢的人，他孝敬父亲，工作努力，对人友好，没有那些糟糕的坏习惯，这些就足够了啊！”
倪翎强忍着挤出一个无情的嘲笑：“如果元栖现在是个又穷又懒、没房没车，没身份、没地位的街头流浪汉，就算顶着一张貌赛潘安的脸庞，你还会这么不顾一切、舍却尊严，就为了争取跟他过日子？”
周歆瑜气恼到失去话语辨识能力：“你真是比他前妻还势力、比陈曼还可恶！难怪他会被你玩弄于手中，你根本不是真心爱他！到底什么天大的怨恨你要这么折磨他？！”
“他好像还挺享受被我‘折磨’的，不信你去问问他。”倪翎一脸漠然。
“图他身份、图他钱的女人多了，这么大言不惭的你还是第一个！”
倪翎像看冷笑话般笑了两声：“你对元栖为我花费表现的这么义愤填膺，是气愤他给我花钱而没给你花钱，还是心疼他把钱花我身让你舍不得了？”做思考状，又道：“你收入有限，他在你眼里可能看起来有钱有地位，但在我们同龄人的圈子里也不过如此。你的追求可能一半是爱，一半是寻求生活富裕的捷径，所以你很紧张他跟其他女人接触产生的开支，生怕追到他以后吃亏，对吗？”
周歆瑜鄙夷怒骂：“放屁！也就你这种把图钱图利摆在第一位的三八才会这么去看别人！”
倪翎也不理会她的辱骂：“你一口一句把‘图钱图利’挂在嘴边，总想站在道德观念上谴责我的贪婪，如果我是个跟你一样无作为还总想着依附别人安逸一生的小女孩，也许会被你骂得心虚气恼。”也不让周歆瑜插话，紧凑接道：“我爱不爱他、该怎么爱，自有我的方式；他爱不爱我、会爱多久，那是他的选择和自由。他愿意给，我不会推拒，他给不了的，我不会索要，我跟他之间的相处，完全不在需要仔细衡量付出和收获的范围，因为我不能够，他不曾会。而你，根本听不懂。”
周歆瑜却并不领情地作出嘲讽：“真好笑，都不知道你在那讲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听起来一套一套的，搞得好像很厉害一样。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这种人，漂亮话说一百遍也掩盖不了你内心的虚荣，我也没看见元总给你买什么东西了啊，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倪翎知道两人三观认知不在一个层面，她也没必要费劲跟周歆瑜讲解授课，她对她的频繁怨怼既生硬又毛躁，倪翎似乎也没有客气的必要：“说到这，元总昨晚陪我逛街来着，包包鞋子首饰给我买了一大堆，一晚上花了他两万多，这数目得有你半年工资了吧？你还别说，跟高尚的爱情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他送的礼物。”这话说出口，连她都觉得自己像个渣女。
周歆瑜果然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涨红了脸，大声咆哮：“他不会喜欢你的！”
“不喜欢谁？”元栖突然从旁边的应急通道门里跨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