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为防止让婉儿察觉自己的异常,无奈的情况下,只好跟着出来了。此时,玉儿见婉儿做作的样子,知道她要做戏给火炎看,心中正恨着火炎呢,也不阻止。
两个人在树荫下说着家常话,玉儿虚应着,不时传出婉儿的娇笑声。说着,上来一个粉色衣裙的小婢女,拿着一盒苹果酥,轻声对玉儿说:“小姐,小林姐身子不舒服,让奴婢给您拿些点心来,说您中午胃口不好,再用些。”
玉儿身边侍女接过食盒,打开,玉儿一见是苹果酥,不禁松了一口气,笑说:“这个丫头就是事多,婉儿妹妹,你也用些吧。”
婉儿再笨也知道,不能随意食用别处东西,抚着肚子,推辞:“我还是算了吧,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完哪!”
玉儿还真有些饿了,随意用了几块,看着剩下的苹果酥,心中一动,对婉儿说:“婉儿妹妹,这也散完步了,我有些乏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休息吧。”
婉儿眼角瞥向远处庭院中孤独的火炎,目的已经达到,便开开心心地和玉儿一起回去了。树荫下石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了几块苹果酥。
接下来,一直到晚上,除了换岗的看守侍卫,没人再出现。火炎一直坚持着,好像听不见周围的一切声音,也看不见周围一切事物。火炎等着夜晚的降临,也许今晚夫君还会来看她。
今晚她一定不能睡去,她要真实感受夫君前所未有的关爱。想到这里,火炎的心都沸腾了,仿佛夫君那有力的臂膀又搂在她的腰间,火热的嘴唇擦过她的唇瓣,然后猛烈地攫取她口中的甘甜。
火炎心中对自己说:饥饿不怕,嘲笑不怕,冤枉不屈,你一定可以的,坚持,夫君一定会来看你的。想到这陌生的世界,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失忆,成了大爷的夫人,这时候,要是有法国大餐该多好啊!她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牛!
嗯?法国大餐?火炎嘲笑了一下自己,这也是以前的记忆吗?火炎好像看到烛光,金属的刀叉,又鲜又嫩的牛肉,深咽了一口唾沫,肚子轰轰作响,好像开锅了一样。
夜色很美,可是,火炎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月夜的美景。尽管这样,她还是一直坚信夫君会来看她的。
庭院中央绑着火炎执着而又脆弱的身影,刺骨的冷向膝盖和身体里钻。冷风拂动着火炎的衣衫,本可以轻松离开的她,默默忍受那份直达心底的冷。
夜静得很,守卫都靠在一旁的角落睡着了。火炎凄凉地笑了笑,大爷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不能这样消沉,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火炎竟然轻松解开绳索,舒缓了下冷硬的肌肉,等麻木的双腿恢复知觉,才敢向庭院旁的石椅移动脚步。如果今天,她没有记错的话,玉儿吃剩的苹果酥应该没拿走,正好用它充饥。要知道,火炎可是至少饿了一天一夜了。拿起点心,一点一点地咽下去,她的喉咙火烧一样的疼痛,为了见到夫君,只有继续忍下去。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子?!但是好像一直有个信念在支撑着她。之前的她也是这个样子吗?她和夫君一直是这种关系吗?她从来没有违背过小叔的意愿吗?今天看来,她和玉林都是第一个违规的人!
吃完东西,火炎有了一点力气,静坐在那里,思考近些日子以来的一点一滴。如果欧阳月夜将大爷关在地牢,威胁他不能出现,那么就可以解释大爷宁愿呆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也不走出来的理由。大爷行动不自由,火炎又受罚,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给大爷带来麻烦,看来自己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看来今夜大爷是不可能来了。火炎失望地回到庭院中央,趁侍卫还没有醒来,重新将自己绑在桅杆上,好像从未离开过那样。
第二天,侍妾们照例“关照”了火炎一通,不过火炎爱理不理,一声不吭。她们也不敢过于声张,倒也有惊无险。只不过说话难听了一点,火炎倒是觉得不痛不痒。只是长久未进食,又一夜未睡,火炎也确实没有力气和她们计较。
让她比较心安的是,从侍卫们交谈中听出,玉林侍卫被先放了出来养伤,说是带罪立功。只要玉林没事就好,玉林似乎认为自己是他的人,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所以关于自己的命,火炎倒不是很担心。
只是为什么大爷不再来看自己,侍卫们也并没有说大爷的事。欧阳月夜会不会把自己擅闯地牢的事算在大爷头上?但愿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转眼到了晚上,火炎自嘲地看着自己,史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自己这样凄凉无助的,老天爷也来凑热闹,给点凄风冷雨什么的。没想到,预言真正实现了,好的不灵,昨夜那样期盼大爷来看她,没来;坏的真灵,要来点狂风暴雨的,来了。
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倾盆大雨灌溉了大地。火炎满脸是雨水,眼泪往心中流,真的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侍卫早就不知躲到哪里避雨了,火炎的眼前闪过他们不屑的眼神,闪过侍妾们嘲笑的声音,闪过大爷那虽丑却布满温情带着疤痕的脸。
火炎闭上眼,仰着脸承受着大雨的浇灌,任凭它肆意的狂虐!她完全可以躲起来,但是她没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难道他是怕了?他怕了小叔,所以不敢来看她了吗?她多么希望此时能看到他银色的面具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她撑起一片天!哪怕是片刻的温情也罢!
突然,雨停了,然而那电闪雷鸣却依旧。一个男人的气息在她的面前!大爷?火炎倏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