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尽头的青年白辰向来热衷流浪,他生来就注定寂寞和孤独。他拥有月神的血液,那是极为强大的力量。
天蝎座星云爆炸散落到各处维度化为魇兽,搅乱原本安宁的宇宙。
当他遇见了巫神风泠,风泠指引他方向,让他的力量得以施展,自此魇兽不敢猖獗。直到他与风泠相爱,仿佛是亘古的宿命。
这注定要成为悲剧。风泠来自于黎明前的黑暗,若是与月神相爱,便是万劫不复。当月神宿敌冥王哈德斯复活时,巨大的黑暗粒子吞噬了她,她灵魂碎裂,从此灰飞烟灭再难相见。
我翻着古典籍,边叹息边看完这段悲剧。族长见我放回了书,一双鹰眼直盯着我,看得心里着实发怵。
“你难道没看出什么来吗?”族长说话一向阴阳怪气,一副倚老卖老的口吻。
我装作没看见他锐利的眼神:“悲惨的爱情故事。”族长的老年爱好竟是研究古典言情传奇,当真令我匪夷所思。
他却冷笑一声,一种嘲讽我冥顽不灵的口气:“愚蠢!月神的宿敌,你还记得是谁?”
“冥王哈德斯啊。”总共没几行字的记载,总共三个主角,想不记住也难。
“冥王一旦降临,便是我们的噩梦,更是那些无辜人类的噩梦。若他打开地狱之门,便是百鬼尽出。”
“然而族长,月神他又不在这儿,冥王凭啥来寻衅滋事呢。”宇宙并不止地球存在生命,我想我们不会这么倒霉。
族长紧盯着我,那眼神令我很不舒服,颇似我高中数学老师那种严厉而冷血的目光,那时就让我寒颤不已:“月神就在地球。”
我刚想说话,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老妈终于把我从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我匆匆向阴阳怪气的族长告辞,朝外面奔去。
回到家,老妈端坐饭桌前,各种话长话短。老人家也不嫌事多,千里迢迢跑来看我。她是我的养母,我的亲生父母把我遗弃在了她的诊所前,怜悯之余她收养了我。读大学前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虽不富裕但也很温馨,胜似亲生母女一样亲密。
直到族长找上我,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猎魇者,想要拯救世界的热血心一下子被点燃,本来懒惰的我也开始训练自己。母亲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鼓励,让我战胜了最初对恶魔的恐惧,逐渐有了勇气和力量。
此刻,我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她的话长话短,她却丝毫不以为忤,在又关心了几句我的起居生活后,却突然变了脸色,极其严肃:“袁云端,我这次来是想给你样东西。”她摊开手,一枚黑色的戒指静静地躺在手掌正中央,透着神秘气息的光华悄悄流转,似乎蕴含了千年传说。
这枚戒指我脑海里隐隐约约有着它的轮廓,好像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是天生的猎魇者。我在诊所前发现你时,你的身边别无一物,只有这枚戒指。我想它对你的意义必是非同凡响。”她应该是有些激动,脸庞竟有光芒闪动,“我问过你们族长,它叫月曜,或许是你的武器。”
借着灯光,我看见月曜的内侧刻着一行字,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它拥有月光一样的颜色,纯净而清澈,焕发出的幽光让我的瞳孔有些晕眩。
我站在桥面上散步。已经很晚,月色打在栏杆上,映出大理石微妙闪烁的纹路。
前面有两个年轻女孩肩并肩走着打扮得都很靓丽,透出青春的活力。迎面走来一个男生,看上去很是帅气,我不禁也加入了花痴的队伍,在心底赞叹他的高颜值。
不用说,那两个女孩也侧头偷偷看他,其中一个还想掏出手机偷拍一张。但那男生竟向我们走来,还微笑了一下:“你们好,我手机忘带了,麻烦能给我叫一辆去A大的车吗。”
我赶忙跑上前,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热情地招呼道:“帅哥你好,我也是A大的,介意拼辆车吗?”
他的笑容微微僵住了,那两个女孩凑近道:“我们也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一起。”
“我当然可以,但这位帅哥恐怕不同意。”我笑道。
两女孩不解:“为什么。”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匕首出其不意地刺穿了男生的手臂,黑色的鲜血一滴滴往下淌,他的表情已是狰狞到极致,逐渐化为恶魔的模样。
“还不快跑!他是魇兽。”我冲那俩女孩喊道。她俩显然吓得战战兢兢,一下子回过神,半跑半趔趄地冲下桥面。
“我的目标不是她们,你上当了。”他狞笑着强忍痛苦,“这座桥是一座迷宫,是我们用血下的咒誓,你将永远被困在这里,没人会来救……”还未说完,他终于禁不住灼炎的火焰,灰飞烟灭。
我这才恐慌起自己的处境来。本以为是英雄救美,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新月悄然转过一个弧度,却好像染上一层淡红色。周遭都是水,青色的像诡异的蛊。明明可以穿越这层障壁,却似永远也出不去,只能徒劳地转圈,还是一直回到起点。
我蹲下身,绝望地双手抱头,没有手机信号,甚至时间也停滞在了那头幻魇死去的时刻:二十三点二十分。我命运竟如此多舛。
从我决定做一个猎魇者开始,就注定了时刻会陷入危险。但事至如今,我还是不够坚强。
勇气。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竟然浮现起了韩衍那句玩笑话:“你居然敢玩火。”
呵,绝望的时刻,我居然会想起他。
可能是因为我原来曾见过他。
但一个字突然跳进了脑海:“火。”
虽然水能克火,但毕竟水火不相容。
我回忆着学到的术法,拇指与食指轻扣,华丽的焰色光芒流离宛转,一把弓箭已然横卧在我的手心之上。这是岩浆的火焰,我的勇气让我能够驱使。
左手紧握着弓,右手用力拉动弦迅速如电地将箭“嗖”得一声射出去,穿透那层神秘莫测的波纹,平空裂了半边,潋滟着粼粼波光。
我一甩手,干净利落地收了弓箭,跳出了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