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可命运偏偏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兜兜转转让我们重逢。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不曾遇见你,我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呢?是被嫡母许配给低官小吏与人为妻,还是被父亲送给高官大臣委身为妾,就这草草的了过余生。我也道不清,说不明。
姨娘逝去后,她身边的婆子早早的就打点好了关系,去寻更好的出路。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我跟小翠相依为命。下人也越发敷衍了,常常送来的都是残羹剩饭,比姨娘在世时都不如。嫡母或许不知道,又或许知道了也视而不见。
小翠总为我抱不平,她愤愤道:“小姐,你就是性太软,你要是闹到老爷那,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欺负你。”
我淡然一笑:“父亲不喜如此。”,闹又如何,让嫡母难堪,折腾人的方法更多,总不能日日去闹,无视总归比受磋磨好。
我渐渐从悲伤走了出来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平时就在小院整理姨娘留下的书籍,琴棋书画,野史外传很多,我就靠它们打发无聊的时间。
或许是日子太平淡了,同年的秋天我偷偷的换上让小翠准备好的男装,从狗洞里溜到了街道上闲逛。正当我看得有趣时,一道惨厉的哭声吸引了我,回头一看竟是一帮六七岁的孩童欺负一个看起来软软咩咩的小男童。他看起来更小一点被欺负的哭的好不凄惨,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我不忍便出声呵斥他们,快步上前一把把那个小男童拉到身后。他们看见我不比他们高上多少,上手将我和小男童一起推搡在地,我心里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大意了,正当我不知所措,惴惴不安。
你又一次从天而降,虽然两年没见,虽然你的模样有了变化,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语调。
伴着清脆的少年音,你动作干脆利落的将他们赶跑。
你微微一笑,迎着阳光朝我伸手。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世上若有神仙也不过如此。
你说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虽然我没有刀,但我有拳头。
你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你说你刚到这还没兄弟,说相逢即是有缘以后就是兄弟了,以后我罩着你们。
你说你最羡慕江湖人生,惩恶扬善,鲜衣怒马,好不快活。
你说……
……
……
你说了好多好多,把我跟小男童听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我们傻傻点头的样子,你仿佛意思到了自己的话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到你脸红的模样跟刚刚英武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声。
像是察觉到自己被笑了,你正了正神色,你说你叫谢淮,怀元六年生,应最为年长,以后就叫你谢大哥,你们呢?
小男童擦了擦眼泪,羞涩的一笑,说他叫林轩,是怀元十二年出生的,随即抬头望了望我。
当时我鬼使神差的没有暴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胡编了一个名字苏叶。我担忧自己女孩子的身份会成为我们相识的阻碍,选择隐瞒。
你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你也从未怀疑我的身份,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我曾几度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张嘴,我害怕你不能接受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却不是‘兄弟’,更害怕你会因男女之别而疏远我,就这样一直以兄弟的身份伴在你身边。
这是我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后悔吗?我曾经问自己,当时我并不清楚。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从未。
你爽朗一笑,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我们就这样正式认识了,对了还多了小尾巴林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