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吗?”经过这一番折腾,红毛感到饿了,问。
“不好意思红毛君,我家只有干野果。”
无色听红毛要吃东西,不由红了脸,到屋角的筐里拿出四、五个干果子递给红毛。
红毛接过啃了一口,果子虽有些干秕,但依然甘甜爽口,不由大吃起来。无色见红毛身为君,而不嫌弃自己家的干果,心里甚是高兴。自己也饿了,便从筐里拿出许多,两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天色暗淡下来,屋顶淡绿色的珠子发出明亮的光芒。红毛甚是惊奇。
“这是夜明珠。”无色说。
红毛点点头,心想:未来世界是用什么照明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但可以肯定,决不是夜明珠。
“这间屋子,一定是神人建造的。不然,这么贵重的夜明珠,不可能不带走。”无色见红毛眉头紧皱,知道他在想事,说。
“他们建这屋子,就是为了等后羿?”红毛望着无色,问。
无色点点头,说:“当今天下,三大迷案:天吴盗取血色灵芝、后羿东海失踪、择帝珠被盗。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不知谁编造出这首童谣,害得我来到了世上受难。”说着,无色的眼泪流了下来。
望着可怜的无色,想着她身上的伤痕,一股豪气从红毛的心底涌出:她年纪这么小,受了这么多苦,我不能再抛弃她了。我要带着她一起找黑帝!
“好吧,我不抛下你了!咱们一起找黑帝!咱们一起回未来世界!”红毛坚定地说。
“回未来世界也带着我?”无色望着红毛那执着的目光,惊喜地问。
红毛用力地点点头。无色得意地笑了……
晚上两人合盖一床被子。红毛情窦未开,无色从小和父亲在一起,更不知男女之嫌。红毛就给无色讲橙毛、黄毛、绿毛如何惹怒若桑,三人又如何被抓,讲着讲着,两人都睡着了……
清晨,两人醒来。无色下炕开门,警惕地望着屋外,然后走出来,观察一番,方回到屋里。红毛已经下炕,不知所措地望着无色。无色将水桶边的一个葫芦交给红毛。葫芦里盛满了水。无色从木柴边拿了一个铲子,拉着红毛的手来到木屋的后面。屋后是一片蒿草。蒿草丛中有一小片空地,空地周围的蒿草编织成了一张席子,将空地围拢。红毛明白,这是无色家的茅厕。红毛方便完毕,无色用葫芦里的水帮他洗净屁股;然后自己方便,完毕,用铲子将秽物掩埋;这才拉着红毛来到末涂河边,给他洗手洗脸。两人洗漱完毕,回到屋里,无色又帮红毛梳头;红毛是短发,很快梳好;无色又脱下帽子,自己梳妆一番。红毛见无色如此精心服侍自己,心里不由暗暗得意。
“红毛君,咱们今天就去找黑帝吗?”一边吃干果,无色一边问红毛。
“不急。你能陪我再去映红谷吗?”红毛问无色。
“再去映红谷?干什么?”无色吃惊地望着红毛,问。
“临来的时候,老怪告诉我,子灵会在映红谷等我;昨天我没有遇到,我想今天再去等她。”红毛说。
“子灵是谁?”无色惊疑地问。
“子灵是我的姐姐。她是青碧国的国君。”红毛说。
“青碧国在青丘山,国君是叫子灵。她怎么会是你的姐姐?”无色更加惊疑,问。
“在未来世界,她就是我的姐姐。”红毛笑笑说。
无色点点头,说:“可是,妖王的人来到了独山,魔王、鬼王、怪王的人也会来的!独山到处充满着危险。咱们俩个能行吗?”
“子灵能去未来世界,本领一定在天吴大哥之上。若她来了,什么妖王魔王,咱谁也不怕了。”红毛说。
无色听红毛说的有道理,便答应再去玉杵峰。收拾一番,两人将门关好,向玉杵峰而来。初春的末涂河,河水潺潺,白雾飘荡。两岸芦苇枯黄,蒲草横七竖八地倒卧其中。地上的小草刚露出嫩黄的小芽,向人们透露着春天的信息。两人站在河边,眺望着末涂河。
“这就是我父亲遇见我母亲的地方。”无色伤感地说。
“你想他们吗?”红毛轻轻地问。
“从今以后,在我心中只有红毛君,再无他人。”无色坚定地说。
“那,在我心中,也只有你,再无他人。”红毛跟着说。
“你是君,我是你的仆役。你心中不能有我的。”无色说。
“那,那我心中应该有谁?”红毛问。
“在未来世界,你心里有谁?”无色问。
“未来世界?好像只有老怪和小怪。”红毛想了想说。
“你的父亲、母亲呢?你不和他们在一起?”无色问。
“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和老怪、小怪在一起。”红毛说。
“那子灵呢?她是你姐姐,你们在一起吗?”无色问。
“是关雎夫人吗?”
红毛尚未回答,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把两人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从芦苇丛中走出一青年男子:这人中等身材,穿一件青色长袍。国字脸,卧蚕眉,眼不大而有神。头发在头顶挽一髻,显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你是何人?”无色大声问。
“我是崆峒山广成子的弟子风后。敢问两位可是关雎夫人和伶伦先生?”风后走到河边,抱拳向红毛、无色行礼说。
“关雎是我的母亲,伶伦是我的父亲。我叫无色。这位是朝阳谷天吴大君的小弟红毛君。”无色朗声说。
“贱民风后拜见红毛君!”风后一听红毛是君,慌忙跪倒,行稽首礼,说。
红毛看看无色,无色点点头。红毛便大声说:“起来吧!”
风后并没有起来,而是立起身来,说:“启禀红毛君,贱民昨天在银湖中捡到一些鹿肉,回家烤熟后味道特别香美。今天特意来请关雎夫人和伶伦先生过去品尝,不知红毛君喜不喜欢?”
“烤鹿肉?好吃吗?”红毛听说有烤肉吃,顿时高兴起来。
“非常好吃。”风后答道。
“咱不是去映红谷吗?”无色趴到红毛耳边,轻声说。
“吃完烤肉再去也来得及。”红毛高兴地说。无色见红毛高兴,便不说什么。
“请红毛君稍等,我过去背红毛君过来。”风后听红毛愿吃烤鹿肉,心里非常高兴。忙站起身来,将长袍一挽,就要过河背红毛。
“不麻烦风后先生,我背红毛君过去就是。”无色连忙说。
风后一愣,也忙回答:“这样也好。”
无色蹲下身子,让红毛趴在自己背上。红毛一见,忙说:“何必这么麻烦。”说着,从怀里掏出苇管,踩在脚下,让无色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肩膀。无色诧异地望着红毛。红毛默念口诀。苇管蓦地变长,将无色载在上面,嗖地一声飞到风后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红毛君有如此本领,了不起!了不起!”风后赞叹道。
无色忙俯身将苇管捡起,仔细地端详着。
“这有什么?不就是破苇子管嘛!”红毛得意洋洋地说。
“红毛君,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风后试探着,问。
“那当然!我来自未来世界!”红毛得意地说。
无色刚想阻拦,可惜晚了一步。见红毛已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得警惕地望着风后。
“怪不得红毛君有如此本领,原来是从未来世界来的。”风后恭敬地说。
“小小的苇子管算什么,我们还用芦苇编席;把席子放到水中,人坐在上面,喝酒赏月;那才叫好玩。”红毛见风后对自己毕恭毕敬,得意地说。
“那席子不会沉下去吗?”风后惊异地问。
“当然不会。若水兄弟最喜欢坐在席子上喝酒。”红毛笑道。
“是南海列襄国若水国君吗?”风后问。
“就是他。若水老头还好点,他的两个兄弟脾气暴躁的很。尤其那个若桑。”红毛说。
“红毛君称呼若水为老头,难道在未来世界,若水不是国君吗?”风后惊异地问。
“他是什么国君,就是一个糟老头。”说完,红毛咯咯笑了起来。
“可我听仙师讲,这苇管乃伏羲皇之物,称为伏羲苇管,最能乱人心智。未来世界的人制作它干什么呢?”风后问。
“我们都是当作滑板,踩着玩。”红毛说。
无色见红毛说起来没完,几次使眼色他也不理,听风后说到苇管,忙说:“既然苇管能乱人心智,红毛君最好别用。”说着,将苇管给红毛装回怀中。
红毛见无色脸色不悦,便不再说话。风后看看红毛,又看看无色;见无色点头应允,便向着高山角而去;红毛无色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