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让无色将红毛平放在地上。然后他开始揉搓红毛的印堂穴、太阳穴、鱼腰穴;又开始揉搓红毛的交感穴、神门穴。这一遭下来,红毛的头变成了红红的火球。风后抽出剑,用剑锋划破红毛的两个耳垂。一股黑血汩汩流出。风后将剑入鞘,抓起红毛的右手,找准列缺穴、鱼际穴、少商穴、神门穴,又揉搓起来;无色也抓起红毛的左手,找准这四个穴位,揉搓起来。一会,黑血变成紫红色,渐渐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无色才松了口气。她忙用双手捏住红毛的两位耳垂,不让血液再流。
“好了。让红毛君再睡会吧!”风后长长舒了口气,说。
无色点点头,将红毛抱起,搂着红毛,俩人都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红毛醒来,直喊渴。无色惊醒。红毛见自己躺在无色的怀中,不好意思地坐起来。
“无色,我喝水。”红毛说。
无色望着红毛,无奈地摇摇头。
“喂!黑帝,红毛君要喝水!”力牧用沙哑的嗓子喊,但力量明显不如以前。
“力牧,别白费力气。他不会给咱们的。”红毛说,“咦!屋子怎么小了?”
红毛这一提醒,三人吃了一惊。忙细看:几天来三人的心思全在红毛身上,别的都没在意。红毛这么一说,三人一看,石室比他们刚进来时小了将近一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力牧吃惊地问。
“看来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屋子,是专门关押违反军纪的人的。屋子慢慢变小,最终将人夹死。”风后这么一说,三人一想,均害怕起来。
“我明白了。”红毛似有所悟地说。
“红毛君,咱们把择帝珠交给黑帝吧!”无色哭泣起来,说。
“小妹,千万不要心慌,千万要冷静。”风后忙安慰无色说。
“可,可石室能把红毛君夹死的。”无色哽咽着说。
“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你要沉住气。你的判断是对的,红毛君交了择帝珠,黑帝能放过红毛君,他能放过咱们吗?”风后说。
无色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泪珠吧嗒吧嗒落下。
石室依然在慢慢变小。室内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浑浊起来,令人烦躁起来。择帝珠在红毛的肚中不住地蹦跳,撞得红毛阵阵恶心。他猛地站起来,仰天咯咯大笑。
“千里求索路,万年石洞幽。
我欲乘风去,谁能把我留?”
笑完,红毛高声吟诵起诗来。无色、风后、力牧疑惑地望着他,不知红毛怎么了。红毛吟完诗,长长地舒了口气。见三人正望着自己,不由会意地一笑。大声喊:“黑帝,让那父来见我!”
一会,石壁无声息地又裂开一条缝,那父走了进来。那父走到红毛面前,行稽首礼。
“红毛君,你还好吗?”行礼毕,那父问。
“你说呢?”红毛讥讽地问。
“说真心话,我也不同意黑帝这样对待红毛君。可话又说回来,黑帝确实有黑帝的难处。崤山之战,我们惨败,黑青白联盟瓦解。好在炎黄联盟也解体,五帝谁也没得到血色灵芝。若红毛君再持有择帝珠,必然会成为天下人争抢的对象。红毛君想回未来世界都难。若黑帝持有择帝珠,四帝就不敢再来争夺。即使内心不服,表面也要归顺黑帝,这样战争就结束了,天下也就安定了。那时候,红毛君就可以安心回未来世界了!”那父说。
“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我从未来世界来,是来帮黑帝的,不是来害黑帝的。只要对黑帝有利的事,我哪有不做的道理?黑帝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如此对我的兄弟,太让我丢脸了。”红毛说。
“让那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红毛君对仆役太骄纵了。若换做别的帝君,他们早死几百次了。”那父望着无色、风后、力牧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四人虽为主仆,但却亲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红毛说。
“我明白红毛君的意思了。”说完,那父退了出去。石门又悄无声息地闭合。
“红毛君,择帝珠不能交啊!”风后说。
“可是不交,你们能活着离开吗?你们死了,我怎对得起你们的夫人和孩子?”红毛凄然地笑笑,说。
“没有择帝珠,你怎么回去?”力牧也问。
“那就不回去呗!我不能为了救橙毛他们,先把你们害死。”红毛终于下定了决心,说。
“可是,黑帝把择帝珠骗到手后,依然不放咱们,你又能怎样?”无色着急地说。
红毛一下子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无色。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红毛君,你若想交择帝珠,那就让我来和黑帝谈吧?”无色恳切地望着红毛,说。
红毛望着无色,半天不说话。
“红毛君,你就答应吧!”风后明白了无色的意思,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对红毛说。
红毛望着风后,又望着力牧,半天才点点头。无色见红毛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石门再次开启。那父走了进来。
“启禀红毛君,黑帝在大厅等你。”那父面带笑容地说。
红毛点点头,大声说:“走!”说着,用力将无色拉起。风后、力牧也站了起来,随红毛、无色向大厅走去。
来到大厅,蚩尤早在椅子上坐着。红毛、无色、风后、力牧也不向蚩尤行礼,径直坐到自己原先的石桌上。艺女端上朹果、盘古井汤。四人吃喝起来。
“虽然我的石室能合拢,但你是持珠人,我怎能处死你呢?可你为了三个贱民,竟然动摇了。嘿嘿……”待红毛坐好,蚩尤得意地说。
“生死与共,肝胆相照,这是做人的根本。就是我死了,也要保护他们安全的,这是我的原则。”红毛不以为然地说。
“怎么?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蚩尤不相信地问。
“是啊!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红毛说。
蚩尤嘿嘿大笑起来,说:“我第一次听说君替仆役死的。”
“这就是红毛君的英雄本色。可黑帝若不上我小妹的当,红毛君也不会如此小瞧黑帝。”风后说。
蚩尤又是嘿嘿大笑,说:“你们真的以为我怕去朝阳谷吗?红毛君的话我是相信的,但我从来不听贱民的话。”
“黑帝如此说那就不好办了。红毛君已托我和黑帝商谈交付择帝珠的事,我说的话你又不相信,那你还是把我们送回石室去吧!”无色冷笑着说。
“红毛君,这是真的吗?”蚩尤问。
红毛点点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红毛君。”蚩尤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冲无色说。
“启禀黑帝,择帝珠我们是要交的。但我们交择帝珠是有条件的。”无色说。
“去朝阳谷吗?好,我答应你!”蚩尤痛快地说。
无色一笑,说:“当初红毛君曾向黑帝许诺,替共工大将解开盘古井之谜。现在我就拿盘古井之谜来和黑帝赌一把。若我们解开盘古井之谜,择帝珠依然归红毛君所有……”
“若你们解不开盘古井之谜呢?”那父焦急地问。
“若我们解不开盘古井之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吗?”无色说。
蚩尤沉默不语。
“在你们解开盘古井之谜前,择帝珠由谁保管?”那父沉思一会,问。
“对啊,你们总不能带着择帝珠下盘古井吧?”蚩尤似有所悟地说。
“我们不交出择帝珠,黑帝能允许我们离开泰威山吗?在我们没解开盘古井之谜前,择帝珠由黑帝的大将共工保管。”无色说。
“共工?”蚩尤和那父异口同声地问。
无色点点头。
那父疑惑地望着红毛,不明白择帝珠交给共工和交给黑帝有何不同?更一时猜不透无色心里有何计谋。
“你们相信共工,我却不相信他。你们另找别人吧!”蚩尤说。
“那让刑天大将和共工大将共同保管如何?”风后接着说。
“刑天?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传刑天、共工!”蚩尤大声说。
吃完朹果,喝完盘古井汤,阿木、阿莫进来,领红毛、无色、风后、力牧到他们原先住过的屋子休息。
第二天,阿木来请红毛,说刑天、共工已在大厅等候。红毛来到大厅。刑天、共工已等在那里。刑天还是原来的样子。共工却是身穿黑色的神服,只见他人首豹身,黑色的绒毛油光铮亮。瘦削的脸上长着一鼻一目,两只耳朵就象牛耳朵。见红毛无色进来,忙赶上前来,行稽首礼。说:“红毛君,我是共工。你没事吧?风后、力牧呢?”这时红毛才看清,他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共工大将好!”风后、力牧正走进来,忙应声道。
“你真是共工大将吗?”红毛惊喜地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共工紧紧握住红毛的手。手虽然毛绒绒的,但却是人手。红毛再往下看,发现共工的脚却是豹脚。
“红毛君,你们先别忙着叙旧。刑天大将和共工大将也来了,你也该把择帝珠交出来了吧?”那父过来,说。
“等等。红毛君信得着我刑天,我万分感激。可择帝珠是天下第一至宝,尤其是西王母有令:谁持有择帝珠,谁就能号令天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保管呢?红毛君,请你不要介意。黑帝对刑天恩重如山。我刑天怎敢不对黑帝忠心耿耿?”刑天说。
“刑天大将不敢接,那就由我来保管。”共工说。
“什么?放在你手里?难道你想取我而代之吗?”蚩尤怒气冲冲地对共工说。
“黑帝息怒。共工大将心直口快,黑帝不必见怪。既然刑天大将不肯保管,对共工大将黑帝又不放心,那咱们再共同商量一下,看择帝珠由谁保管更妥当。”风后忙说。
“启禀黑帝,刑天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刑天躬身对蚩尤说。
“你是我的心腹大将,有话尽管说。”蚩尤手一挥,说。
“刑天曾发下重誓:今生今世只忠于黑帝!今生今世也只服从黑帝!只要是黑帝的命令,我刑天就是性命不要,也要完成。红毛君从未来世界来,咱们一见如故。尤其是在阴山相处的那些日子,红毛君的为人行事,都让刑天佩服的五体投地。今生今世能遇上红毛君已是莫大的福气,得到红毛君的信任,更是刑天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红毛君相信刑天,黑帝也信任刑天,要把择帝珠交给刑天保管,但我认为这样不妥。因为谁持有择帝珠,谁就能号令天下。我刑天岂能凌驾于黑帝之上?所以刑天认为,这择帝珠还是由黑帝保管!若红毛君真能解开盘古井之谜,黑帝再把择帝珠还给红毛君就是。我和共工大将共同为黑帝做担保怎样?”刑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红毛。蚩尤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红毛不说话,只是看着无色。
“刑天大将既然如此说,我也没意见。但是这泰威山机关重重,就请刑天大将和共工大将陪我们到盘古井去。到了盘古井,红毛君再把择帝珠交给黑帝!”无色说。
蚩尤听罢,嘿嘿大笑。手一挥,大声说:“走!咱们一起到盘古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