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怜人必有可恨处
陈文明觉得美泰公司里面由于部门多、组织结构层次多、程序多，做事更多的讲究配合与协调。每个人在公司里面的作用并不像小公司那样大。大公司每位员工都像是一个小小的螺丝钉，如果某位员工辞职，公司可以很快找到替代的人，对公司造成的影响是很小的。如果某位员工加入到竞争对手，或是利用自己曾经在公司工作，对公司内部负面东西了解来攻击公司，在市场上真正作用是很小的。大公司强大的品牌影响力、比较完善的内部管理能抵挡市场上的风浪。很多在大公司里面呼风唤雨的职业经理人离开大公司甚至变得默默无闻，不是们他能力多出众，而是他的平台使他必然出众。诸多因素造成大公司里面沟通、交际对业绩的影响力大于他个人的能力。毕竟大公司大多数工作是要靠公司很多人配合的。小公司就不同了，组织结构简单、员工少，导致沟通、协调问题呈指数关系递减。小公司的人并不需要太多的配合与协调，出业绩更多的是靠个人的能力。所以说，大公司一流做人，二流做事。同样，小公司是一流做事，二流做人。做人做事都重要，但是公司规模不同，做事做人的重要性是有区别的。
“墙倒众人推”没错的。万事明的质量事情的负面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公司很多有经验的员工相继离开公司，如陈文明、李兵、小马、小蔡等。一些业务员离开万事明后，业务经理也就呆不住了。林总安排业务部刘经理当业务员，刘经理以前是水产研究所的副所长，出来打工本来就是混混，当业务经理是管人的，他还可以糊弄一下，真的要他真刀真枪地做业务，他可不行了，他找了一个借口，说水产研究所要他回去上班，他辞职了。这正是林总想要的结果，他立马批了，当然，他还是假意地留了一番。刘经理和林总都是老江湖，一个假意留，一个假意说没办法，两个假人假了一番，居然去饭店里搓了一顿。客户的信任危机的影响，大家都不大相信万事明，也不相信林总的为人，业务量很难开展，有的客户虽然碍着面子用一些，也只是占很小一部分。最关键的打击是对现任业务员和技术员的打击。他们是市场上面的一线人员，对于公司添加剂含量不足的事情，好像是战场上的战士被告之这批枪的子弹有问题，易卡壳，或没有装火药一样，这些战士还怎么有信心冲锋陷阵啊。
林总经常和一批赌友去香港买马，或去澳门豪赌，流动资金不断被抽走，更可怕的就是他借了高利贷，这些钱就像是催命鬼一样，动不动就翻一番，直叫财务人员揪心。没有流动资金的打击太大了。供应商不愿给货，公司只得找一些下三流的供应商赊销，导致采购成本高企。为了获得足够的流动资金，公司加紧催收货款。客户意见大得很，他们都叫，本来我就不想要你们的货，你们拼命塞货，塞完货后又拼命催钱，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这些因素导致业务员做得非常累，业务人员流失比较严重。首先是小蔡，说回山东烟台老家结婚。林总想留也没理由，总不能要快而立之年的大小伙不结婚。小马找好了单位，是竞争对手那里，和林总的斗争就白热化了。小马不来文斗来武斗，直接捅到劳动局去了，手里还握着公司一份以前年度的利润表，说要告他偷税漏税，直接把林总给吓坏了，只得服软。业务员李兵也走了，因为他的校友，万事明最大客户粤洋集团不和万事明合作了。最终老业务员只剩下陈四喜了。陈四喜就是业务部的顶梁柱，陈四喜自己都笑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小蔡走后，公司的重点区域就划给肥仔陈来经营了。林总干脆撤掉技术部，把剩下来的三名技术员全部变成业务员。毕业不到二年的技术员阿超不愿做业务辞职了，剩下来的技术员于浩、向伟就要担当业务的重任了，这样，公司就没有技术部了，也没有业务部经理，就只有四个区域经理，也就是四个业务员了。
在林总看来，虽然向伟专业知识扎实，为人正直，但在冲劲、机灵方面不及于浩，而且于浩每次出差报账都特别省，明明可以住80元一晚的他只住50元一晚，即使和向伟一起出差，他报得也比向伟少很多。这个是林总最喜欢的。林总打算把于浩做公司未来的后备力量培养。
于浩也打算回报老板，他认为公司开发饲料企业有困难，为什么不做经销商、甚至做农户，也符合现在向终端发展的潮流。林总也大受启发，定做一批小包装，要于浩向农户和经销商主推这种小包装。于浩觉得公司产品太老套，得引进新产品。他向林总建议引进他大学宋教授的产品。林总对于顾问这一类教训深刻。也许是考虑到说不定宋教授产品确实对公司用处很大，也许是怕拒了于浩一片好心会冷了于浩的积极性。总之，林总应了于浩的建议。
大家都以为林总会开他的本田车去按宋教授夫妇，人家老夫妻从东北那边过来，不简单啊。等到大家看到一辆三轮车载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和于浩过来，大家都傻眼了。尤其看到宋教授和于浩还在为一辆三轮车抢着买单的事，大家觉得好笑，但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大家觉得自己都是万事明公司的员工，算是半个主人，居然见到堂堂教授坐三轮车来公司，面子上过不去。大家纷纷指责于浩不通人情，打个的也行。更多的同事纷纷骂林总，窝在办公室里面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也不开车去接人家，干脆拒了人家还好。看来，林总根本就没有诚意，他们的会谈没多久，林总只是把宋教授送出办公室。宋教授夫妇和于浩步行离开公司了。
于浩把弟弟带回公司宿舍住了。据他弟弟讲，他哥这几年工作，万事明在这里工资还是最高的。这样，他还是有动力在万事明发展的，在这里还没有遇到天花板。于浩还打算把在公司附近租一个房子，把他很早就受寡的母亲接过来。于浩真是一个怪人，别人看淡万事明的时候，他偏看重万事明，很像个炒股的高手。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向伟从于浩这里第一次知道了均线、放量等一系列股市术语。
小包装业务并没有像于浩所说的那样是公司的一个发展方向和未来业务增长的亮点。公司开展小包装业务，除了一个药店下了1000多元的超级小单外，然后再也没有卖出一批货。而定做包装、标签，还要向政府部门办许可证的费用等都有好几万。按投入产出比来算，这是一个超级垃圾的项目。这个项目的建议者于浩，被大家私下里称为乌鸦嘴，不干正事，尽打歪主意。
星期日的一个下午，向伟正和林丹丹在吃肯德基，他接到了于浩的电话，原来，他在超市里面偷窃被保安给逮住了。保安看到大热天于浩还穿厚厚的夹克，老早就注意。于浩出门时，保安把他衣服一抖，洗发水什么的都掉在地上了。保安要人担保才放人。于浩一再告戒向伟，千万不能说出去。然而，向伟的保密并不能阻止坏消息传到林总那里。
